周氏的屋子外面,西林刚出来便碰上她们走过去,他心中一惊,登时弯下腰去:“主君已经睡着了…”

话未说完,颜淡已是推开了他,拉着裴毓便推门而入。

周氏正在床上歪着,听见外面的响动登时睁开了双眼,颜淡带着裴毓冲了进来,把他吓了一跳,这是做什么,娶了夫郎了,爹爹就不放在心上了么!

“颜淡,你这是做什么!”他起身坐直了身子。

颜淡二人再床前坐定,她嘻嘻笑道:“这不是来给爹爹敬早茶了嘛!”

新之端了过来,裴毓伸手接过,双手呈上,恭恭敬敬地叫了声:“爹!”

怕是那茶也早就冷掉了吧!周氏也不看他,只不快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喝早茶?咱们家也不兴这个,不喝也罢,你们出去吧,我躺一会儿!”

这个早茶和重要,这是男子嫁入妻主家公公对自己的认可,哪能不喝,裴毓心知周氏是不待见自己,连着早上的确是起晚了,怕是多心了以为不敬重公公,这才给自己脸子看,他悠地跪下,再次将茶水举到周氏面前:“爹爹喝茶,早上起得晚了都是裴毓不懂事,还请爹爹责罚。”

大户人家中对男子的要求很多,许多家法都是针对嫁为人夫的大公子所设,裴毓多少知道一些,他也知道有颜淡在,周氏不会真的把他怎么样。

颜淡在一边着急,她扑腾一声也是跪了下去,直惊得周氏连忙拽起她:“真是胡闹,都是有身子的人了,还不知道爱惜自己身体!”

她撒娇道:“那爹爹喝茶!”
裴毓还在等,周氏伸手接过茶碗,茶水的确已经凉透了,他抿了一口,放在托盘上面说道:“这茶我喝了,你这孩子我也认了,从此还要好好服侍妻主,做一个真正的公冶府主君。”

裴毓连忙点头称是,周氏瞪着一旁的新之道:“还不将你的主子扶起来?”

新之连忙伸手将裴毓扶起,颜淡解释道:“爹——昨晚这孩子折腾我一夜,都是裴毓照顾我,直到天快亮了这才眯了一会,这才忘记时辰了。”

周氏闻言,上下打量她一番,急切道:“那还在我这做什么,还不去好好睡一觉?”

颜淡:“裴毓也一夜没睡…”

“嗯,”周氏点头,他看着裴毓说道:“我知道了,你也去好好休息休息,不必在这陪我了。”

颜淡这才笑了,她拉着裴毓告别的爹爹,这便叫了新之将饭菜端到了新房,两个人准备一起吃早饭,她原本并未觉得不适,可这饭菜一端上来登时又是酸气上涌,捂上口鼻,她连忙起身躲远了些,这才松了一口气,裴毓看着她,想过来安抚安抚,却是一起身就将椅子踢倒,登时手足无措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听见院中一片嘈杂之声,一个尖尖地声音响了起来:“公冶颜淡!还不出来接旨!”


家有孕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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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什么圣旨——颜淡和裴毓两个人送走了宫人,顿时头疼起来,韩霄这道圣旨,大意是这样的,感念王叔一人在大周无人照顾,恭贺王叔新婚之喜,特赐小公子六人入太傅府侍候王叔和他的妻主…

那六个小公子齐齐躬身:“参见王爷,参见妻主!”

王爷——妻、妻主!裴毓心中动怒,不好发作,这便先叫新之带他们下去,可是分配他们住在哪也是个问题,颜淡叫住了新之,她走到六人面前,逐个打量。

头一个长着细眉大眼,脸上妆容精致,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此人答道:“陆起。”

颜淡点头再看第二人,正是一身柔弱之姿,她腹中饥饿,正是不耐:“你呢?”

这个小公子低声道:“秦慧如。”

“嗯,”颜淡再看,却不由得愣住了,这第三个小公子年纪尚小,个头倒也相当,只这脸上,稍显略胖,他见她看过来嘟唇道:“别看我胖,我会做很多事的!”

他这是什么意思?颜淡喃喃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小胖公子笑道:“我叫唐伊,不过我爹都管我叫小胖子…”

剩下三个神态各异,颜淡挥手叫新之带着他们先住到西厢房,好好照看着,新之连忙去了,那个唐伊都走远了还频频回头,她看着他们的背影却是陷入了沉思…

裴毓只当韩霄凭着自己对颜淡的了解送了几个她可能喜欢的小公子,他看着颜淡看着他们的背影出神,登时皱紧了眉头。

颜淡叹气,这些公子她看了原还觉着奇怪,只以为是眼熟,可这个唐伊登时叫她想起了韩霄,他少年时期曾经有一段时间长得有一点胖,因他特别喜欢吃甜的糕点,颜淡每天换着花样做给他吃,后来便变胖了,那时他就如这小公子一般模样,她还曾经笑过他。

她就知道,他想念着那些过往,也不愿自己忘记。可她….

裴毓甩下她带着守礼回新房了,颜淡看着他的背影竟觉得头疼不已。生气了?吃醋了?她赶忙奔过去哄…

这些小公子倒也老实,他们整日就只是看看书下下棋,自得其乐,从未要求过要见颜淡,裴毓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他现在还不想做台出格的事,不然周氏指不定就真的厌恶他了。

颜淡吃东西挑剔得很,她总是呕吐,只能吃些清淡的东西,裴毓为此很是心疼,周氏也是请了几个大夫,可人家都说喝些保胎汤药,便无事,可汤药熬好了,她离老远闻到汤药的味道立时吐了出来,根本无法下咽,急得府内众人团团转。

也不知为什么,颜淡吃一些酸的果子倒是可以,她这便饿了就吃,饿了就吃…周氏已经无暇去想这个新姑爷的事了,他整日都在研究做什么样的菜,颜淡才能多吃一点。

裴毓更是,他亲自下厨,倒腾了小半日,这才在新之的帮助下做了人生第一道菜。是为颜淡熬的鲜汤,颜淡不愿扫他的兴,这便强忍着不适一股脑地喝了下去,可还没等她说话,算意上涌,登时吐了出去,裴毓惨遭殃及,衣袍下摆都是颜淡吐出的秽物,她的眼泪都吐出来了,可是这种劫难好似还未过去,一直将胃里的苦水都吐出来了,这才好受了些。

看见过害喜的,但是没看见过这么害喜的,周氏急得团团转,裴毓换下脏衣物看着她也不知所措,颜淡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哼哼唧唧,她实在是难受得紧。

大夫看了几个都是毫无办法,正是乱作一团时候,偏偏宫中又派人来催,请颜淡去教学,裴毓都想给他打出去了,可终究是强忍住了。

公冶颜红刚好在家,她仔细对宫人说了颜淡的情况,叫他回去禀报给皇上,那宫人全都几下,回去之后果然都说与韩霄了,他原本是得到了颜淡有孕的消息,但是却从未想过她竟被折腾成这样了,因是不放心,韩霄微服出宫,他带了宫中的几名御医直奔太傅府。

众人起身相迎,此时已然都不愿再纠结于过往之事了,韩霄叫几名御医轮番给颜淡看脉,一人说,针灸之术能缓解一些不适,几人接连附和,这便又遣退了众人,韩霄坐在一边等,裴毓焦急地站在床前看着,他此时只盼着颜淡能吃些东西,已经两日米粒未进了,有时喝水也会呕吐,实在让人担心不已啊。

那御医果然没有说谎,颜淡昏昏沉沉睡了一晌午,醒来之时竟嚷着说饿,她抬起眼皮看见韩霄就坐在床边还以为是看错了,揉了揉眼睛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韩霄道:“你都这个样子了,还不许我来看看?”

“不是,”颜淡苦笑道:“不过是有了身子害喜,又不是生离死别的,你看你这样子好像我就要去了似地。”

“胡说什么!”韩霄道:“我刚问了御医,月子病可真会死人的!”

“没事,”颜淡左看右看也没看见裴毓的身影:“裴毓呢?他怎么不在啊?”

韩霄心中苦涩,飞快答道:“不是你说饿么,王叔和御医一起挑拣吃的去了。”

“哦,”正说着裴毓端着饭菜回来了,他瞧见韩霄与颜淡坐得极近,心中不悦,可生生忍住了,拿起那碗红枣小米粥,他走过去道:“霄儿让让,我喂颜淡吃点东西。”

韩霄张口欲言,可终是起身让了位置,裴毓坐下,颜淡勉强坐起,她伸手欲接过来饭碗,可是裴毓却瞪住了她的动作,偏要喂她,她饿极了,此时竟不觉得想吐,只想快点吃东西,裴毓一小口一小口给吹着,韩霄站在一边也热切地看着她,颜淡什么也顾不上了,她就是想吃东西。

韩霄什么时候走的她没注意,她满心都只有一个念头:这个孩子可真能折腾人,生出来要先打他的小屁屁!

裴毓和爹爹对于她的紧张程度,她暗自偷笑:估计能比得上国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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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颜淡的胃口便从好了一点到什么都想吃,再到挑嘴,历经了四个多月,她的肚子一点点的鼓了起来。

太傅府无不宠着她——其实是她肚子里面的那块肉受宠,裴毓现在很忙,她名下许多生意都交由他与哥哥打理,颜淡也乐得清闲,周氏在家坚守阵地,成日的变着花样督促灶房给颜淡做小灶,宫中那位更是夸张,名为颜淡入宫教学,结果往往是韩霄抱着宜和公主哄着玩,一边长桌上摆满了各种各地的名品小吃,颜淡的任务便是大吃特吃,先她还矫情,后来见韩霄别无他意,这便也放下了心防,一心一意的为腹中孩子添加…嗯,营养。

那日在宫中出府之时已然快要黑天了,她原想躺一会儿歇息歇息,结果不小心睡着了,期间府中来人接她,都被宫人挡了回去,说是她睡醒了这便送太傅回府。

裴毓在府中等待多时,几次都想冲进宫去,可生生忍住了,他坐在主屋等着颜淡,她回来的时候已经用过晚饭,这算什么?听闻她被留在宫中,他心急如焚,如今她这五个月的身孕,正是平稳阶段,若是此时有人成心勾搭,把握不住分寸的话,很容易便陷入情/欲之中,那韩霄对她从未死心,他裴毓的妻主,本就该他疼着他宠着他依靠着,结果他每日在外奔波,妻主却是在别人那好生供着,一日又一日的回来越来越晚,就像有了外室一般…

颜淡回屋的时候裴毓仍在出神,她走到他面前挺了挺肚子掐腰道:“什么时候回来的?看看这个小家伙长大点了没有?

她这肚子的确是有些过大了,裴毓伸手揽过来,一手抚上她的肚子叹息道:“吃过了么?”

“吃了,”颜淡笑道:“在宫中还能饿着我?”说完觉着这话有些不妥,裴毓的脸色已经不好看了。

他不悦道:“你每日在宫中吃香喝辣的,倒似在家一样了,怎么还打算长住么,是不是以后晚上都不想回来了?”

“说什么呢,”颜淡挑眉道:“我就是在那吃些东西,今个是睡着了这才晚了些,明儿我多注意些。”

“哼,”裴毓赌气道:“别,你愿意什么时候回来都行,反正我那侄儿对你也是一往情深,什么时候你们两个人再厮混到一起去,我就省心了,直接回我的大兴去!”

“你!”颜淡皱眉道:“看看你说的都什么话?还厮混,这混话都说出来来就不觉得丢脸么!我娶了你自然是想和你在一起,别说他是你侄子,他就是任何谁,我也不可能背叛你,更何况,”她瞄着自己的肚子道:“我这挺着这个大个肚子,能做什么啊!”

裴毓气闷,白日里与那周掌柜的言语不和便是憋着火呢,这回府之后也是心烦意乱,听闻颜淡如此说,登时将她轻轻推到在床上,他歪在一边说道:“你不能做什么,可是男人不还能侍候你么!”

说着已是一手拉开她的衣带,此时已是秋天,白日还很燥热,颜淡此时丰盈得很,总是嫌热,里面只穿了一件亵裤,上面是短短抹胸,外面罩着宽松的长袍,这衣带衣拉,登时露出了里面已然耸起的肚子,白白的,鼓鼓的,裴毓伸手轻轻的摸着,他喃喃道:“爹的好孩子儿,帮爹看着你娘…”

颜淡好笑地躺在床上:“说什么呢,我就是你的,还用得着看么!”

裴毓撇了她的肚子向上抚去,因是有孕在身两胸变大了许多,他扯下抹胸逐个揉捏,颜淡轻轻转过身来迎着他的手哼哼唧唧起来,他凑近了些低含住一个,啃咬不休,她呼吸不稳,叮咛一声,便是伸手搂住了他的颈子…

裴毓身下已然动情,他贴近她,却碍于她的肚子不能贸然求欢,几个月未经情事,颜淡身下春水流溢,空虚的屈膝磨蹭着他的胯/下。

“裴毓,过来,我想要你。”

“可以么?”裴毓有些不确定。

“我要,快过来…”颜淡娇嗔道:“都五个月了应该可以吧,你轻点。”

裴毓闻言伸手将她亵裤脱了去,这便要脱自己的衣服,此时已是夜幕降临,屋内光线暗了下来,他这厢刚要动手,却听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登时停下了动作。

“主子!主子!”是新之的声音:“老主君问小姐回来了没有,说有号东西要给她。”

裴毓叹息着下床:“你没回话么?”

新之答道:“回了,我说了小姐回屋了,他打发我来找!”

颜淡挣扎着要起身,她此时浑身酥软一动也不想动,想着是自己爹爹又给自己找了什么新奇玩意儿,不能有什么大事,这便催促裴毓说道:“你去看看吧,就和爹说我乏了睡着了。”

裴毓点头道:“你在这等着我,我去去便回!”他仔细为她盖好薄被,伸手在她光裸的肌肤上捏了两把这才去了。

被下的颜淡身无长物,迷迷糊糊便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房门一动,闪进来一个人影,他直直走到床边,黑暗中依稀可辨颜淡娇美的轮廓,他听见了,本是来寻她的,结果在门口听见裴毓和她调情,她说她想要…或许这是一个机会,他飞快地解下衣物,直到全部脱光。

心如捣鼓,此人咬牙上床,先是小心翼翼地探入一手,颜淡背对着他,被下的她竟然什么都没穿,自背后抚上她的甜胸,他不由得满足的轻噫出声。

颜淡稀里糊涂的呢喃道:“裴毓?”

那人手下一顿,却是趁机钻入了被里,颜淡转过身来,两个人贴到了一起,他再忍不住凑上前去吻她,身下那物挺立盎然。

他的气息甫一靠近,颜淡登时惊醒,不是裴毓!她双手推拒大喝一声:“谁!”

那人力气奇大,使劲搂着她急道:“别喊,你不是想要么,我给你…颜淡,”他将那物抵在她的腿间:“你不知道我多想要你…”

“你、你放开我!”颜淡发狠,挣扎着飞起一脚使劲将他一脚踢到了床下!

昏暗的灯笼,稳重的脚步声,然后是推开房门的手,裴毓提着灯笼回来了,他在门外就听见了声响,听到颜淡那声娇喝,登时将心提了起来,屋内一名男子赤/身/裸/体的坐在地上,见了他也不惊慌,竟是慢条斯理地穿起衣物来,只气得裴毓浑身直哆嗦:“来人!”

颜淡在床里裹着被急道:“别叫,叫他走!”

裴毓连忙将灯笼在桌上,奔到床边刚要发难,却惊见颜淡抱被伏身跪在床上,竟是隐隐发抖,他一把抱住她:“颜淡,你怎么了?”

那人也是惊呆了,颜淡瞪着他喘息道:“快去找大夫!”

他飞也是的跑去了,裴毓急道:“你怎么了?”

她无力的躺在他怀中,虚弱道:“我肚子好疼!”


曾许诺 ...
幸好是虚惊一场,颜淡腹中的孩子没事,只是她受到了惊吓,这一次下定决心是要将游译送走,他倒是没说什么,颜淡给了他一些银两他没要,只说自己不想拿太傅府的任何一样东西,他没等着有人来赶,是自己走出太傅府的,他暗自想着,隋已经不能再回去了,原本有两件事可以做,一件是陪在颜淡身边,一件就是为哥哥报仇,可如今颜淡下了狠心要他离开,那么他只有伺机报仇了…

裴毓目送着游译离开,他无奈地想着:颜淡太过于优柔寡断了…回到屋内,她正看着烛火发呆,见是他回来了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明天儿你做主将院中那六个小公子也遣了吧!”她喃喃说道:“放在府中总也不安生。”

“嗯,”裴毓心中暗喜,她也不是那么的呆么:“那霄儿那你去说。”

“好,”颜淡伸手拉他上床:“睡吧,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裴毓脱了衣裳,这便拥着颜淡两个人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次日颜淡入宫了,周氏派人来传,裴毓不禁暗喜头疼,他最是不知该如何与这个爹爹相处,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周氏叫他坐在身边,屏退了所有小厮,他轻咳了两声这才说道:“裴毓,年青人嘛,总是年轻气盛的,可也不是爹爹我说你们,颜淡有着五个月的身孕,万万不可胡来,昨晚是不是我坏了你们的好事?是不是颜淡没来得及穿衣服,就叫那贼人钻了空子?”

裴毓汗颜啊,这个夫妻之间的闺房之事,拿出来和公公说,哪撇得开脸啊。他支支吾吾地,轻声说道:“爹爹教训得是。”

周氏叹气,他也不想对女婿说这样的事,可此事非同小可,不敢轻忽,这便又道:“凡事都要以孩子为重,你们夫妻来日方长,爹爹这么说,你可懂了?”

裴毓垂目道:“懂了。”

周氏还不放心,他又叫西林找来一个大夫,当真裴毓的面详细的问了女子有孕之后对于房事的事,这大夫一一答了,出乎意外的是,她竟然说怀孕中期,在这平稳的几个月里,是女子容易撩拨的时候,而且孩子已然稳定,是不会有事的。

裴毓心中恼火,不敢表露,周氏却是讪讪地送走了大夫,他只说累了,便将裴毓打发了,裴毓憋了一肚子的火,这算什么事?

颜淡又是在宫中未归,他一直等着,最后不耐竟是摔了碗筷。他裴毓本是大兴的摄政王,位高权重,何时看人家的脸色过活了?如今日日围着颜淡转,她却与侄儿像是藕断丝连,因是自己才是后来者,他便忍下了,可是爹爹周氏总是不待见他,从未给过他什么好脸色,这太傅府住得是无比的闷趣!

韩霄得知了再太傅府内有一个小厮差点爬上颜淡的床,很是愤怒,他派人清查此人,却是一点线索都没有,白日里颜淡来的时候面色疲惫,竟似没有睡好,他这便自作主张叫人给她的膳食里加了点有助于睡眠的药汤,她这便睡着了,一觉到天亮。

醒来的时候还很恍惚,韩霄蜷着身子就躺在一边,给她吓了一跳,颜淡起身发现自己竟然睡在凤床,登时出了一身的冷汗,她弯腰穿鞋,一人伸手帮她仔细穿上 ,正是醒过来的韩霄,他小声道:“放心,太傅府我已经打过招呼了,王叔也通知了。”

颜淡皱眉道:“我这是怎么了?”她盯着韩霄,试图在他脸上看出什么,韩霄轻笑道:“没什么,就是看你太乏了,给你吃了点药,这就睡着了。”

颜淡叹气不语,她担心的是裴毓,恐怕他又钻牛角尖了…一夜未归,一夜未归啊!

她回到太傅府的时候,裴毓已经出门了,爹爹周氏给她叫去好一顿说,不必别人再说,自己心中忐忑得紧,就怕裴毓误会,可他这人影也没给她一个。

坐立不安,新之在一旁侍候着,见颜淡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坐下的,暗自偷笑,却不想被她看见了。

“你笑什么?嗯?”颜淡不悦道,他这可像是幸灾乐祸。

新之连忙摆手:“小的哪敢啊!就是觉得小姐这般模样有点小女子气概。”

“切!”颜淡撇嘴道:“我这是孕妇气概!”想了想她看着新之问道:“裴毓昨晚没发火吧?”

新之摇头:“没有啊,王爷睡得很早,说是今天一大早要陪一个客商去西月湖游玩,这不早早起了就走了,都没问小姐您那!”

“客商?”颜淡皱眉道:“知道那人是男的女的么?”

新之:“这几日守礼一直跟着王爷,听他说这个客商是专管布料什么源头的,好像叫什么鸡我没注意他的话,要不等他回来我再问问?”

“什么鸡?”颜淡拍腿道:“等他回来就晚了!我知道是谁了,咱们出去找他们!”

新之不解道:“小姐这是要去哪?”

颜淡一边去衣柜拿衣服一边急道:“她叫姬如是,乃是为我成衣铺提供货源的大客商,与此人做买卖哪都好,她就是一点,那就是非常的好色,我可不能叫她占了裴毓的便宜去!”

新之一听登时也急了,他连忙给颜淡披上外袍,此时她的大肚子已然遮掩不住了,叫了府内小厮备了马车,这两个人便是向西月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