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不够好的人,很多时候也很规矩,不敢冒险,更不会剑走偏锋,转专业,考研,考博,很多条路摆在面前,但没有一条是他想要的。
然后他遇见了姜博言,就像是命运之神悄悄在十字路口埋下的一个指向标,为了扭转他的人生轨迹。姜博言是个眼睛很毒的人,他向来能一眼看出自己需要的人在哪个地方,而他需要罗阳。
“你要知道,六哥是不会要提携一个草包放在身边的,归根结底还是你的优秀帮了你,感恩是好事,不过不用太小心翼翼哈!”罗阳很少跟一个不太熟悉的人说这么矫情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他看了眼休息室的门,“六哥应该还没起,他这几天累坏了,先别去打扰他。”
秘书内心波涛汹涌地点了点头,“谢谢你的鼓励,罗总。”
罗阳摆摆手,“不客气,谢谢你女朋友吧!你和她让我想起了我和我女神。”
秘书没听懂,“啊?”了一声。
罗阳笑了笑,摆手道:“没什么!”
抱着毯子出门,放进自己办公室的柜子里,他的办公室和姜博言挨着,但是简陋许多,没有休息室,几张会客用的沙发都是单人的硬皮沙发,所以晚上不回去的时候,他只能打地铺,或者在公司随便哪个会议室里窝一宿,再或者,去姜博言办公室里蹭沙发睡。
但是这对他来说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了,在此前的二十多年里,他从未做过这样一种设想,自己会坐在办公室里,他可以掌控自己的未来,每一分努力都知道是为了什么。
因为他遇见了一个优秀的人,所以自己也变得更优秀。
他还记得姜博言拉他入伙的时候,他连连摆手,“不行的六哥,我一窍不通。”
姜博言说:“说实话除了资金,其他方面我也一窍不通。但我知道一个好团队的重要性,你要是不行,我比你的损失更大,所以你在怕什么?”
就是那一副“我都相信你,你凭什么不相信自己”的架势让他动了容。
说出来真挺矫情,但他心里是真感动。
罗阳靠在洗手池上,捧了水往脸上泼,然后感叹了句,“谢谢你啊,六哥!”
他不是个感性的人,但是偶尔想起来还是无限感慨。
其实姜博言很讨厌这一套,如果他知道估计又该嘲笑他瞎矫情了。
但如果没有姜博言,他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或许也不会认识刀刀,那样的姑娘,太夺目,他连仰望,都唯恐目光够不到。
想到刀刀,他觉得心口有点儿痒,刚刚秘书说等多攒些钱就去求婚,他何尝没想过,不过他得攒多少钱才有底气去娶刀刀姐啊?
早晨,七点半,刀刀的手机震动了两下,她才堪堪醒过来。
是罗阳发来的微信消息,自从春节过后,两个人的关系好像突飞猛进了起来,她也说不上是种什么关系,总之有点儿微妙,不知不觉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刀刀的朋友很少,能够互发消息的更是一只手都可以数的过来,而不知不觉,罗阳竟然已经和她熟到了这种地步。
想起来竟觉得神奇,刀刀忍不住笑了,点开微信。
两个动图——
[早安美少女.GIF]
[亲亲抱抱举高高.GIF]
刀刀看着看着,莫名其妙有点儿脸红。
手机里好像有怪物似的,她把它扔远了点儿还不过瘾,又用脚往远处踢了踢。
不知道该怎么回,她需要先冷静一会儿。
那边罗阳靠在办公室外的墙上,一会儿看一下手机,过了半个小时了,还是没有回复,看了下表,八点了,刀刀是个自律的人,就算赖床也不会超过八点钟,这时候怎么着也该醒了。
没看见手机?
还是吓着了?
罗阳看了看图,挺萌的啊,那天余笙还在教她,对付不爱说话的人,表情包有奇效,他还特意去搜集了萌图系列。
刚发了两张就把人吓着了?不会吧?
他就这么忐忑了会儿,然后就看见了姜博言从电梯里走出来,他打了声招呼,“六哥早!”
姜博言点点头,“早!”
他快进办公室的时候,罗阳才猛地反应过来,“卧槽,你不是在睡觉吗?”
姜博言扭头看了他一眼,“我刚刚是在车上睡觉,我老婆开车送我来的。”
“所以昨个儿大半夜你回了一趟家?”
“没回家,去找我老婆了。”
“靠!”
“文明点儿!”
“文明无法表达我激烈的情绪变化。你这得是有多饥渴,大半夜的,啧啧,可怕啊!”罗阳一脸看变态的表情。
姜博言瞥了他一眼,“相比于某人演奏级的打呼声,我宁愿抱着我老婆睡。”说完回身走了两步拍了拍他的肩,“我知道,单身狗是没法理解的。”
罗阳:“…有老婆了不起啊?”
姜博言挑眉,然后正经地点了点头。
“靠!你…”还没骂完他不要脸,手机响了,他只好先拿起来看,这一看不打紧,心跳直奔二百码,是刀刀!
她几乎是颤抖着两只手哆哆嗦嗦地点开的。
也是两张动图——
[早安啊公卿.GIF]
[打滚.GIF]
罗阳猛地捂着胸口,也不跟姜博言打嘴仗了,一脸你说的对,你说的都对,有老婆就是了不起的表情,敷衍了两句就晃着走了,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
姜博言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会儿,摇了摇头,“疯了是?”
进办公室,开电脑,秘书把行程表放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开口吩咐说:“给我整理一下最近抹黑余笙的媒体!”
秘书点头,应了声是,然后敬业地问了句,“然后呢boss?”
“当然是起诉啊!这种媒体,留着过五一呢?”
“恕我直言,boss,现在打官司太过吃力不讨好了!”
“可我就喜欢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忘记说周日休息,所以今天又更新啦~
晚安!
第63章
秘书点点头, 对这句话深表认同, 姜博言好像是有这种神经病一样的特质。
不然一个好好的二代子, 做什么不好, 来创业。以他有限的经验来看,创业就像一场豪赌,所有的赌注押上去, 赢了的话自有千金万银,但赌场毕竟是多输少赢,大多数人拿着金条上场,最后换来的不过一枚硬币, 甚至更少。
“不过严格意义上讲, 人活着不是自己给自己制造麻烦就是在解决别人给自己制造的麻烦, 从本质上来讲,没有差别。”秘书说。
姜博言笑了笑,“你很有哲人的潜质,不过我觉得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把资料帮我整理清楚。时不我待啊, 年轻人, 抓紧时间。我老婆如果抑郁了——”他拿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这么劳心劳力的老板也会没有了。”
秘书怀着崇高的使命感肃然点头,“是, boss!”说完忽然又反应过来, “不过我觉得老板娘抑郁的几率为零。而且…”
姜博言挑眉,“而且什么?”
秘书咬咬牙说,“而且如果让罗总听见劳心劳力四个字, 他会气昏过去的。”
“…我觉得你更应该站在我这边,毕竟我发工资给你。”
秘书早上刚刚被罗阳一番“喜欢老板”的言论刺激得缓不过来,这会儿没说几句话就脸红的可以,只好并腿垂首直背三十度鞠躬,“非常乐意效劳,boss!”
“很好!”姜博言冲他摆了摆手,让他退下了,就喜欢这种嘴巴不好使,但能干实事的孩子。
罗阳推门冲进来的时候,正好和秘书打了个照面,瞧见这张过分书生气的脸他就有种对方是个同的错觉,这真是太不礼貌了,他略微尴尬地冲对方点点头,然后就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
当然,这不是为了躲秘书,是真的很急,他三两步冲到姜博言办公桌前,手撑在上面,俯身喘着气说:“六哥,有人去学校堵六嫂啊!我打了两通电话都没打通,你试试?要不你还是去学校一趟吧!”
他趴的很近,姜博言抬头的时候,对上他的眼睛,能清晰地看见他眼珠子里自己的影子,嫌弃地后撤了二十公分的距离,然后才开口,“记者?”
“是,我特么也是服气,卫峥临死前不是说立了遗嘱吗?早上刚曝出来了,遗嘱上所有遗产给六嫂。前几天鬼妹方面才出面承认,说之所以会给三流时尚杂志拍封面,是因为杂志社的社长是她亲姐姐。现在这遗嘱上财产却不是留给自己亲妹妹,而是给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不相干人,你说扯不扯淡?可能记者得到消息比较早,新闻还没出来就有人去学校堵人了,一个个都快脑补出一出旷世大剧了。”
“呵,哪有什么旷世,越是复杂神秘,越有可能是闹剧。”姜博言略意外地挑了挑眉,沉吟片刻,忍不住问了句,“不过我没听错吧?”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罗阳狠狠点头,“千真万确,虽然这听起来的确有那么一点儿荒谬。”
“何止是荒谬,我都有点儿怀疑人生了。”余笙一边听着陆玥同学向她解释学校的惨状,一边把车开到路边的临时停车点,再开下去,不是车毁就是人亡,她心脏这会儿严重失常,都快脱离控制了,“所以现在我不能回学校了是吧?”
“反正是一大堆记者守着,我的妈呀,我还是第一次瞧见□□短炮直往人脸上戳的局面…你们那个女导员气得和人吵起来了。”陆玥大概是在现场,手机举远了点儿给她听,“听见吵架声了吗?啧,说起来,这些记者嘴皮子也是厉害,脸皮也是真厚,我们记者团的团长说要我们来瞻仰学习一下,这些才是真正厉害的前辈啊!我自惭形秽。”
“…所以你是去看热闹的?作为当事人好闺蜜,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我们小仙女不需要良心。”陆玥左手换右手,一边往人群里挤,一边努力分辨电话都余笙的声音,“你都有大师兄了,谁替你瞎操心啊!我听说大师兄的舅舅是传媒一大亨啊,哪天记得帮我要个签名。不过我觉得都用不到他出面。不是我说…”
陆玥的声音陡然停止,余笙只能听见噪杂的背景音,夹杂着一个女人愤怒的咆哮断断续续传来:“同志们,这里是学校,不是明星红毯现场…别跟我讲记者追求真相的权利,我们的学生也拥有学习不被打扰的神圣权利…”然后声音断了,不知是离的远了,还是骂累了停下了。
余笙恍惚觉得自己处在一片战场之上,而导员就是那个挥着正义旗帜呐喊的人。
但是显然,无耻可以横扫前进,高尚向来步履维艰。
“怎么不说话了?”余笙隔着手机听筒问。
陆玥正惊讶,闻言才缓过来了神,“完蛋了,闹大了,你导员被打了。”
“你说什么?”余笙不可置信地放大了声音。
陆玥吞了口唾沫,“估计你要回来一趟了,局面…似乎有点儿失控。”
早上最早一批出现在学校的记者是五点钟左右守在校门口的,A大四个校门,停了四辆采访车,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领导人要大会面呢!
后来又陆续来了几个媒体,看架势都是来抢独家的,蓄势待发地守在那里,那样子像是余笙在眼前就要立马扑过去了一样。更夸张的是有些记者根本连自己来做什么的都不知道,来了之后四处拉关系去问,东拼西凑才了解那么点儿消息,兴冲冲地打电话给自己供职的东家,绘声绘色地畅想着自己拿下这个采访之后能有多轰动,好像自己已经得手马上要去开庆功会了似的。
然后更多的记者赶来,最先来的媒体开始互相抱怨对方嘴巴不牢靠,随后赶来的媒体生怕自己错过了,虎视眈眈地守在那里,一时间哄闹如菜市场,引来无数的学生围观。
A大九十年校庆在即,这几个月都在搞学校建设,领导们每天都在苦口婆心的教导着学生们要时刻把A大的荣誉挂心间,用最好的精神面貌来面对来自五湖四海各个领域的师兄师姐们,学生们都压抑透了,这会儿猛地看见这架势,新鲜的不行,有课的依依不舍走了,没课的聚众围观,企图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形。
一时之间,全校都处在一种诡异的混乱中,学校领导自然不会坐视不理,电话遥控指挥着驱逐这些记者离开学校,但是校门之外,毕竟也没有哪项法律法规规定不能有记者存在,两相僵持,谁也不能说服谁,最后学校以记者干扰学校教务工作为由报了警,但是民警同志们表示这不才属于他们管辖范围,实在也是无能为力,只答应派人过来维持秩序。
现在已经是七点多钟了,预计八点十分上课之前会有更多的记者过来,也会有更多的学生围过来,向来无课不早起的同学们也都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来围观了,还有什么会比这个更疯狂的。
陆玥也是被人叫起来的,记者团的团长用敏锐的嗅觉嗅出了这是一个学习的绝佳时机,勒令所有的团员过来瞻仰学习。
大家迷迷瞪瞪地从床上爬起来,晕乎乎地赶过来的时候,本来是一脸懵逼,一看这局面,顿时就清醒了,一个个兴奋的不行。
虽然并没有人知道这些记者聚在这里是做什么的。
但这场面就够发个朋友圈装逼一下了。
如果不是卓诚打过来电话,陆玥估计也不知道原来这些人是来堵余笙的。
知道后第一反应就是打电话给余笙,担心她贸然过来会被人堵着出事,拨完电话才忽然想起来,虽然这些记者来势汹汹,但是笙笙还有无所不能的大师兄啊!
然后她心放下来了,打着电话给余笙瞎聊,一边危言耸听,一边挤在人群里看热闹。
她觉得这就是个闹剧,娱乐至死的媒体为了满足观众变态的猎奇心理而进行的一场丑陋而且无人性的角逐。
多少实例表明,是闹剧总会以笑话结尾的。
可是直到这一刻,陆玥看着余笙的导员被人推搡在地的时候,她觉得心口有一种类似于愤怒和悲哀交织在一起的情绪在咆哮蔓延,就快要冲破心脏了。
陆玥的耳边有短暂的几秒钟的寂静,被推倒的导员没有人在意,记者们觉得这就是个迂腐而且野蛮到咆哮骂人的大学女老师,他们丝毫不同情她,甚至没有人伸出一只援手。
“能不能冷静一点儿!”有人这样对女老师说,“大家都是成年人,闹成这样多难看。”
只远处的学生们无法忍受老师被推搡在地,纷纷跑过去,想要扶起这个可怜的,唯一敢站出来跟记者讲不要堵在校门口影响学生上课的女老师。
在耳边继续嘈杂起来的时候,陆玥猛地推开周围的人,奋力地往前挤了过去,她离的不远,很快站在女老师面前,有学生已经拉起了女老师,她挡在女老师身前指着那些个记者说:“这位老师怀着孕,两个多月,正是危险期,她今天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她手指在众人脸前扫了一圈,冷着脸下了结论,“都是刽子手!”
周围有短暂的寂静,然后人群里有一声微弱的女声,“怀孕了还出来掺和这些事,这是有多不负责任!”
“捕娱周报,很好,”陆玥凑近看了一眼她设备上的标识,“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我为祖国温厚的土壤培养出来你这种冷漠的人而感到悲哀!”
而身后——
有学生叫了一声,“快叫救护车!”
余笙还是来了学校,在救护车惊心动魄的吼叫声之后。
本以为这里会空荡荡的,可是人群丝毫没有消散的意思,依旧大批大批的记者守在校门口,等着做一个无厘头的采访。
余笙看见校门前一撮又一撮的记者,所有的愤怒都消磨没了,只觉得讽刺感扑面而来。
姜博言的电话第二次打过来,她接起来,有些无力地说,“大师兄,我快昏过去了!”
“待着别动,我马上到。”姜博言已经快要到了,闻言皱了下眉头,“笙笙,待着别动,别冲动,这口气我们文明点儿出,我帮你出,你先别冲动,嗯?”
他太了解她的性子了,急了估计能把那些记者的相机统统给砸了。
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还是留着他做比较好。
作者有话要说:发烧断更,谢谢大家体谅,给你们比个小心心~
ps:祝明天高考的小可爱们都能取得自己想要的成绩,加油~祖国的未来就靠你们了,拍肩!
第64章
余笙的车停在校门外的马路边, 她待在车上没有下去, 似乎有人眼尖发现了她, 悄悄地往这边蹭, 或许是不确定,又或许是胆怯,没敢太明目张胆。
余笙没有理会, 只是盯着手机,不安地拿指尖敲着屏幕。
过了十分钟左右,或许更短,但对余笙来说实在是漫长的难捱, 然后陆玥发来消息, “你们辅导员没事, 就是情绪波动有点儿大,需要住院观察,放心。”
余笙收到这条消息才松了口气,还好没事, 不然她万死难辞其究。
她搓了搓自己的脸, 歪着头去看窗外, 已经有人离她的车很近了,大概三个人, 脖子里都挂着相机, 余笙从小就是个很喜欢出门的人,在陌生的环境里也不会惧怕,可这会儿她从骨子里觉得冷。
校门口很乱, 据说校内更乱,学校下令禁止外来人员入内,但是毕竟学生要上课,不可能全部把门堵死,一些记者伪装成学生或者老师偷偷地溜进去,文学院是最先沦陷的地方,那些记者也这是神通广大,还拿到了她今天的课表,直接摸到了她的教室,打算守株待兔。
稍微有些节操的,还知道去和领导商量,提出对余笙申请采访,虽然最后被冷着脸请出了办公室。
余笙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是随便刷一下学校的论坛和帖子都知道里面有多乱,不仅仅是记者,还有学生,生活太平静了,突然来点儿小意外,总是让人激动。
平静的湖面被砸起了涟漪,现在波纹有越荡越大的趋势。
余笙是个罪魁祸首,她前段时间是太过天真,才会觉得时间会沉淀一切,新闻炒不了多久就会消停的。
毕竟整件事情,并没有她多少事。
但显然,有些时候,并没有那么理所当然。
厄运总在人最虚弱的时候,悄悄地爬往后背。
领导们已经不再满足于息事宁人,电话遥控指挥的效果就是他们刚刚怀孕两个月的女老师因为情绪波动而被救护车带走,进了医院。无论是从哪个方面看,这事都显得异常窝囊,几个行政处的领直接联系了电视台,此时正在校门口接受采访,正在反向报导,对一些小报记者进行义正言辞的指控。
余笙看见了他们教写作的教授,一个臭脾气的固执老头,文学赋予了他生动而犀利的言辞,骂起人来实在是带劲,余笙还是第一次觉得他们教授那严肃到刻板的脸是如此可爱。
那三个悄悄围过来的记者,离的近了,试图从前挡玻璃去看里面的人。
余笙觉得自己再待下去会窝囊死的。
她一把推开了车门,然后又狠狠地甩上,看着面前显然受了惊吓的三个人,嘲讽地笑了笑,“找我吗?”
余笙的女辅导员叫陈清,今年也不过才三十岁,刚刚参加工作没多久,责任心和使命感爆棚,拥有为伟大教育事业献身的崇高精神,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你们才是祖国的未来!”
陆玥认识她起源于刚开学的时候,她是记者团的带团老师,学校的一项传统,每个学生社团都会有一个负责老师,其实作用并不大,但是起到上承下接的作用,学校和社团的连接桥梁。
陈清是记者团的负责老师,陆玥很少见过她,只开学纳新后,组织新成员见面会的时候,她露过一面,是个挺端架子的女老师,矜持,温和,礼貌,但是疏离,所以和学生的关系并不是那么亲近。
陆玥第一次真正认识她是给余笙搬家的时候,余笙从小就是个热情的人,不惧生,但是不知道是长大转性了还是怎样,慢慢就变得很独,十分喜欢一个人待着,她鼓捣相机和相机里的照片的时候,是不喜欢人打扰的,而且她作息不规律,晚上早睡,早上六点钟必须起的习惯让她很不适应宿舍生活,开学不到一个月就申请了校外住宿。
A大对这方面管理很严格,要一层层往上审批,各方耽误一下,流程大概要走一周左右,但是余笙是那种说做什么就要做的人,还没等审批下来,就跟舍友商量了一下打算偷偷溜出去住了,而陈清是个太负责任的辅导员,任何细节都不放过的她,当晚就把余笙截下来询问情况了。
询问的结果就是余笙起初没租到合适的房子,但她又急于搬出去,所以就找了个差强人意的民居房,坐落在大学城周围的村子里,那里晚间的时候又黑又乱,平常学生傍晚走到那边都要绕道的。
实在是太不安全了,陈清知道的时候,像教育小学生一样揪着余笙训了半天,最后自然是不同意她搬过去。余笙也是个固执的人,无论如何也不愿意住宿舍,群居生活是一种互相磨合适应的过程,但是余笙深知自己的一些毛病可能一辈子也改不了,她也并不打算去改,所以搬出去越早越不容易引起矛盾,她喜欢宿舍任何一个人,就算不交好,也绝对不想交恶。
陈清没办法,第一次当辅导员的她并不太擅长解决这种看起来似乎难以调和的矛盾,她最后做出的决定是把自己的房子租给余笙,就在A大附近——她刚刚结婚,对方是思政部的一名教员,在A市有房子,他们婚后要一起住,她的那栋房子闲置下来后本来是打算要出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