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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中,她们对害得她们落到此等下场的二姑娘心生不满。
“若不是二姑娘不自爱,做了错事,我们怎么会被关起来?”
“是啊,太子妃出阁,外面一定很热闹,就算咱们不是伺候太子妃的下人,只要到她面前说两句吉祥话,也能讨些赏银的。”
“二姑娘明明和太子妃是姐妹,只要太子妃拉拔一下,荣华富贵定然少不了她,她怎么就不懂这道理呢?”
“别说了,二姑娘明显就是个蠢的,否则能落到这下场?”
“不知道侯爷什么时候放二姑娘出去,我不想再关在院子里。”
“别想了,前几天侯爷来时说过,老夫人不肯放二姑娘出来,连侯爷亲自去求情都没用。”
“那怎么办……”
下人说话的声音并未掩饰,从窗口飘进屋子里。
裴绢躺在床上,一双眼睛麻木而阴沉。
【你看,连个下人都能欺负你,说你的不是,你活着有什么意思?】
一道辛辣讽刺的声音响起,裴绢痛苦地捂住脑袋,低低地道:“你别说了,别说了,爹不会放弃我的,爹会救我出去的……”
【他要是能救你,你也不会被关到现在。】那声音冷酷无比地说,【你爹就是个没用的,被老娘压着,被老婆欺瞒,被儿子瞧不起……呵呵,今晚是你喜欢的男人成亲的日子吧?】
裴绢捂紧了耳朵,不言不语。
【啧啧啧,真可怜,你想嫁的男人却娶了你的堂妹……这是什么绝世小可怜?】
“别说了!”
【好吧,你不爱听我就不说!其实我觉得,太子配不上你,你一腔深情,他却对你视而不见,置之不理,这样的男人就是个渣,你还念着他作甚?】
裴绢不语,她不是念着他,她只是不甘心。
为何自己重生一场,得到如此机缘,仍是比不过裴织,不能拥有一个宠爱她的男人?
【所以,咱们合作吧,我会让你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如何?】
第66章 男妖精太子。...)
天色未亮, 裴织就醒了。
意识刚从睡梦中恢复,第一时间察觉到卧侧之旁有人。
这个认知让她瞬间清醒,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床头处的利器,给予闯入者致命一击……
然而手刚探出温暖的被褥,冰冷的气温袭来,冷得她打了个哆嗦,伸出去的手也摸了个空,床头并没有她习惯放置的防身利器。
她的意识又清醒几分,接着伸出去的手就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拉了回来,塞回被窝里,裴织:“……”
清明的眼睛渐渐地染上几分困意,她睁着困盹的双眼,望着黑暗而安静的帐幔内,能清晰地听到另一个人的呼吸声。
那人贴在她身边睡,离她很近。
他探臂过来,将她伸出去的手塞回被窝里后,那手臂就横在她的腰间,没有再挪开。
两人靠在一起,姿势十分亲密。
裴织僵直地躺在那里,睡意顿无。
半晌,她僵硬的身体渐渐地放松下来。
就在她放松身体和精神时,突然身旁的男人翻了个身,大半的身体几乎压在她身上,横在她腰间的那只有力的手臂亲昵地将她往怀里拢了拢。
裴织再次僵硬。
她不习惯和人躺在一张床上,甚至不习惯自己休息的私人空间里多了一个人, 而且自己还和那人如此贴近……
所有的记忆涌入脑海,她努力地让自己放松。
昨天她嫁人了, 未来她有一个丈夫,床会被分出去一半,她要习惯这个改变。
现在已经不是上辈子,她不会在睡梦中被丧尸袭击、被人杀死,这里很安全、很平和,枕边的人不会杀死她……
如此再三告诉自己,裴织打了个哈欠,睡意再次袭来。
在她即将迷糊地睡去时,过份地将自己的半边身体压在她身上睡的男人稍稍挪开一些,在黑暗中亲了亲她的唇角。
“阿识……”他的声音暗哑,像是刚从睡梦中清醒。
裴织含糊地应一声,眼睛困得睁不开来。
“还疼吗?”
黑暗的帐幔里,两人如此的贴近,他们是天下最亲密的夫妻,昨晚做了极尽亲密之事,像是彼此的烙印般,将对方深深地记在心里。
裴织的困意被吓退了些许,马上道:“还疼,很疼……”
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刚醒来的沙哑和疲惫,听在男人耳里,就像只被欺负的小猫儿,委屈得不行。
他用一种害羞的声音说:“孤下次会小心的……”
裴织不想说话。
偏偏此时这位太子爷很有说话的兴趣,醇厚低沉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像催眠曲般,让她昏昏欲睡。
“阿识,孤明日会去学习,下次一定不会弄疼你,也不会让你再流血……”
裴织无言以对,心说昨晚的情况,就是两个小学鸡差点引出的血的教训,回想起来还是有点可怕。
想当年,她的胳膊和大腿被砍了一刀,血流如柱时,她都能面不改色地继续赶路。哪知道昨晚经历了一场身体像是被劈成两半的惨事……也不知道是她这辈子被养得娇弱了,还是做那档事真那般可怕,比胳膊大腿被砍一刀还要疼。
这是个未解之谜。
裴织这般想着时,突然感觉到某位太子爷的小太子变得精神抖擞,亲昵地蹭着她,对着她耀武扬威。
她的身体微微一僵。
她有些悲痛地想,应该是型号不匹配引发的惨事,肯定是比胳膊和大腿被砍一刀还疼。
觉得自己真相的裴姑娘默默地往旁挪开,虚弱地说:“阿贽,我还很困……”
太子殿下原本想伸手将她捞回怀里,听到这话,不由顿了下,最后仍是坚定地将她捞回来,搂到怀里,吻了吻她的眼角。
“放心,孤不做什么。”
裴织还是有些怀疑,担心血气方刚的少年人管不住自己的身体,因为那顶着她的东西就是证明。
裴织决定转移他的注意力。
“殿下,你不困吗?”
“还好,刚才跟着你睡了一会儿。”太子殿下的声音虽低,却充满了精神。
裴织:“……”
她怀疑太子殿下是吸了她的精气,才会这般精神。
两人有一下没一下地聊着,直到确认他真的不做什么,裴织放任自己睡个回笼觉。
倒是太子殿下睡不着,脑海里一直回想昨晚的花烛夜,听到她掐着自己的手臂软软地叫“阿贽”时,比叫“殿下”更让他兴奋激动。
男人兴奋时,所有的气血都会往身下涌,更加无法控制某些行为。
到底是少年人,身体的反应很大,仿佛受到一点刺激就会控制不住。
秦贽用力地抱紧怀里的人,听到她不舒服的哼唧声,赶紧放松些许,却仍是紧紧地搂在怀里,希望以此来缓解那种想与她合二为一的冲动。
以往身体被头疼所困,需要忍受那无时无刻不在的头疾之苦已经耗去他所有的精力,从未想过这档子事,也无甚感觉。
如今才知道,原来他是正常的,而且正常得有些过份。
太子殿下苦恼得睡不着,睁着眼睛到天亮。
天微微亮,门外响起宫人小声的叫唤。
裴织幽幽转醒,醒来时仍是避免不了在发现身侧有人时僵硬片刻,方才慢慢地放松身体。
她知道自己需要些时间习惯枕边多了一个人的事。
太子能感觉到她的僵硬,问道:“阿识,不习惯吗?”
裴织默默点头,轻声说:“以往都是自己一个人睡的,所以……”她一脸歉意地看着太子殿下。
秦贽没放在心上,沙哑性感的声音蕴着笑意,“其实孤也不习惯。”
对于这话,裴织保持怀疑,昨晚看这位太子爷的行为,不像不习惯,反而习惯得过份。
今天还要拜见长辈、见宗室,时间耽搁不得,两人没怎么磨蹭,很快就起身。
秦贽先下床,看也未看一眼床下丢得乱七八糟的衣服,正欲叫宫人进来伺候,突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床上。
帐幔半掀着,露出坐在床上打哈欠的少女。
她的头发柔顺地披散而下,纵使折腾了大半宿,头发也不见如何凌乱,她的神色困盹,眉稍眼角暗藏瑰丽的春色,教人不禁心驰荡漾。
于是他将帐幔掩住,大步走出去。
裴织:????
一会儿后,锦云带着几个宫女进来,将石青色绣五福捧寿团花的帐幔用金钩挂起,见到坐在床上发呆的少女。
只看一眼,锦云就明白为何太子殿下不让那些伺候他的内侍进来。
内侍虽然是去势的,但在太子殿下眼里,本质上也是男性。
裴织在锦云的伺候下,很快就梳洗完,穿戴整齐。
“夫人,早膳已经准备好了。”锦云恭敬不失柔和地说。
因裴织刚嫁进东宫,皇上还未正式下旨册封太子妃,是以锦云等宫人只能如此称呼她。
裴织将裙摆撩起,慢吞吞地走出门。
每走一步,某个地方便因摩擦略感不适,腰肢实在是酸软难受,不过她面上并未显,在宫人看来,她除了看起来睡眠不足疲惫一些,没什么异常。
走出内室,裴织见到同样穿戴整齐的太子殿下。
他穿着明黄色绣鳞纹的太子衮服,腰系玉带,上面挂着一枚通体油润的蟠龙玉佩,玉质极好,就是雕工不怎么样。
裴织认出这是自己送他的某样礼物。
秦贽见到她,唇角微翘,主动上前拉住她的手,“阿识,过来坐。”
裴织被他到桌前坐下,桌上摆满早膳,有各式各样的点心,将近二十样,有八样粥品,冒着腾腾热气,还有十六样各色小菜拼成的什锦酱菜,以及由鲜果组成的果盘……
摆了满满一桌,份量可观。
这是本朝太子才有的规格的早膳。
待太子用完膳,若是吃不完,便赏给宫人,并不算铺张浪费。
裴织看得双眼冒光。
昨晚她实在太惨,不仅身体饱受摧残,连精神力都被压榨,要不是最后她死活不让他的精神力再缠过来,只怕人都被他榨干。
精神力消耗太大,结果就是很饿。
秦贽非常了解她的眼神,朝周围伺候的宫人道:“你们不用伺候,都下去罢。”
宫人应一声,安静无声地退开。
没有宫人在场,裴织不用顾忌什么,拿起筷子夹起面前的一碟素春卷便要吃,旁边递来一盅长生粥。
“阿识,先吃粥养养胃。”
裴织顿了下,朝他笑道:“谢谢殿下。”
太子殿下回了一个不明显的笑容,目光隐晦地落在她耳侧的地方,那里有一个他昨晚失控时不小心留下的痕迹。
他有些害羞,又固执地仔细查看,发现除了这枚痕迹外,其他地方没找到,这是他昨晚小心地避开的,至于衣服之下的痕迹……咳。
两人用膳时,锦云带着宫人进入寝殿收拾。
她先将床上的被褥抱起,在床里找到一张染血的素白巾帕,不由抿着嘴笑,再看向床上的狼藉,眼里露出欣慰之色。
她将那素白巾帕放到一个匣子里装起来。
“这东西收着,明儿要送去给太后娘娘过目。”锦云交待旁边的宫女。
宫女也抿嘴笑一声。
原本这种事应该由皇后吩咐人过来查看的,只是中宫无皇后,两位贵妃没这资格,最后只能劳动太后来督办。
裴织和太子殿下正在用膳,不知道寝室里发生的羞耻的一幕,愉快地填饱肚子。
随着食欲得到满足,身体也跟着轻快许多,仿佛去了几分困倦。
裴织看向旁边的太子殿下,发现他精神饱满,气宇轩昂,不禁有些酸溜溜的,觉得他就像那些话本里的男妖精,吸了自己的精气。
可不正是如此,一整个晚上,她的精神力都用来给他梳理,就算睡着时,这人还用精神力来缠着她。
他自然就精神饱满,纵使一晚没睡,仍是精神抖擞的。
吃完早膳,眼看时间差不多,两人带着宫人出门。
门口已经备好步辇,秦贽先扶裴织坐上去,然后自己坐在另一个步辇上。
宫人抬起步辇,朝着勤政殿而去。
第67章 新妇敬茶。...)
勤政殿里, 昭元帝坐在案桌后。
案桌上堆着不少奏疏,狼毫醺饱了墨汁,却被随意地掷到笔洗里,摆在桌上的茶从温热到变凉。
“皇上。”李忠孝去换了一盏热茶过来,小心地唤了一声明显在发呆的帝王。
昭元帝回过神,问道:“太子和太子妃来了?”
李忠孝马上答道:“应该快了。”
昭元帝嗯一声,整了整衣襟,将鬓边的金色绦带往后拨,问李忠孝,“朕今儿如何?”
“皇上仪表不凡、英俊威武、威仪并重……”李忠孝眼睛也不眨地夸起来。
“行了。”昭元帝打断他,不想听这种浮夸的恭维声,叹道,“贽儿今天要带他的媳妇过来给朕敬茶,朕心里有些不踏实。”
李忠孝小心地窥着他,不敢多嘴附和。
不说后宫的那些女人看出皇帝这半个月来的焦虑心情,他这位在勤政殿伺候的总管太监更能直观地感受到,也让他再次意识到皇上对太子有多重视。
他像天底下所有辛苦拉拔儿子长大的老父亲,孩子终于成婚,心情激动难言又忧心忡忡,生怕孩子的婚事不顺,生怕孩子婚姻不幸福,生怕孩子受了委屈……
真真是恨不得以身替之,手把手地教太子。
皇上对太子的关心,除了作为一位父亲外,似乎藏有些别的东西。
李忠孝也不太清楚。
就像是皇上对自己曾经求而不得的,都借着宠爱太子的机会来成全自己,只要太子得到,也算是曾经的他得到了……
昭元帝沉着脸坐在那里,神色深沉。
殿内静悄悄的,宫人肃手静立,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直到殿外响起禀报声,太子和太子妃到了。
皇帝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殿内紧绷的气氛终于散开,他道:“快让太子和太子妃进来,李忠孝,茶水可准备好了?”
李忠孝忙道:“皇上放心,奴才已经让人准备好。”
步辇在勤政殿附近停下。
秦贽过来扶着裴织下步辇,两人一起走进勤政殿,一路上他都在暗暗地注意裴织,担心她的身体不舒服。
昭元帝看着儿子和儿媳妇走进来,发现太子刻意地放慢了步伐,一双眼睛时不时黏在太子妃身上,整个人都显得漫不经心的,不由失笑。
两人先是给皇上请安。
昭元帝笑道:“你们都起来罢,都坐着。”
两人坐在太师椅上,昭元帝打量这对小儿女,看到太子精神熠熠、容光焕发,穿着定制的太子衮服,在明亮的日光中,气宇轩昂、仪表不凡,便知他昨日休息得非常好。
再看裴织……
皇帝的目光只是扫了眼,到底不好盯着儿媳妇看,只觉得儿媳妇似乎除了有些疲惫外,好像也没什么。
昭元帝心里打了个突,某种猜测让他心头发紧,沉默难言的目光落到太子身上。
秦贽不解地看他,“父皇,怎么了?”
昭元帝不好当众说什么,只道:“没什么,你们先敬茶罢。”
宫人机灵地取来两个大红色万事如意团花的圆垫放在地上,李忠孝亲自捧着一个托盘过来,托盘上有两盏茶。
他笑盈盈地将一盏茶递给太子。
秦贽和裴织恭敬地站起身,他们跪在圆垫上。
秦贽双手捧着茶,满脸喜气地朝昭元帝道:“父皇,请喝茶。”
笑容重新在昭元帝脸上绽开,他接过儿子敬的茶,心情极好地喝了大半盏,然后取出一个准备好的红封给他,说了几句勉励的话。
“多谢父皇赏赐。”秦贽再次双手接过。
接着轮到裴织这儿媳妇敬茶。
裴织先将准备好的鞋袜之类的呈上去,这是她亲手做的,是儿媳妇孝顺公爹的见面礼,虽然皇帝不一定穿,按规矩却是要送的,让夫家的人知道,她这儿媳妇是个心灵手巧的。
李忠孝赶紧双手接过去,递给旁边的宫人收着。
裴织同样双手捧着茶,高举到头顶,恭敬地说:“父皇请喝茶。”
昭元帝笑着接过喝了半盏茶,取来一个红封递给她,同样说了几句勉励儿媳妇的话。
“多谢父皇赏赐,儿媳谨记于心,会好生照顾太子殿下,打理好东宫。”
昭元帝很满意儿媳妇柔顺的姿态,见她像小媳妇般跟在太子身后,太子的注意力也时刻都落在她身上,心知两人的感情极好,让他格外高兴。
只是等看着太子和儿媳妇站起身,目光隐晦地看到儿媳妇神色如常地和太子重新落坐,皇帝的心情又不怎么好了。
两人陪昭元帝说了会儿话,见时间差不多,昭元帝道:“行了,你们去慈宁宫给你们皇祖母请安罢。”
秦贽道:“孤和太子妃先去给皇祖母请安,晚些再来陪父皇您说话。”
瞧瞧这话说得多贴心,简直就像一个依恋父亲的儿子,果然让昭元帝十分高兴,笑容满面地应下。
裴织第一次意识到,太子殿下也是个心机男孩,瞧他将老父亲哄得多高兴。
怨不得皇上最宠他。
两人离开勤政殿后,坐上步辇去慈宁宫。
慈宁宫的华嬷嬷和娴秀姑姑守在宫门前,见到两架步辇过来,便知是太子夫妻到了,赶紧让宫人进殿去通知太后娘娘。
“恭喜太子,恭喜太子妃。”华嬷嬷满脸笑意地道喜,上前给他们请安。
这声“太子妃”不符合规矩,明显是华嬷嬷故意讨巧的,不过太子殿下听在耳里心情很好。
秦贽嘴角含笑,柔和了眉宇间的戾气,语气亲和地对华嬷嬷道:“嬷嬷不必客气,孤带太子妃过来给皇祖母敬茶,皇祖母可是起了?”
华嬷嬷笑呵呵地道:“娘娘今儿老早就醒了,说要等着喝孙媳妇的茶呢。”
她说着,打量站在面前的一对璧人,眼里不禁有些湿润。
太子出生后不久就被抱养到慈宁宫,华嬷嬷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视如己出,看小小的太子饱受头疾之苦,一直不得解脱,心都要碎了。
好不容易太子殿下平平安安地长大,成家立业,如何不让她欣慰。
秦贽对华嬷嬷也是十分亲近,拉着裴织的手,朝她笑道:“嬷嬷你看,这是孤的太子妃,好看吧。”
“好看、好看的!”华嬷嬷眨掉眼里的湿润,笑呵呵地说。
裴织看出其中的门道,朝华嬷嬷福了福身,“华嬷嬷,日后要劳烦您多照顾。”
华嬷嬷赶紧侧身避开这礼,嘴里笑道:“这是应该的!殿下,这里风大,你们快进去。”
两人随着华嬷嬷一起走进慈宁宫。
今日的天气比昨日要冷上几分,寒风肃肃,眼看冬天就要到来。
因太后年纪大了,自从天气转凉,慈宁宫便烧起地龙,宫人掀开帘子时,一股裹挟着檀香和脂粉香的热浪扑面而来。
两人走进去,便见到殿里一群莺莺燕燕,除了太后外,还有宫妃、皇子和公主,几乎皇宫里的主子们都在这里了。
女人一多,脂粉味就浓。
特别是这些宫妃今日都特地盛装打扮,可着劲儿地折腾自己,单独一人时,那味道是清新淡雅的,但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加上殿内的温度比外面要高,各种脂粉香混合在一起,可不就变成薰人的浓重味道。
秦贽明显不喜欢这般呛人的味道,神色肉眼可见地阴沉几分。
裴织好悬忍住,才没有打喷嚏。
“太子和阿识来啦,快过来。”太后心情极好地叫道。
秦贽和裴织上前,先给太后请安。
接着他们和那群宫妃见礼,最后是一群皇子、公主与他们上前与见礼。
互相见完礼后,便是敬茶。
两人跪在太后面前,裴织将一条镶珍珠的五幅如意抹额双手呈上去,这是她亲手做的,新媳妇孝顺太婆婆的礼物。
华嬷嬷笑着接过来,呈给太后看。
太后很是高兴,赞道:“阿识的手艺真不错,哀家很喜欢。”
殿内的人附和着笑,看了一眼那抹额,觉得也就那样,哪有宫里尚衣局绣女们的女红好,太后是爱屋及乌,才会夸它好看。
娴秀姑姑捧着茶盏过来,递给两人。
两人将茶举高至头顶,给太后敬茶。
“请皇祖母喝茶。”
太后分别喝了他们敬的茶,笑容满面地将准备好的见面礼赏给他们。
赏给太子的是一个红封,中规中矩,赏给裴织的是一支镶金点翠双凤衔珠的步摇,步摇是新打的,工艺十分出众,凤嘴衔着的南珠有鸡子般大,莹润生辉。
一群宫妃看着那支步摇,都有些羡慕。
这步摇上的南珠是御贡之物,只有五颗,都被皇上送到太后这里,没想到太后竟然舍得用它来打造首饰给孙媳妇作见面礼。
安玉公主有些委屈,先前她向皇祖母讨要一颗南珠,皇祖母都不肯,现在竟然舍得用来给裴四打造首饰,皇祖母真是偏心。
自己的孙女不疼,疼个外人算什么!
梅贵妃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太后赏给孙媳妇的见面礼太好,也不知道等三皇子成亲后,赏给三皇子妃的会是什么。
给太后敬完茶,接着轮到下面的皇子和公主过来给大嫂敬茶。
二皇子带头,先给太子和裴织敬茶。
秦贽神色淡淡的,显然对这些兄弟的感情不深,端起二皇子敬来的茶抿一口便作罢。
裴织给了见面礼,一个青色绣祥云纹的荷包。
这种荷包是东宫的绣娘统一裁制,专门用来装礼物,作今日的见面礼给弟弟妹妹的。
二皇子领了荷包退下,轮到三皇子。
三皇子笑容温雅,神色和煦,恭恭敬敬地给两人行礼。
对着三皇子,太子殿下的神色越发的冷淡,连喝茶都只是装模作样地放在唇边碰了碰,根本没喝一口。
三皇子神色未变,但梅贵妃和安玉公主却气坏了。
等皇子们给大哥大嫂敬完茶,轮到公主后,安玉公主作为公主中年纪最大的,第一个过来。
她捧着茶要递给裴织,突然手腕一晃,眼看那茶就要往裴织身上倒去,裴织眼疾手快地伸手稳住。
“安玉妹妹,小心啊。”裴织笑眯眯地说,收回手时,手指飞快地捏了下安玉公主的手腕。
安玉公主当众痛叫一声,伸手就朝裴织挥过去。
她挥出的手被秦贽钳住。
“你作什么?”秦贽冷声道,将她的手甩开,“莫不是这手断了,连茶都端不稳?”
安玉公主被甩得晃了下,差点摔在地上。
难堪、委屈、屈辱等情绪袭上心头,安玉公主没想到裴织没当众丢脸,反而是自己丢丑。
更让她害怕的是太子的反应,她的脸色煞白,嚅嚅地道:“太子哥哥,我刚才手抽筋了,有些疼……”
秦贽仍是冷冷地看着她,眼里戾气横生,浑身的气势骇人。
这一幕让殿内的人都噤若寒蝉,一颗心都提了起来,生怕太子控制不住脾气,梅贵妃和三皇子尤其担心,若是太子当众赏安玉公主一鞭子,她的脸面还要不要?
幸好,还有太后在。
太后关心地问:“这是怎么啦?”
裴织伸手暗暗扯了下太子殿的袖摆,柔声朝太后道:“皇祖母,安玉的手刚才抽筋了,没端好茶。”
太后的目光落到孤伶伶站在那里、满脸苍白的安玉公主身上,心如明镜。
虽然刚才她没看到安玉公主暗地里耍的小动作,但能让太子反应这么大,可见是安玉先去招惹他的。这孩子被皇上宠坏了,她想当众让太子妃出丑这种事定然做得出来。
只是今天是新妇敬茶的日子,太后也不想将场面弄得太难看。
于是道:“行了,安玉身体不舒服,就先回去歇息罢。”
太后这话一出,安玉公主满脸不敢置信,伤心、委屈、难受……等等情绪袭上心头,不禁哭着跑出去。
“安玉!”梅贵妃焦急地叫了一声。
太后顿时气道:“看她这是什么样子?都是个大姑娘了,一个不如意就哭着跑开,你平时是怎么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