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想到,都抬脚准备走了,竟然听见他们提到了自己,顿时竖起耳朵来。
“跟温家姑娘有什么关系,你不要败坏人家的名声!”男人显然是急了。
女人哽咽一声,似乎哭了:“表哥,我说什么了,就败坏她的名声。姑母都和我说了,你攀上高枝了,被姓温的大官给看中了,想让你当他的女婿。今日办酒的主人家,夫人就是温大人的次女,想必那位三姑娘也来了,想让你们私下见见面。表哥一表人才,那闺阁小姐能见过几个外男啊,肯定会为你心折,到时候你成了温家的乘龙快婿,那我怎么办啊?”
说完,呜咽声更大。
温明蕴悄悄走动几步,离得更近一些,恰好看到一个素衫女子扑进陌生男人的怀里,两人明显有了首尾。
她的视线在男人身上游走了一圈,马上撇嘴。
自从见过二姐夫的塌房之后,她对凤凰男穷书生类型的男人,就没什么好印象,不仅穷还虚伪。
全身上下只剩一张嘴了,本该秀口吐文章,可惜这种人只会用在骗女人上。
果然,男人开始各种输出花言巧语,把女人给哄走了。
温明蕴并没有走出来,而是绕了一圈,悄悄追在女人身后。
素衫女子虽然答应要离开,但实际上并不准备走远,而是想待在不远处偷看。
只是她还没选定窝点,就忽然感到脑后一阵剧痛,紧接着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晕倒在地。
“对不住了,先委屈你晕一下。不过你这么喜欢你表哥,我自然不能拆散你们,稍后我就让你心想事成。”
温明蕴边说边拿起树枝,在地上留下一行字。
为了辨认不出笔迹来,她还故意写得歪七扭八。
之后她又悄悄回去了,男人依然站在原地,一直伸长了脖子看向远方,等得有些焦急。
以防万一,温明蕴还用锦帕遮住脸,悄悄绕到他身后,手里抄起一块石头就砸向他的后脑勺。
方才她是徒手打晕素衫女子的,她对女人一向要温柔点,但是对眼前这个想脚踩两只船的臭男人,她就没什么怜惜之情了,怎么粗鲁怎么来。
若是力道太大,不小心把人给砸成傻子,那也正好,让这个世界减少一个渣男,她简直是在做好事。
温明蕴确认男人彻底晕倒了,现在他身上找了一遍,看到男人腰间挂着的荷包上,绣了个“赵”字,心中已经确信了。
这就是她亲爹替她挑的男人,未来的三元及第,笑死个人了。
男人看男人,果然眼瞎程度高达80%。
她搓了搓手,做了个手指操,彻底活动开,然后伸手抓住男人的衣领,用力往两边拽。
裂帛声响起,很快眼前这个男人就光了。
不愧是大力士,徒手撕衣真的很方便。
可惜她撕衣的第一个男人,竟然不是个花美男,而是个渣男。
她看着他身上的底裤,略显踌躇。
最终为了自己的眼睛着想,她只撕开一半。
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做完这一切,她拍拍手便快步离开竹林。
走回到西南门时,就听见莺儿的声音。
“这位贵人,竹林如今不方便进入,还请见谅。”
温明蕴微微一惊,毕竟刚做了坏事儿,她有些心虚,不过想起自己在外的病秧子名声,又很快稳住了。
她咳嗽着走了出来,就见到莺儿对面站着一位锦衣华服的男人。
他头戴金冠,身穿宝蓝色锦衣,脚踩皂靴,那是相当有气度。
可惜男人面色苍白,再加上面若好女,哪怕生得人高马大,可是那副需要人搀扶才能站稳的孱弱模样,还是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个病弱的男子。
作者有话说:
滴——男主卡。
对了,现在排雷应该还来得及,儿子不是男主亲儿子,也不是领养的,男主身份有异,剩下涉及剧透,就不多说了。
另外这本双洁,双非和双洁的我都写过,我本身不太在意这些,反正从文开始都是1V1,不过这条排给有需要的人,我就不在文案标了,偶尔会引起争议。
第012章 捅病人窝
两人对视一眼,都同时拿着手帕捂嘴,开始咳嗽,甚至连咳嗽的频率都差不多。
温明蕴眨了眨眼,好家伙,这是遇到病友了吗?
当手帕拿下,温明蕴的手帕里沾上了一点红,显然是咳出血了。
这是她的习惯性动作,如何让动作显得不刻意,还能自然展现出手帕上的红,让旁人都瞧见,处处彰显自己的病弱。
而对面的男人手帕拿下时,刻意将帕子折起,不让人看见里面有没有血。
只是他那苍白的唇瓣上,却留着一丝鲜红,像是涂了今年最显色的腮红一样。
温明蕴顿时一僵,心底忽然有种输了的感觉。
不好,眼前这位病友是个高手。
他这是以退为进呢,包住锦帕不让人看见,但是嘴唇上沾染的鲜红,完全证明他方才咳吐血了。
若是真不想让人看出来,那么大一块手帕还能擦不干净?
幼儿园小朋友都能把口水擦干净,眼前这个大男人还能不如一个六岁小儿?
分明就是故意的,这个病友一看就是个绿茶,而且手段还这么娴熟,应该是个老茶男。
“这位贵人,您没事儿吧?”
显然老茶男手段了得,长得好看的老茶男,更是吸引人的同情。
原本冷言冷语阻止的莺儿,瞬间变了脸,十分担忧地询问道,连眼神里都透着几分关怀。
温明蕴悄悄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喂喂,我也吐血了啊,论亲疏远近,你是二姐的丫鬟,难道不该先关心我吗?
“无事。老毛病了。”男人摆摆手,接着便冲温明蕴作揖。
“鄙人姓程,方才在席上被酒气熏得难受,想要四处散散心,见这竹林长势茂密,想必环境清幽,姑娘方才从里面出来,想问能否进去?”
温明蕴只听了前面四个字,就已经猜到他的身份了。
还真是巧,前几日刚与卫道婆提到程国公府的事情,如今就见到了其中一位当事人。
正是程家大爷程亭钰,温明蕴虽然吃了不少程家的瓜,但还是第一次见他。
两人都是病秧子类型,甚少出家门,而且男女有别,也难怪没见过。
温明蕴福身回礼,立刻皱眉摇头道:“程家大爷还是别进去了,你体弱受不住酒气,想必竹林里的气息也受不住。”
“竹林里什么气息?”男人有些好奇,毕竟竹林里应该都是竹子的清香,还能有什么难闻的气息不成?
“恶臭不堪,多是蛇虫鼠蚁。我进去一趟,都没深入其中,已经无法呼吸了。”她连连摆手,说完之后又开始不停地咳嗽,甚至干呕起来,泪珠都挂在脸颊上。
男人顿时一僵,温明蕴也不去管他,再次福身告辞了。
莺儿站在原地,似乎还想阻拦他,左右踌躇片刻,才快步追上温明蕴离开。
温明蕴在前面走,莺儿跟在身后,不停地打探,可惜三姑娘明显滑溜得很,完全打听不出来。
“三姑娘,您在竹林里没见到什么人吗?”最后她没办法,只能主动开口。
“人?竹林里还有其他人吗?”温明蕴转身看她,满脸不解。
莺儿先是怔愣,反应过来之后连忙摇头,讪笑着道:“没有别人,奴婢就是害怕有人冲撞了您。”
温明蕴摆手,拍拍她的肩膀轻笑道:“放心吧,不长眼的东西到我面前,只有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冲撞不了我。”
三姑娘的声音听起来温柔极了,甚至还甜甜一笑,但是莺儿对上她含笑的眼神时,只觉得头皮发麻,这句话好像意有所指。
*
西南门外,锦衣华服的男人依旧站在门口,只是这回他没有走进去,而是冲着身后某个方向打了个手势,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就听到两声急促的鸟鸣。
程亭钰挑了挑眉头,很快便转身离开。
很快,竹林里就传来女子的尖叫声,彻底打破了寂静。
连续几声尖叫之后,便是呼救声,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主人家。
很快前后院的流水席都办不下去了,派人过去查看。
蔡耀辉听说竹林里出事了,第一反应就要遭,连忙交代了管家几句,亲自前去查看。
还没走近,就瞧见一个白花花的东西被吊在半空中,他吓了一跳,连忙快步跑上前。
那白花花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赵姓进士,他身上的衣衫全部消失不见,反而腰间缠着数根布条,将他整个人捆起来,布条两头分别缠在一根竹子上。
而这布条的颜色,显然与他之前穿得衣裳一模一样。
赵进士明显是晕过去了,整个人绵软无力,身体呈折叠状,倒是光溜溜白花花的两瓣屁股最显眼,画面相当不忍直视。
别说蔡耀辉,就连下人们都惊呆了。
这又不是洞房花烛夜,脱成这样做什么!还踏马被挂在竹子上。
“这上面吊着的是赵兄吗?”
“赵兄不是吃多了酒,去如厕了吗?怎么到这里,还被人吊了起来?”
身后忽然传来几道议论声,蔡耀辉立刻回头,才发现竟然有几个同席的客人,未经过他允许就偷偷跟来了。
这些人和赵进士一样,都是等待殿试的新科进士,如今宁愿不守规矩也要站出来,无非是想奚落赵进士,都丢人现眼成这样了,那姓赵的文才再好,到了九五之尊面前,也不可能拿到好成绩,他们也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蔡耀辉的脑子一阵阵发晕,赵进士的确倒霉,可他这个主人家也脱不了干系。
客人参加他的流水席,发生了这样丢脸的事情,无论如何,他都得被骂。
“我记得赵兄的字是竹山,果然很适合他,只是山要换成衣衫的衫了,以竹为衫。”
“甚妙甚妙。”
前来的进士多是嘴皮子利索的人,骂起人来根本不带脏字。
“你们快救救表哥啊,我不知道是谁忽然把我打晕了,等我醒过来,就看见表哥变成这样,被人吊起来了!”
素衫女子满脸泪痕,忽然见到这么多人前来,明显被吓到了。
等反应过来,才再次出声求助。
“原来竹衫兄不是去如厕了,而是来花前月下,私会表妹了啊。”
“这竹林里的确是个好地方,如此茂密繁盛,无论做什么事情,外面的人都不会知道,而且还甚是玄妙。”
几个进士聚在一起,竭尽所能地羞辱赵进士。
他们完全是有恃无恐,首先蔡耀辉只会想尽办法隐瞒,根本不会泄露出去,至于眼前这个女子,说不定都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又有何可惧。
*
出了这种大事儿,流水席自然无法继续了,蔡耀辉也派人来传话。
温明霞看起来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让身边大丫鬟前去打听,只是按照蔡耀辉的话,将客人一一送走。
“二姐,你身边莺儿是从娘家带过来的陪嫁丫头吗?”
临走前,温明蕴特地问了一嘴。
温明霞下意识地看向莺儿,莺儿并没有在她身边伺候,而是站在院子中央,正盯着其他下人收拾物品,时不时叮嘱他们小心,莫要打碎东西。
“是啊,她还算得用。只是年纪到了,我准备把身契还给她,让她出府嫁人。”
温明蕴眨眨眼,拿手帕捂住唇轻笑开:“嫁人?我看不像。她出落得如此动人,这气度不像是丫鬟,倒像是半个主子,很大可能不愿意出府,你可要问清楚了,莫要好心办坏事。”
“你这丫头又怪里怪气的,我们亲姐妹什么话不能直说,非要来这一出。我忙得很,前院可能出事儿了,还没打听出来究竟发生什么,没工夫和你绕,你赶紧有事说事儿!”
温明霞立刻抬手掐了她一把,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姐妹,她太了解自家小妹了,这副口气听着就没什么好话。
“莺儿今日领着我去竹林,可是看了一场好戏。”
温明蕴才刚开了个头,温明霞脸色就变了,连忙追问:“什么,竹林?方才前院出事,就是发生在竹林里,你看见什么了?”
“二姐自己打听吧,姐夫应该不会瞒着你。不过关于我去过竹林的事情,二姐还是不要在姐夫面前提,毕竟莺儿领着我去竹林,并不是你吩咐的,而能吩咐她的主子,想必屈指可数。”
温明蕴从来没怀疑过二姐,她们是一起长大的姐妹,彼此血脉相连。
哪怕成亲了,二姐也不可能为了别人的利益,算计她。
“我先走了。二姐,凡事别着急,多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养好身体最重要。”
温明蕴拍拍她的手背,轻声细语地叮嘱一句,便扶着红枫的手,转身离开了。
温明霞的脑瓜子嗡嗡作响,温家教养出来的姑娘,没有傻子。
小妹虽然只是随口说了几句,但是字字句句都意有所指。
如今这个小家庭里,除了她之外,唯有蔡耀辉能使唤得动莺儿,蔡家那帮穷亲戚,哪怕是丫鬟们都瞧不上他们,根本不可能帮他们做事。
莺儿领着小妹去竹林,分明就是不怀好意,甚至还瞒过她这个正主子,这说明什么?
说明莺儿已经心有所向,把蔡耀辉这个姑爷放在第一位。
买通对方贴身伺候的丫鬟,这是夫妻之间的大忌。
温明蕴之前那几句说莺儿像半个主子的话,几乎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莺儿有颗想当姨娘的心。
*
温明蕴坐上马车的时候,嘴里还在哼着小曲儿,明显是心情甚好。
哎嘿,她正愁抓不到二姐夫的把柄,没想到竟然有人巴巴递上来了。
虽说她并没有找到证据,直指蔡耀辉吩咐莺儿做的,也没拿住什么把柄。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温明霞肯定会认真调查,若是真的没有关系,那也冤枉不了他,但若是有一丁点苗头,蔡耀辉绝对吃不了还兜着走。
二姐的个性可是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绝对睚眦必报。
“咳咳。”忽然,温明蕴听到附近有隐约的咳嗽声传来。
她顿时停下哼唱,竖起耳朵认真听。
车帘偶尔被风吹起,她才发现有一辆马车同行,并驾齐驱。
这辆马车虽不算奢华,但是看起来很宽敞,还刻着一个偌大的“程”字。
哦,原来是偶遇老茶男了。
听着这咳嗽声,温明蕴莫名被挑起了胜负欲,便也开始干咳。
“咳咳——”
“咳咳——”
左边的马车传出咳嗽声,右边的也紧跟着,仿佛是双重奏,简直跟捅了病人窝似的,一路上都没停过。
“yue——”
温明蕴的小暴脾气涌上来了,她在病秧子里绝对是NO.1,休想有人抢走她病美人老大的名头。
她直接干呕起来,那声音怎么听都像快要当场咽气了。
旁边那辆马车里的咳嗽声停顿了几秒,显然是被她碾压了。
作者有话说:
别人见到程家大爷,只觉得无比可怜,明明仪表堂堂却偏生如此孱弱。
温明蕴见他第一眼,心中就冒出三个字:老茶男。
第013章 斗法报复
直到两辆车分道扬镳,隔壁马车都安静如鸡。
温明蕴冷哼一声,冲着半空中挥舞了两下拳头,虽然老茶男看不见,但是并不妨碍她庆祝自己的胜利。
第一次手帕咳血,她的确是有点落了下乘,但是这次完全扳回一局。
无论是当病秧子,还是散发茶味儿,她必然都要拔得头筹。
隔壁马车内,男人斜靠在软枕上,手里拿着信查看。
旁边还跪着一个黑衣男子,若不是块头太大,而马车内空间太小,几乎很难让人发现,似乎连喘气的动作都没有,仿佛个木雕一样悄无声息,完全不像个活人。
“说说,在竹林里看到了什么?”程亭钰开口询问道。
黑衣人立刻回答:“属下看到赵文被扒光了衣服,用布条吊在两根竹子上,几乎全身赤裸,还有一个女子也晕倒在地,躺在不远处,正是他的表妹。”
“文章没有放到他身上?”男人继续问。
“是。”黑衣人迟疑片刻,继续道:“也没地方可存放。”
赵进士都被扒光了,还去哪儿藏东西啊。
程亭钰挑眉,似乎也反应过来,忍不住沉默片刻。
他和蔡耀辉完全没交集,但是却赶来参加流水席,本身目的不纯。
只是计划不如变化快,他是想在赵进士身上做点手脚,万万没想到这人被扒光了,一丝不剩,再多的阴谋诡计都施展不开了。
“可查到是何人所为?”
黑衣人摇头:“属下赶过去的时候,赵文已然被吊在半空中。不过属下查到,赵文中途离席,乃是蔡耀辉指点,想要私会温家三姑娘,似是有意撮合他二人的亲事。”
程亭钰眉毛一挑,略有些诧异。
“撮合赵文和温三?蔡耀辉真是越来越上不得台面了,自从娶了个高门大户的夫人,成天就知道趴在女人身上吸血,什么雄心壮志都没了,完全是个软骨头,现在连妻妹的亲事都谋算上了,没得恶心人。”他显然对蔡耀辉很有意见,说出来的话那是相当恶毒。
“主子,属下赶过去之前,唯有温家三姑娘从竹林里出来,想必——”黑衣人话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显然也觉得不可能。
“不是她。方才我试探过她,她并不是习武之人,没有那样的本事打晕两个人,还把赵文吊起来。她应该是真病了,看着命不久矣,整个人没什么精气神,说话也细声细气,萎靡不振。”程亭钰摇头,直接下了判断。
他对温明蕴边咳边吐的声音,简直记忆犹新,魔音绕耳。
要是温明蕴听到他说这番话,必定会虚荣心爆棚。
天呐,她果然在装病这方面有天赋,连老茶男都被她给骗过了。
倒不是程亭钰看走了眼,而是温明蕴在装病这块完全是个老手,从豆蔻年华开始议亲起,她就研究如何当个病人,扮演了将近十年的病人,所有病入膏肓的习惯都已经渗透到生活里,完全炉火纯青。
甚至偶尔连她自己,都会恍惚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垂死挣扎的病人,而不是一个身体健康,力能扛鼎的女壮士。
她已经到达了最巅峰,骗人先骗己。
另外温明蕴的确不是习武之人,她连扎马步都没蹲过,因为完全不需要,她就能一打三。
未习武的人,无论走路还是其他行动,都能看出来的。
这也严重影响了程亭钰的判断。
“主子说得对,那就只能是赵文的表妹了,她是个村妇,平时经常干重活,想必力气不小。外加赵文对她没有防备,被敲了闷棍也是有可能的。这样赤身裸体的赵文,完全成了不耻的存在,想娶官家小姐是不可能了,唯有他表妹……”黑衣人试图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甚至都发散到逼亲的份上。
如果温明蕴在场,必然要引为知己。
她当初扒光了赵文,就是要成全他和他表妹。
被人看光了的男人,没人要的,也只有真心喜欢他的表妹能不嫌弃了吧。
滑稽.jpg
程亭钰摆摆手,“不用查了,此事不相干。原计划不变,今晚你潜入赵家行事。他如今心绪大乱,正是要奋力一搏的时候,上钩的可能性很大。”
*
客人全部都被送走了,蔡耀辉还在处理前院的事情,温明霞一直坐在树下,看起来似乎在发呆。
实际上她的脑子一直在盘算,很快就连续吩咐了好几件事情。
莺儿被叫了过来,她低着头,面上十分忐忑。
自从答应姑爷,把三姑娘哄去竹林之后,她就很心虚,多年当奴婢的职业准则告诉她,这种行为严格意义上来说,属于背叛了自家夫人。
可是姑爷那么年轻有为,英俊潇洒,连多看他一眼都会脸红。
他虽然没有明说当姨娘,但也明确表示,一旦事成就会把她要过去当大丫鬟。
像他们这些爷们儿,贴身大丫鬟其实就相当于通房,如果有幸怀了一儿半女,那姨娘的位置绝对稳了。
“抬起头来,我瞧瞧。”温明霞轻声吩咐道。
“模样倒是不错。”她上下打量了一眼,带着几分逼视的意味。
莺儿顿时头皮发麻,以为东窗事发,脸色都白了。
“你也到成亲的年纪了,你爹娘可挑好了人选?”
“奴婢是伺候夫人的,终身大事自然由夫人定夺。”莺儿马上跪地磕头,摆出一副相当虔诚的模样。
温明霞轻笑一声:“唔,是个衷心的丫头。我这里有两个好去处,一个是给姑爷当通房,另一个是回温府,小弟身边的大丫鬟到了年纪,放出去一个,正好空出缺来,我与娘说好了,想挑个丫头回去伺候。”
“哎,你也知道,我和大姐不同,大姐乃是高嫁,无需靠着娘家过活。而我不同是低嫁,你们姑爷又是个没本事的,今日这流水席,我又出钱又出力,结果后院玩得热热闹闹风风火火,他前院倒是出事儿了。”
温明霞边说边长叹一口气,愁容满面。
“你们都算是自己人,我也说句心里话,他比不上爹更比不上姐夫,完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以后指望他,肯定是没戏了,还得靠着娘家过活。青立已然及冠,又在宫里领了差事,迟早温府都是交到他手上的,他肯定比姑爷有出息多了,而且身边还没个贴心人伺候。”
“当然姑爷身边也没什么妾侍通房,我也想给丫头开脸来着,你选吧。”
原本莺儿以为事情败露,心里拔凉拔凉的,以为今日要命丧于此了。
万万没想到,竟然峰回路转,夫人主动要给她抬身份,而且还不止一条路可选。
温明霞每多说一句,莺儿的思维就控制不住跟着走,开始联想未来的美好生活,想着唾手可得的锦衣玉食,她浑身都开始发烫。
“夫人莫要说笑了,无论是姑爷还是少爷,都不是奴婢能够肖想的。奴婢就想在您身边伺候——”
“不用说这些话了,你的衷心毋庸置疑,你也无需害怕。我知道你害臊,这里有两个荷包,蓝色代表青立,绿色代表姑爷,选出一个便是了。”
温明霞挥挥手,立刻有丫鬟捧出托盘,里面摆着两个荷包。
莺儿满脸通红,连呼吸都快停止了,心脏像是要跳出来一般,整个人无比激动。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这样的一天,简直是人生巅峰。
在踌躇片刻之后,最终她选择了蓝色荷包。
正如夫人所说,明显少爷更加有前途,姑爷虽然也是个好选项,但是和少爷一比,还是逊色许多。
“我果然没看错你,你这丫头聪明伶俐有眼色,长得还很不错,想必到了青立那边,也能当个知心人。若是以后发达了,我还得指望你呢。”温明霞勾了勾唇角,亲自将她搀扶起身,还让人送了许多首饰银钱给她。
待蔡耀辉好不容易处理完前院的事情,匆匆赶回来时,就见几个丫鬟围着莺儿说笑,而莺儿打扮得十分周正,甚至还涂了口脂和胭脂,俏生生地站在那里,满脸通红,显得无比害羞。
“这是怎么了?”他出声询问。
心跳开始加速,莫不是夫人得知他看中莺儿,不用等他开口,要当贤妻良母,主动给他送来了?
“青立身边的大丫鬟刚送走一个,我瞧着莺儿不错,让她去补缺。”
蔡耀辉一听这话,瞬间脸色都变了。
温明霞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那些怀疑的事情都不用调查,就看他的表情,已经暴露了许多内容。
她忍住心中的火气,与他一同进了屋内坐下,轻笑着道:“莺儿这丫头志气高,不愿意给人做小。我之前让她在给你做妾,还是去给小弟当大丫鬟之中选,她都没犹豫直接选了去伺候小弟。哎。”
蔡耀辉的脸色更难看了,这比方才更让他难受。
他之前以为,是温明霞察觉了他对莺儿的意图,心底吃醋,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故意调开莺儿。
可是现在温明霞的回答,比他的猜测更扎心。
温明霞不是不让莺儿伺候他,而是人家没看上他,去投奔温家的少爷了。
“是吗?一个伺候人的丫头罢了,哪有资格挑主子?”蔡耀辉勉强克制住,但是咬紧的牙关还是暴露了他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