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你一点儿也不帮忙。”海瑞尔责备他。

“他说什么?”安德莉亚问。

“德克每次工作都要用叔本华的语录。谁都知道他以此著名。”

“我还以为他是以把那些锋利的铁丝网当早餐吃著名呢。要是他发现我在他的舱里窥视会对我做出什么来?我可不愿意,我撤出!”

“安德莉亚,”海瑞尔抓住她的肩膀,“从一开始,我和福勒神父都对你参加这次探险很不安,你一上船,我们就都希望说服你编个理由撤出这次探险行动。可惜现在他们已经告诉我们这次探险的目的,现在也没人可以离开了。”

该死!我的生命完全给控制了!我的生命,我希望,不要太短暂!

“现在你在这里,不管你喜欢不喜欢,奥蒂罗小姐,”安东尼说,“我和海瑞尔医生都无法接近德克的房间。他们很严密地监视着我们。只有你可以。那是一个小房间,没有多少东西在里面。我们肯定那里放着的唯一的文件就是和这次使命有关的文件。应该是个黑夹子,封面有一个金色的公司徽章。德克工作的代码叫作DX5。”

安德莉亚想了一会儿。虽然她很害怕德克,但事实上这里有一个凶手。如果她袖手旁观一心写她的文章指望以后的成功,这个凶手不会消失。她必须现实些,并且和安东尼、海瑞尔合作也不是一个坏主意。

只要可以完成我最终的目的,而且他们不介入我的相机和这次寻找约柜的事件……

“好吧,但是我可不希望德克把我给剁成肉酱。否则我就变成鬼缠着你们俩!”

安德莉亚朝七号过道走去。计划很简单:海瑞尔堵住德克走进过道的路,让他和他的手下都进行防疫针注射。同时安东尼监视通向一层和二层的楼梯。

德克的房间在二层,简直让人难以置信,门开着。

他真是太过自信了,这个怪物!安德莉亚想。

这个小房间几乎和安德莉亚自己那间一模一样。一个狭窄的床安在那里,像军队里的样式。

就像我父亲那样。这个该死的军队怪物。

一个金属柜子,一个小卫生间,还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堆黑色的文件夹。

就是这个!很容易嘛!

安德莉亚的手伸向这些文件,与此同时,她听到一声丝绸发出的声音,这声音几乎让她的心脏跳出胸膛!

“嗯,让我看看,我是哪里来的如此福气?”

“比蒙号”舰,约旦亚喀巴湾

2006年7月12日,星期三,上午11:32

安德莉亚使劲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她转过身,脸上挤出一个微笑。

“你好,德克先生。哦,应该叫您德克上尉?我在找您呢!”

德克的手很大,他站在那里,离安德莉亚很近,她不得不把头向后靠,好使得自己不朝着他的脖子说话。

“德克先生很好,你想要什么……安德莉亚?”

快点想一个说法,一个好借口。安德莉亚想,把脸上的微笑挤得更灿烂些。

“我是来向你道歉的,昨天下午你陪伴凯因先生下飞机时我太鲁莽。”

德克的嘴角撇了一下,这个冷血的人关上了舱门,现在他和安德莉亚很近,他脸上的伤疤,他的棕色头发,蓝眼睛,两天没刮的胡子,都在安德莉亚眼前。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古龙水香味简直让安德莉亚窒息。

简直不敢相信,这家伙居然用阿玛尼牌子,这么多!

“你不想说点儿什么吗?”

“你说吧,安德莉亚,或者你不是来道歉的?”

安德莉亚突然想起一期《国家地理》杂志的封面,那封面是一条眼镜蛇正注视着一只小蠢猪。

“请原谅我。”

“没问题。幸亏你的朋友福勒神父给你解了围。但是你得小心。我们和其他人之间的关系都是从这些对不起开始的。”

德克向前走了一步,安德莉亚不得不退后。

“很深奥的话,叔本华说的?”

“啊,你知道这些经典?还是你从船上听来的?”

“我一直都是自学的。”

“好啊,一位伟大的教师说过:‘一个人的脸会比他的嘴巴说更多有趣的事情。’而现在,你的脸看上去很有负罪感。”

安德莉亚用余光看着旁边的文件。尽管她感到这么快就去看文件不妥当。她必须让德克不会怀疑到她头上,不过也许太晚了。

“伟大的教师也说过:‘每个人都会在自己的领域里遇到极限,因为他对世界的观察是有限的。’”安德莉亚引用叔本华的话说。

德克满意地笑了,露出牙齿。“非常对。我想你该走了,你要准备好:再有一个小时我们就靠岸了。”

“是的,当然,好,借过。”安德莉亚说着,试图绕过德克。

开始德克没有动,最后他终于移开墙一样的身体,让安德莉亚从桌子和他之间窄小的空间挤出去。

接下来发生的事,安德莉亚以后会经常想起来的,这体现了她“狡猾”的一面,就在这个南非保镖的鼻子底下,她窃取了她想要的情报,真是天才啊!谁叫现实生活总是太无聊。

她向前一步,差点儿绊倒。

安德莉亚的左腿绊倒德克的左脚上,德克并没有动一下。安德莉亚失去平衡向前摔去,她的双手伸向前方按在桌子上,以免脸磕到上面,桌子上的文件撒了一地。

安德莉亚看着地上的东西假装很害怕,她又抬头看看德克,德克正看着她,气得鼻子冒烟。

“哎呀!”

医务室里

“结果我就碰了一下,说了句对不起就跑出来。你们应该看看当时他看着我的样子。我永远不会忘!”

“对不起,我没有及时阻止他,”安东尼摇着头说,“他一定从另外一个入口下楼梯的。”

三个人在医务室里,安德莉亚坐在一张病床上,安东尼和海瑞尔看着她,脸上满是焦虑。

“我根本就没听见他进来,像他这么大的块头可以走动得没有一点儿声音简直不可思议。你们俩什么忙也帮不上。反正不管怎么说吧,谢谢你说的叔本华,神父。当我说了叔本华的语录后,那家伙几乎无语了几分钟呢!”

“没问题。他其实是一个很无聊的哲学家。能从他的书中找出一句漂亮的警句很不容易呢!”

“安德莉亚,文件掉落的时候你还记得看见上面写的什么吗?”海瑞尔问。

安德莉亚闭上眼睛,似乎在集中精力思考。

“有些在沙漠里的照片,看上去像是房屋的分配图……我也不清楚。乱七八糟的,每张照片上都写着字,只有一个文件夹是黄色的,上面有一个图标。”

“那图标是什么样子?”

“这有什么意义吗?”

“很多战争都是因为小的细节获胜的,你要是知道这些就会明白。”

安德莉亚又集中精神思索。她的记忆力很好,但是她毕竟只是在那些散落的文件上停留了几秒钟而已。她用手指按住自己的鼻子,眯起眼睛,发出很奇怪的声音,突然她想起了什么:一幅图画出现在她头脑中。

“是一只红鸟。一只鹰,因为它的眼睛是鹰的眼睛。翅膀张开。”

安东尼微笑了一下。

“这可是非同寻常,也许可以告诉我们什么。”他说。

神父打开他的文件箱,拿出一只手机。他揪出手机上粗粗的天线,然后慢慢转动调整方向。两个女人吃惊地看着他的举动。

“我以为所有的对外联系工具都是不允许的。”安德莉亚说。

“是不允许。”海瑞尔说,“要是有人知道他这么做可就真麻烦了。”

安东尼凝视着手机上的屏幕,等着信号。那是一部全球系统卫星手机:不是用一般信号,而是直接和卫星通信网络连接,它的信号大约可以覆盖地球表面99%的范围。

“所以我们今天必须发现点儿什么。奥蒂罗小姐。”安东尼说着,开始拨号,“现在我们接近一个大城市,所以从船上发出的信号不会引起太大的注意,因为亚喀巴会有很多类似的信号发出。一旦我们到了探险地点,再用任何一种电话都是会极度危险的了。”

“但是……”

安东尼举起一个手指打断安德莉亚的话,电话接通了。

“阿尔伯特,我需要帮助。”

弗吉尼亚菲尔福克斯郡某处

2006年7月12日,星期三,上午5:16

年轻的神父还处在半睡眠状态下,他就从床上跳起来。他知道打电话的是谁。因为那个电话只在紧急情况下会用。它的铃声与众不同,而且只有一个人有这个电话号码。为了这个人,阿尔伯特神父可以毫不犹豫献出生命。

当然,阿尔伯特神父不是一开始就叫神父的。十二年前,当他十四岁的时候,他被叫作毒药佛罗多,在美洲是一个臭名昭著的天才网络惯犯。

年少的阿尔伯特是一个孤单的孩子,很瘦,长着棕色的头发。他的父母工作都很忙,没有精力照顾他。阿尔伯特小时候看上去很单薄,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跑似的。于是父母把他锁在家里,窗户紧闭,但是根本不用风,阿尔伯特就可以被吹到虚拟的网络世界里。

“他的天赋实在无法解释,”FBI在阿尔伯特被捕后说,“没人教他,这孩子只要一看到电脑,他不是看到一个机器,不是看到那些铜线、硅片或者塑料的东西,他看到的是一扇扇‘门’。”

一开始,阿尔伯特打开一些这样的“门”自娱自乐。这些“门”中包括些加密的单位,比如曼哈顿银行、东京三菱财团,还有BNP即巴黎国家银行等。他的这些违法举动进行了大约三个星期后,他窃取了八亿九千三百万美金,他黑了这些银行的账号,把钱转入一个并不存在的中介银行里,那银行被他叫作“阿尔伯特银行”、在中美洲的开曼群岛上。这是一个只有他一个客户的银行。当然,给银行起自己的名字并不是聪明的办法,但是当时阿尔伯特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当两支特种警察队伍闯进他的家时,阿尔伯特正在和父母一起吃晚饭,他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都是自己的名字留下了狐狸尾巴,招来了这群人。

阿尔伯特从来不知道监狱是什么样子,据说你偷得越多,他们对你的待遇就越好。当他戴着手铐被FBI带进审讯室的时候,他从电视上看到那些关于美国监狱系统的熟悉画面一直在他脑子里转动。阿尔伯特模糊地觉得监狱会让一个人腐烂,或者让你成为“某人”,尽管他不知道“某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想这个恐怕不那么好玩。

FBI看着这个弱不禁风的少年,他满头是汗,站在那里很不自在。可是这个孩子让很多人都不自在。现在要审讯他这样一个柔弱的孩子,他们几乎不忍,可是要不是他幼稚的错误,他也不会榨取这些巨头银行的现金了。这些银行当然不会希望公众知道真相,因为像这样的案件大多数只会让那些投资者不安,所以银行都不会公开。

“你说你对这样一个十四岁的核炸弹怎么做?”一个警察说。

“叫他不要爆炸。”另一个说。

因此他们把这个案子交给了CIA,而CIA经常是能很好地利用这些原始天才。为了和这个孩子很好地交谈,他们叫来了一个特殊人员,这个人在1994年在军队获得殊荣,是一个成熟的空军神父,在心理学上有丰富的经验。

那天早上,睡眼蒙眬的福勒神父走进审讯室,告诉阿尔伯特他有两个选择,一是进监狱服刑,二是给政府每天做六小时的义工,做一个星期。阿尔伯特听了,喜极而泣,大哭起来。

本来照顾这个天才少年的任务是一项苦差事,但是对福勒神父来说,他却认为是一件恩赐。在这期间,两人互相敬仰对方,彼此建立了不可摧毁的友谊,最后,阿尔伯特入了天主教并成为神学院的学生。他毕业后成为一名神父,继续配合CIA工作,但是和福勒神父一样,他是代表神圣同盟,也就是为梵蒂冈服务的。从那时起,阿尔伯特已经习惯时常在半夜收到福勒的电话,阿尔伯特把这当作是他们1994年第一次见面后的一种补偿。

“你好,安东尼。”

“阿尔伯特,我需要帮助。”

“你有在正常时间打过电话吗?”

“时间?你知道,这对你没什么意义……”

“算了吧,安东尼。”年轻的神父说,走到冰箱前,“我困死了,所以你快点说吧,你已经到了约旦了吗?”

“你知不知道有一个徽标是一只红色的鹰,有一对展开的翅膀的?”

阿尔伯特给自己倒了一杯冷牛奶,又回到卧室。“你开什么玩笑?那是网捕公司的徽标。那些人可是一群天才。他们曾给CIA专门调查恐怖组织的部门提供情报,赚了CIA很多银子。他们也曾给一些美国私人公司提供资讯服务。”

“你为什么用‘曾’提到他们?阿尔伯特?”

“几个小时前这个公司有一份内部简报。昨天一群恐怖分子袭击了这个公司,把他们在华盛顿特区的办公室炸毁并杀死了所有雇员。媒体什么也不知道。整个事件被解释为瓦斯泄露爆炸事故。网捕可是在反恐方面很著名的信息专家,但是这样的工作也让他们很容易成为袭击对象。”

“有没有幸存者?”

“只有一个:一个叫奥威尔·华生的,是老板也是CEO。网捕遭袭击后,奥威尔告诉CIA他不需要保护,然后他逃走了。兰利的头儿们很恼火让这个家伙在他们眼皮底下溜走。现在找到奥威尔并对他实行保护成了CIA的首要任务。”

安东尼沉默了一分钟。对这个反应阿尔伯特已经习惯了。

“听着,阿尔伯特。”福勒神父接着说,“我这里一团糟,而奥威尔可能知道一些事情。你必须在CIA找到他之前找到他。他现在很危险,更糟糕的是,我们现在也处在危险中。”

 

 

第十一章爪子峡谷

 

约旦沙漠,欧姆达瓦

2006年,7月12日,星期三,下午4:15

八辆探险队的护航车队沿着公路行驶,这条公路就像一条盘桓在硬硬的地面上的带子,对于它通往何处,你可以尽情想象。从任何一个悬崖眺望,都可以看到整个地区的全部风光,这里到处荒无人烟。这八辆车在路上很不协调,就像畸形的怪物。从亚喀巴到探险目的地大约一百英里,但是由于这里地形的不规则,到处是沙尘,能见度很低,探险队的车子已经开了5个多小时,每辆车子现在都裹着厚厚的尘土,司机互相几乎看不见对方,所以跟车很困难。

领头的车辆是两辆多功能悍马H3s,每辆车上有四个人。车身是白色的,门上面有凯因集团标志,这些车辆是限量制造系列,是专门为最恶劣路况设计的。

“坐在这卡车里简直像地狱,”汤米·爱伯格说,他坐在第二辆悍马里,旁边坐着安德莉亚。“我根本不该叫它卡车,该叫它坦克。这车可以压过一堵十四英尺厚的墙,或者爬上六十度角的斜坡呢!”

“我想这车的造价一定比我住的地方还贵得多呢。”安德莉亚说,由于沙尘太多,她无法对这里的自然风光照相,只好偷拍了几张对面坐着的大卫·帕帕斯和斯都·艾灵,让她自己不至于太失望。

“造价差不多是三万欧元。只要有油,这家伙就能对付任何环境。”

“所以我们带了一辆加油车,对吧?”大卫说。他是一个有着橄榄色皮肤的年轻人,鼻子有点扁,前额稍窄。每当他因为惊讶张开眼睛的时候——其实他经常这样做——他的眉毛几乎碰到他的发际线。安德莉亚喜欢他,和斯都比起来他挺招人喜欢。斯都梳着一个马尾辫,个头很高也更有魅力,可举止更像一个“自己动手”的手册。

“当然了,大卫,”斯都回答说,“你不该对你已经知道答案的事情再提问,你该记住这点,这是我们工作的关键。”

“教授不在的时候你倒是很自信,”大卫说,听起来他似乎被斯都的话刺到了,“今天早上他纠正你评估的问题时,你看起来也不怎么样。”

斯都扬起下巴,给安德莉亚做了个“你相信吗”的表情,安德莉亚没理他,自顾自地给照相机换储存卡。每张卡是4G,可以照出六百张高清晰的照片,用完一张安德莉亚就把照片另存到外置硬盘上,那张硬盘可以储存一万两千张照片,还有一张七英寸的LCD预览屏。安德莉亚本来想把手提电脑带来的,但是只有德克的手下可以带电脑,其他人都不允许。

“我们还有多少汽油,汤米?”安德莉亚问,转向司机。

汤米翘起胡子想了想,安德莉亚对他反应如此迟钝感到很好笑。他说话时一字一顿:“呃,呃,呃……我们后面的两辆车装着我们的供给。俄国卡玛斯,军用车,像钉子一样坚固。当时俄国人把它用在对付阿富汗上。呃……在它后面的那辆是罐车,一辆是水,装着一万零五百加仑的水。另外一辆小些的是油罐车,大约有九千加仑的汽油。”

“那可真不少。”

“是啊,想想我们是要待在那里几个星期,我们还需要电。”

“我们可以随时回到船上,你知道……让他们再给我们运来我们需要的东西。”

“嗯,不可能。一旦我们到了营地,我们就和外界断绝所有联系。这是命令。”

“那要是有紧急情况怎么办?”安德莉亚有些紧张地问。

“我们基本上是自给自足。我们携带的物资可以够我们生存几个月。我们当初的计划是经过缜密考虑的。你瞧,我,作为一个正规的司机和机械师,负责管理一切交通设备的辎重。海瑞尔医生有一个名副其实的医院。当然,如果发生了比扭伤脚腕更厉害的事故,我们离最近的城市欧姆达瓦也就四十五英里远。”

“这样就让我放心了。有多少人住在那里?十二个?”

“你学新闻的时候老师没教过你地理知识吗?什么叫纬度?”

“学过啊,我们管那课叫讽刺课程。”

“我想那一定是你学得最好的课了。”

放屁!我希望你挖掘的时候犯心脏病!那样你就知道在约旦中部的沙漠里生病是什么滋味了!安德莉亚想,她在学校从来没得过高分,汤米的话让她受了刺激,这让她沉默了一小会儿。

“欢迎到约旦南部来,朋友们!”汤米欢快地说,“西蒙风[1]的家乡,人口:零。”

“什么是西蒙风,汤米?”安德莉亚问。

“一种强烈的沙尘暴。你只有体验了才会明白。看,我们快到了。”

悍马开始减速,几辆车在路旁排成一条线。

“我想这里有岔路,”汤米说,指着GPS的面板,“我们还有不到两英里的路程,但是需要我们花些时间。这些沙丘对我们的卡车来说有些困难。”

沙尘不再飞扬了以后,安德莉亚看到一个非常大的沙丘,像玫瑰那样红。沙丘后面是“爪子峡谷”,根据斯克教授的介绍,那里是约柜藏了两千年的地方。小的旋风互相追逐着,在沙丘两旁旋转,似乎在叫安德莉亚去跟它们一起去玩耍。

“你觉得我可以自己走过去吗?这样你们过去的时候,我想照几张照片。我会在卡车到之前先到,这样看起来会很不错。”

汤米关切地看了看她:“嗯,我觉得这样做不好,爬上那个沙丘不是件容易的事。在卡车里坐着比较凉快。外面有华氏一百零四度。”

“我会小心的。反正我可以看到你,我们可以保持联系。不会发生什么事。”

“我也觉得你这样做太冒险,奥蒂罗小姐。”大卫说。

“算了汤米,让她去,她是个聪明的姑娘。”斯都说,他好像故意要和汤米意见相反才觉得更有趣。

“我得问问罗素先生。”

“随便。”

汤米拿起步话机,虽然他认为自己的意见是对的。

二十分钟后,安德莉亚对自己的决定开始后悔。在开始爬沙丘之前,她先要下坡大约八十英尺,然后慢慢向上爬,沙丘大约二千五百英尺高,最后五十英尺的坡度有二十五度左右,沙丘的顶端近在咫尺,但是沙子是那么滑,怎么也上不去似的。

安德莉亚带着一个背包,里面装着一大瓶水。但是在她到达沙丘顶之前,她已经喝完了最后一滴。她开始头疼,尽管她戴着帽子,她的鼻子和喉咙都疼。她只穿着一件短袖衬衣,短裤和靴子,浑身抹了很厚的防晒霜,但是她的胳膊开始感到虫咬般的疼痛。

不用半个小时我就要给烤焦了。希望卡车一切OK,不会让我们打道回府。安德莉亚心想。

打道回府的可能性不大。汤米亲自驾驶每一辆车抵达沙丘顶部,因为这需要很高的技术避免卡车翻车。他先驾驶两辆供给车到了一个坡顶部,停稳在坡前,然后又把两辆水车开过去,停在直直的山坡旁,其他人都躲在悍马车下的阴凉处观望着。

这时,安德莉亚通过自己的望远镜看着发生的一切。每次汤米从车里出来,他就朝安德莉亚挥挥手,安德莉亚也挥手向他致意。现在汤米把两辆悍马开上来停在沙丘顶端,他要用这两辆车拖动其他的车翻过沙丘,沙丘很陡,其他车辆没有悍马那么大的动力爬上来。

当头几辆车爬坡的时候,安德莉亚给它们照了些照片。德克的一个手下现在驾驶着一辆多功能卡车,卡车一头和俄国卡玛斯用绳索连着,安德莉亚看着卡车被费力地一点点拖到沙丘顶部,但当卡车开过去后,安德莉亚已经对此过程没了兴趣,她开始观察“爪子峡谷”。

这个峡谷里巨大的岩石看起来和其他沙漠地区没什么特别。安德莉亚看到有两面山墙大约间隔一百五十英尺,好像给拽开的样子。刚才汤米已经给她看过一些卫星拍摄的照片:那就是他们的目的地。整个峡谷看起来像是一只巨鹰的三个指头。

两面山墙都有一百到一百三十英尺高。安德莉亚把镜头聚焦在山峰顶部,寻找更高的摄像点。

这时候她在镜头里看到了一个人。

只有一秒钟。一个穿着卡其布的人,正看着安德莉亚。

安德莉亚吃惊地看着镜头里的人,但是那个人太远了,看不清楚。她又把镜头调整到最大距离。

什么也没有。

换个位置,安德莉亚又从镜头里观察,但是没有用。刚才她看到的那个人不见了,一定是立刻躲开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安德莉亚快速地想着该怎么办。

最明智的办法是等安东尼他们到了以后告诉他和海瑞尔……

安德莉亚向卡车走过去,躲在阴影下面。一辆辆车陆续到达。一个小时后,整个探险队伍已经都到了沙丘顶,准备进入“爪子峡谷”。

摩西探险灾难后的MP3文档资料

约旦沙漠警察发现MP3文档资料,这些文件是从安德莉·亚奥蒂罗的数码照相机中发现,事情发生在摩西探险灾难之后。

这个题目,简直是胡扯:“发现约柜”,不,等一下,删了这个。题目:“沙漠中的珍宝”。不,也不好。必须在题目中有约柜字样,那才有卖点。好吧,题目留着等写完了文章再说吧!首句:提到这个名字将会唤起人类有史以来最耐人寻味的故事,这是西方文明历史的起源,今天是全世界考古学家的研究目标。我们随着摩西探险队的神秘之旅穿越南约旦的“爪子峡谷”沙漠,这里据说就是圣经中提到的约柜隐藏的地方,它被一群忠实的信徒隐藏了两千年。这件事发生在所罗门宫殿第二次被摧毁时期……

这看起来干巴巴的,我最好先把约柜提出来。让我用对斯克教授的采访开始……见鬼!那个老家伙喘气的声音让我听着就毛骨悚然。他们说这是因为他有病。注释:需要上网查查“尘肺症”怎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