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盘子暴叫着狠狠地用拳头砸着地面,嘴里咒骂着。
柳如兰哭了好一会儿,这才接着道:“其他同志都被他们杀害了,我受伤后昏死在了灌木丛中,直到夜里才醒来,捡了条命!”
柳如兰说完,又暗自啜泣起来。
牛二手攥拳头,骂道:“这是哪个畜生竟然冒充咱们杀人,让我知道了,非活剥了他们不可!”
柳如兰闻听,一愣,用惊恐的眼神打量着身边的十几个人,她这才注意到身边这些人的穿戴打扮,不由得有些胆怯向后挪了挪。
磨盘子见状,从怀中掏出五星道:“姑娘,你别怕,我才是黑龙山五当家的,我叫磨盘子,你们遇见的,肯定是冒充的,他们是想栽赃陷害于我,我已经离开黑龙山不再当土匪了,这次本是想来找陈团长叙叙旧的,没想到…”磨盘子叹了口气。
吕天松想了片刻,道:“五哥,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若是抗联陈团长遭了暗算,怕是我们也很危险。那伙人既然打着我们的旗号出来骗人杀人,定然对我们的行踪十分了解,我们现在必须冷静下来,否则自保都难!”
牛二在一旁一边点头赞同,一边接口道:“我看定然是鬼精子干的!”
“为啥?”
“吕大哥,你想,知道我们下山的人也只有黑龙山的人,你家老伯这会儿可能已经脱身,震三山和鬼精子知道咱们不会去救人,一定恼羞成怒,先下手为强,杀了抗联密营的人,又抓了陈团长,栽赃在咱们头上,想着借刀杀人,在这儿害了我们。再有,那抗联信物,红五星,又有谁知道?”
“妈了个巴子,刘三儿,又是这孙子,走,兄弟们,跟我回山要人,他们要是敢动陈团长一根指头,我非剥了他们的皮不可!”磨盘子说着就要起身。
吕天松一把按住他的肩膀,说道:“五哥,先不要冲动,咱们现在回去,无异于以卵击石,这事必须从长计议!”
“还计议啥,再计议一会儿,陈团长命都没了!”
“五哥,我想陈团长暂时不会有事,他们若是想要杀人,何必抓走,当场杀掉也就是了,费那么多劲骗了密营战士抓了陈团长,必然有他们的目的,另外,咱们这些人上山,不但救不了人,连咱们的命也得搭上!”
“那你说怎么办?”
“依我看,震三山之所以要把咱们逼到绝境,无非就是为了救他的老婆孩子,你们想啊,他若是想杀咱们,本可以派出大队人马来追杀,没必要费这么大劲陷害你我,他不动我们反而偷袭抗联,这其中必有阴谋!”吕天松分析道。
磨盘子歪着头慢慢琢磨着吕天松的话,牛二在一旁已是想通,忙道:“我明白了,他震三山这是逼我们去救人,所以才把咱们的道堵死了!”
吕天松笑道:“这也有可能,不过眼下来看,陈团长被抓,和你我有莫大的关系,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救出陈团长,所以眼下咱们不得不去五松山救人!”
“以人换人!”牛二道。
吕天松笑着点点头。
磨盘子似乎也想通了,扭头对柳如兰道:“姑娘,你伤的可要紧?”
柳如兰正紧裹着吕天松的衣服默不作声地打量着吕天松,忽的被问到,一个激灵,脸上一红,道:“不…不要紧,都是些皮外伤,再说我本就是军医,这些伤都没关系的!”
磨盘子仔细打量了一下柳如兰,姑娘二十上下,身材匀称,长发从额头梳到脖后,用一根红头绳扎着,额角处有个血口子,血迹斑斑的染了一头,大眼睛水汪汪的还含着泪。
四目相对,磨盘子也弄了给大红脸,柳如兰圆圆的脸蛋透着一股灵气,磨盘子见过的女人也算成百上千了,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小姑娘给看的满脸通红。
吕天松也未理会,道:“既然柳姑娘伤势无碍,那咱们赶快动身吧,夜长梦多,别再生是非!”
吕天松话音刚落,忽然从那姑娘身后传来一阵冷笑:“姑娘,你可真会演戏!”
柳如兰被吓得妈呀一声像只兔子一般,一下子窜到了吕天松的怀里,吕天松一把搂住柳如兰,刚要动手,却发现吕翁正冷冷地看着柳如兰。
吕天松连忙想松开柳如兰,怎奈被柳如兰抱得死死的。
吕天松不由得有些急躁的说道:“吕大哥,你别吓唬人了,看你把柳姑娘吓的!”说着俯身对柳如兰道:“柳姑娘,你别害怕,他是自己人,和你开玩笑呢!”
柳如兰这才不似刚才那般紧张渐渐的放开双臂,独自一人坐在原地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吕翁哈哈大笑,说道:“本想开个玩笑,没想到开得大了点,呵呵!”
牛二早已是眼睛一亮,急忙凑到吕翁身边,上上下下看了两圈,赞叹道:“老伯,你是神人么,竟然真的能从黑风洞里面逃出来?”
吕翁伸出大手在牛二头上轻轻拍了一下,道:“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全靠关二爷帮忙呢!”说着,又是一阵大笑。
牛二用手抓着脑袋,半信半疑。
磨盘子也跟着咧开大嘴笑道:“老伯果然神人,之前多有得罪了!”说着双手抱拳施了一礼。
吕翁摆摆手,道:“那些不说也罢!”
吕天松将抗联密营之事向吕翁讲了一遍,问道:“老伯,你看我们想的可对?”
吕翁收拢笑容,手捻短须思索了片刻,道:“你们先在此稍等片刻,天松你跟我去那密营瞧瞧!”
吕翁和吕天松两个人说话间便已经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内。柳如兰哭了片刻,便也没事了,起身来到磨盘子身前,将他的伤检查了一遍,又从不远处采了些野草用石头碾成末敷在了磨盘子的伤口处,只疼的磨盘子咬牙咧嘴,强忍着不叫出来罢了。
牛二等人在一旁也跟着龇牙咧嘴,仿佛那草药敷在了他们的伤口上一般,柳如兰看着十几个男人围坐一圈古怪的表情,不禁破涕而笑。
也就半个时辰,吕天松和吕翁两人去而复返,磨盘子的疼痛也稍稍减轻,看着两个人凝重的表情,问道:“有啥发现?”
吕天松叹道:“事情比我们想象的复杂!这些人在密营外的杨树上留了字条!”
“哦?写的什么?”
“若救陈英宗,须得三山令!”吕天松道。
“三山令?”磨盘子吃惊道。
吕天松点点头,抬眼去看吕翁。
十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都不由自主地望向吕翁。
吕翁思索片刻,对磨盘子道:“磨盘子,你可知这三山令的来历?”
磨盘子想了一会儿道:“这个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只是听说这个东西本是鬼精子的东西,当年震三山在山下抓了鬼精子,从他的身上搜到此物,见其精致便收为己物,鬼精子也就是那个时候山上的!”
“鬼精子的东西?”
“不错,我曾听震三山酒醉之时讲起此事,当时他还和鬼精子说,当年一场误会抢了鬼精子,可是没想到竟然抢了个大军师,唯一不好意思的事情便是将鬼精子的五色令封作了三山令送了他人!”
“五色令?”
“嗯,据说那三山令原名叫做五色令,是五种颜色的令牌!”
柳如兰闻听,眼睛一亮,偷偷地拽了一下吕天松,从怀里掏出一枚深红色的小令牌递给了吕天松。
吕天松一见之下,不由得大惊,这红色令牌的形状竟和柳中原送给自己的三山令一模一样,只是这是一枚红色的。
吕天松将红色三山令摊在掌心,十几个人都大吃一惊。
牛二张大了嘴,结巴道:“三…三山令?”
“哪来的?”吕翁道。
柳如兰有些胆怯道:“昨天下午,我们被土匪困在密营之中,陈团长将它交给了我,让我不惜一切代价活着出去,将它交给我们军长,然后命我向北面逃,他带人冲向了南面,我才得以生还。”
磨盘子从吕天松手上接过三山令,长叹一声道:“看来陈团长定然是被鬼精子抓了去!”
“此话怎讲?”
“这东西,本就没有多少人见过它,而知道陈团长手上确有三山令的,怕也只有黑龙山的人了!”
吕翁接过三山令,仔细看了看,道:“磨盘子,你对鬼精子了解多少?”
磨盘子皱紧眉头想了片刻道:“几乎一无所知。他这个人平时从不说过去的事,喝酒也从未醉过。很多事情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他喜欢穿一身黑斗篷,帽子几乎遮住了整个脸。和下面的人也很少说话,大家对他都有几分畏惧,他想杀的人几乎没有一个能够逃过的,不过在山上绝少见他亲自动手杀人,不过他功夫了得,就连白龙山大当家的金面佛也不是他的对手,当年白龙山才是这沙河县绿林里的霸主,可是自打鬼精子上山之后,第一次三山英雄会便将金面佛打败,从此黑龙山称霸绿林,一直到现在。”
“哦?”吕翁有些吃惊道:“你可知当年他们比武的细节?”
“这个我不知道,那个时候我还没上山,不过听说,他和金面佛两个人只过了六招,金面佛便败了,躺在床上养了半年多才康复,不过背上依然留着五道伤疤,直到今天都有,所以从那以后,金面佛无论多热的天也都要穿着褂子。”
“五道伤疤?”
“是的,不过都是些传闻,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
吕翁仔细回忆着鬼精子的模样,四十六七岁的年龄,惨白的脸,令人望而生惧的眼神,永远披在身上的黑斗篷…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难道你们山上就没有人知道他过去是干什么的?”
“随他一同上山的共是九个人,听说当年震三山也是费了好大劲才降服了他,若不是靠着人多,几乎就让他逃了。随他一同上山的人据说没有多久便陆续离奇的失踪了,只有一个人找到过尸体,不过已经全身腐烂了,样子很可怕,后来连那些见过死人的人也都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大家都怀疑是鬼精子干的,所以再也没有人提起过鬼精子的过去。私下里喝酒,我们问起震三山,他每次也都像是有些惧怕是的,告诫我们不该知道的就不要知道!”
“他是不是从不和你们一同吃饭?”
“哦?老伯,你怎么知道?”磨盘子惊道:“他每次也只是喝点酒,吃饭向来都是有人按照他的吩咐做好送到他的房间里面,据说吃的也很特别!”
“没有妻室和孩子?”
“嗯,不光没有妻室,也从不碰女人,震三山有几次抓了女人赏给他,据说也被他分给手下弟兄了!”
吕翁一阵沉默,目光深邃而略有担心的看着远方。
牛二有些沉不住气了,问道:“老伯,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只是一些猜测,还有待验证,不过如果我没想错的话,怕是五松山要有麻烦了!”
柳如兰给磨盘子敷的药倒也神奇,只半天工夫,磨盘子便已经能够下地行走了,一行人连忙跟随着吕翁赶往五松山,每个人心里都好奇,为什么吕翁会说五松山有麻烦。
等来到了五松山山脚下,大家这才隐隐约约觉得五松山似乎真的有了麻烦。
只见五松山外躺着数不清的尸体,有伪军的、也有东北军,一路上山竟然毫无阻挡,山下连个站岗放哨的都没有。
等来到山上,迎面而来的不是赵伟的东北军,而是悬吊在空中的四具尸体,两个女人,两个孩子。
吕翁站在远处,似乎也有些出乎意料,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指着尸体对磨盘子道:“磨盘子,你看看那几具尸体,是不是你家夫人和少爷!”
磨盘子举目看去,心一沉,点了点头道:“是他们,谁竟然下得如此毒手!”
吕翁飘然起身,不一刻便把五松山里里外外转了一遍,除了死尸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山上的粮食、弹药和财宝都没有动过,沿着尸体减少的方向,能看出来,赵伟的东北军是从后山撤退的。
“老伯,这是怎么回事?”
吕翁也不答话,扭头对磨盘子道:“震三山手里也有三山令,对吧?”
“当然,震三山手里有一枚白色三山令,这个我见过的!”
“还有谁有?”
“据我所知,三山令一共五枚,震三山一枚、金面佛一枚、五松山的韩老七原来有一枚,后来落入柳中原的手中,就是天松兄弟的那枚,还有一枚在陈团长手中,最后一枚在周百万的手里。”
“这么说来,怕是周家此刻也有难了!”
吕天松闻听,立刻紧张起来,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周紫怡,急忙问道:“老伯,何出此言?”
吕翁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三山五色令中定然隐藏着什么秘密,而鬼精子现在正在逐一将他们夺到手中。你发现了没有,抗联的陈团长被抓和三山令有关,这震三山的一家老小被杀和那三山令有关,五松山的三山令已经落入震三山手中,那么眼下五枚三山令,除了一枚在白龙山之外,就仅剩下周百万手里的了,而周百万和金面佛比起来,还是周百万更好收拾一些,所以我想,若这三山令当中有什么秘密的话,那么周百万也难逃此劫,另外就是那白龙山的三山令是否还在金面佛的手里,这也难说。”
“莫非这三山五色令和那传说中的宝藏有关?”牛二插言道。
吕翁被这句话提醒,突然间豁然开朗,说道:“不错,肯定是和那宝藏有关不过奇怪的是,伪军和鬼子怎么会暗中帮他呢?”
吕天松那里还听得进去这些,急切地问道:“老伯,你说周家有难?”
吕翁看着吕天松着急的模样,微笑道:“你不用担心,应该不会有多大麻烦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老伯你快告诉我!”吕天松急道。
吕翁道:“我推测,这一切怕都是鬼精子的阴谋!”
“他想重新夺回三山令?”牛二瞪大了眼睛道。
吕翁看着瘦弱但却机灵的牛二,点头赞同道:“不错,我想当年鬼精子带人来到沙河县,很可能就是为宝藏而来,你们都知道,这沙河县据传说是大清龙脉所在,无数人到这里来寻找宝藏线索,这鬼精子恐怕也不例外,只是震三山节外生枝,劫了他的人,抢了他的五色令,所以他不得不假意投靠黑龙山,想着寻找机会夺回五色令,没想到三山英雄会,这五色令成了各方势力手中的信物,使得他不得不忍气吞声这么多年,现在日本人侵略东北,沙河县的各方势力乱成一团,他又找到了机会重新夺回五色令。五松山这一枚怕是唯一一枚在他意料之外而得到的!”
“为什么?”磨盘子问道。
“陈团长这一枚,是要用陈团长本人来换的,而震三山手里的那一枚,怕是要用他的小儿子的命来换,你们发现了没有,震三山的妻儿,唯独他的小儿子不见尸首?”
“哦,我明白了,刚才我还寻思呢,震三山的小儿子哪里去了,原来是被绑了票了!”磨盘子似乎想通了。
吕翁接着道:“周百万手里的那一枚,怕是也得乖乖地交出去,而白龙山的那一枚,恐怕十多年前就已经落在了鬼精子的手中!”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唯有牛二皱着眉头思索着。
吕翁笑着对牛二道:“小子,你在想什么,说来听听!”
牛二道:“郭老伯,有些地方我没想明白,不过似乎又捕捉到了一点什么!”
“说来听听!”南派三叔,盗墓笔记,沙海,藏海花。
“第一,按照五哥所说,鬼精子功夫了得,只几招便能打败白龙山大当家的金面佛,可是为什么当年会被震三山所抓?第二,五松山的三山令,算是鬼精子意外所得;陈团长的三山令,算是鬼精子小人手段所得;而那周百万的三山令,我想鬼精子也会不择手段弄到手,这个依照他目前在黑龙山的势力,也不难办到;而震三山手中的三山令,恐怕是他鬼精子最有把握得到的;可是,白龙山的三山令,他怎么得到?无论从山寨势力还是个人实力,这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吕翁听得心中一阵激动,他看着吕天松,心道:你若是有这牛二一半的聪明也就好了。
吕天松傻愣地看着吕翁投来的莫名其妙的眼神,道:“老伯,我…我也想不通!”
吕翁一听,一泄气,道:“你不会动动脑筋么,当初把我当做人质留在黑风洞的聪明劲怎么这么快就没了?假如,你是鬼精子,你该如何夺回三山令?”
吕天松脸一红,低下头默不作声。
十几个人,有的撅嘴咬牙,有的抓耳挠腮,更有的假装着冥思苦想的模样实际已经瞌睡了。唯有柳如兰似乎毫不关心这一切,她的目光始终围绕着吕天松。
吕翁见众人一时想不出什么,道:“这件事,现在还都是猜测,我想最好的验证办法,磨盘子你可知道,是否有人对这三山令略知一二?”
磨盘子想了会儿,惊道:“啊,我想起来了,当年三山英雄会分发五色令,当分发到五松山大当家的韩老七的时候,他当时就十分吃惊地说了声‘五色令’,当时大家都问他怎么回事,但是他却没说,只说是在一些古书上见过此物,也不确信是不是,这件事就过去了,不过我记得当时鬼精子的整个人都为之激动,我清晰地记得他的表情,现在想想当时他有些反常!”
“后来呢?”
“后来,也不知为什么,黑龙山一直视五松山为死敌,很多次鬼精子都极力劝说震三山联合白龙山攻打五松山,虽然一直也没能消灭五松山,不过后来五松山的实力便渐渐弱了下去,加上韩老七年龄逐渐大了,便显得更加容易被人欺负。九一八事变之后,赵伟带着东北军侵占五松山,按理说黑龙山和白龙山都是不能坐视不管的,可是鬼精子硬是说服了震三山坐山观虎斗,这才让那韩老七被驱逐下山,好在韩老七手里有三山令,用它和柳中原换了条性命,回老家养老去了,也算得了善终!”磨盘子道。
“韩老七,什么来头?”吕翁问道。
“韩老七,现在差不多有六十多了,算是这沙河县最早的土匪了,据说当年他是跟着东北王张作霖横行东北的小土匪,最厉害的时候盘踞着黑龙山、白龙山以及黑泉山和五松山四座大山头,号称”沙河王“,张作霖当了军阀之后,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没跟着,而是继续留在了沙河县。从根上说,他和那赵伟、柳中原也算是一家人吧,可能也是因为这个,赵伟和柳中原饶了他一命。再后来,震三山和金面佛这些年轻人逐渐崭露头角,占据了黑龙山和白龙山,而韩老七则去了五松山,不过鬼精子没来黑龙山之前,那震三山和金面佛还是尊敬韩老七几分的!他这个人我见过几次,平时只一大嗜好,喜欢玩枪,他的枪法奇好,平生也只遇见了两个对手,一个是震三山,另一个便是金面佛,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那么痛快的屈居五松山!”
“你知道他现在在哪么?”
“怎么,老伯,你要去见他么?”磨盘子道。
“不错,我想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弄清楚这三山令的来历,否则永远都会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磨盘子想了片刻,犹豫着说道:“韩老七的下落,我想有个人或许会知道!”
“谁?”
“柳中原!当时赵伟带人来到五松山,一场血战下来,韩老七的人敌不过赵伟的正规军,加上黑龙山白龙山坐视不管,韩老七被抓了俘虏,赵伟将他囚禁,想要杀了他。柳中原不同意,暗中将他放了。要说韩老七这个人虽然土匪出身,但是在杀鬼子上却毫不含糊,九一八事变爆发之后,他是沙河县第一个站出来主张抗日的,当时自立五松山抗日义勇军,没少杀鬼子,柳中原也是佩服他是条英雄好汉,所以冒死将他释放。”磨盘子将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众人。
吕天松眉头一皱,道:“照你说来,那赵伟还真是不够仗义!”
“是的,此人人称笑面虎,嘴上说一套,心里想一套,生性多疑,是个见利忘义的主,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虽然我只和他见过几次,但是每次见他都觉得不舒服。”
吕翁沉吟了片刻道:“先不说这些了,咱们分头再转转,看看有什么线索没有,眼下要紧的是尽快找到柳中原,若赵伟真是如磨盘子所说之人,那么,怕是柳中原也有危险!”
十几个人四散开来,唯有柳如兰默不作声地跟在吕天松身后。吕天松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装作不知,远远的走在前面,离得远了,又有些不忍见她一个弱女子在后面大汗淋漓,一脚深一脚浅的跟着,只好放慢了脚步等上片刻。柳如兰也不生气,每当吕天松放慢了脚步等她的时候,便会十分开心,一脸微笑望向吕天松,浅浅的酒窝里满是汗水。
吕天松却是十分尴尬,弯腰提气,脚下发力,奔出两三百米,四下里张望着,留柳如兰一个人在后面跟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和这个姑娘单独相处,无奈之下也只能走一会儿,等一会儿,想狠下心来不等了,却又有些不忍。
吕天松四下里看了一番,并没有什么发现,回头去看时,却突然不见了柳如兰,他突然间不知所措,连忙往回走了几步,也不见柳如兰身影,情急之下,沿着原路奔回,竟连柳如兰的人影也没找到。吕天松心里一阵着急,难道这姑娘生气,自己走了么?想到这儿,不由得宽慰了许多。可是,抬头看看即将落山的太阳和四周渐渐黑起来的树林,他又担心起来,这么一个姑娘,手无寸铁,天又马上要黑了,可别遇上什么危险。
正当吕天松心里犯嘀咕的工夫,忽然从不远的树林里传来一阵呼救声:“救命…”
只一声,便没了后音,吕天松听的真切,是个女子的声音,像是被什么人随即塞住了嘴,声音又突然断了。
吕天松心中大叫不好,身行如电,奔着呼救声传来的方向奔去。
等吕天松赶到的时候,吕翁已经到了,只见树林中间一棵古松树的树枝之上,吊着一个女子,嘴里塞着东西,正扭曲着身体,不停地挣扎着,见吕天松赶到,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从粉红色的脸蛋上滑落,只看得吕天松心如刀缴,他刚要起身上去,一把被吕翁拦住。
“老伯…”吕天松急切地说道,却被吕翁打断了话头。
“别慌,镇定点,这周围有危险!”吕翁低声道。
牛二和磨盘子等人陆陆续续赶到,看着柳如兰被吊在树上哭的跟个泪人一般,不由得各个义愤填膺,若不是吕翁拦着,早就冲上去救人了。
偌大个树林,除了柳如兰的哭声之外,寂静的可怕,四周茂密的灌木丛在昏暗中似乎隐藏着什么巨大的危险,十几个人团团围成一个圈,目不转睛地盯着四周,提防着随时都可能到来的危险。
“卧倒,”忽然,吕天松大叫一声,随即一抖手,“啊,啊,啊…”几声惨叫从灌木丛中传来,随之而来的是密如雨点的子弹,落在十几个人的身边,扬起一阵尘土。
灌木丛黑影处,呼啦啦闪出一片人影,一个个端着枪,凶神恶煞般将吕天松等人包围在当中,就在柳如兰身下,一个魁梧的身影在众人的簇拥中走了出来,四周亮起一片火把。
“哈哈哈哈,吕兄弟果然伸手了得!”
吕天松抬眼望去,来人正是赵伟,只是此时看去,赵伟的脸竟然狰狞的可怕。
“赵团长,这是怎么回事?”吕天松质问道。
赵伟冷笑了两声,道:“吕兄弟,你这是恶人先告状啊,这里是五松山,是我赵伟的地盘,你们随随便便就闯了上来,我还没问你呢,你倒先问起我来?”
吕天松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磨盘子从他身后闪出,抱拳在手,道:“赵大当家的,别来无恙,在下磨盘子,咱们也算有过一面之缘,因有要事在身,所以才误闯五松山,还请您多多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