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赤槿开口,狐帏像是抓到救命稻草般说明全过程,说他如何如何想要帮助赤槿,所以这些天一直隐秘在附近,后来见竹屋突然倒塌,他奋力从废墟把赤槿抱出来,而后来了位书生,为了找到息昔,他施法术将残骸全部卷走,而他则再次被赤槿误会云云。
“赤槿,这次你可能真的误会狐帏了。”息昔有些难堪的挠挠头发,“忘了告诉你,我的确能很快的搭好竹屋,可是——可是不知为什么,它们塌的也很快。而且这些竹子远远不如毋逢山的结实,还有我是第一次在竹屋里悬吊床,屋梁支撑不住,确实很容易塌掉的。”
“难怪呢。”谢行远笑道:“上次在毋逢山,你将屋子借给山神暂居,当天晚上他只是翻了个身,房子就塌了,脑门砸起鸡蛋大的肿块。”
“你——你搭建的房子到底能坚持多久?”赤槿面无表情的问道。
“我是自学的,刚开始能坚持半天就不错了,改进多次后,一般能挨二三个月——当然了,如果遇到大风大雨,就顶多还有十天寿命。”息昔如实答道,她独居毋逢山时,坚持不住山洞,二百年来,毋逢山的竹屋建了又塌,塌了又建,她自己都记不清搭建过多少次,好在山里的竹子多,任由她折腾。
谢行远嘴角上翘,四分温柔六分怜惜的看着息昔。狐帏长吁一口气,总算是洗净冤屈。
“息昔!!!”赤槿怒火中烧,“我差点被你害死了!你知不知道?你明明知道我多么在意这次选拔!我要是见了阎王,怎么有脸向列祖列宗交代?我若侥幸不死,被砸成重伤,岂不是要错过这次考期?你总是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说的好听是不在乎!说的难听就是从来不替别人考虑!不顾及他人感受!我没有你这样自私自利的朋友!”
赤槿边吼边收拾行李,清理完毕后,她头也不回的走了,行了几步远,她又停下来,掏出口袋数出一半钱币,用手绢包好,踹在息昔手里,冷冰冰的说道:“这是你的那份,从此我们各走各的路,后会无期!”
有生以来,息昔从未被人这番吼过,她怔怔的呆立在那里,“从不顾及他人感受”?“自私自利”?
狐帏看看远去的赤槿,又回头看看息昔和谢行远,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朝着赤槿消失的方向奔去。
息昔觉得全身乏力,干脆依靠着巨石坐下,酒坛被她抱的温热,散发出诱惑的香醇,息昔突然觉得索然无味,将酒坛晃了晃,然后搁在一边。
“我真是很自私自利吗?”息昔突然抬头问谢行远,本来她向来看不惯书生,但今晚听到狐帏的描述,心中的排斥感顿时渐渐消失。这个书生毕竟还帮忙救她。
见息昔主动和他说话,谢行远着实有些意外,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寻了些枝叶堆成火堆,他盘坐在息昔对面,从书篓里拿出火镰,火星在竹枝里绽放,轻烟徐起。
“如果你真的是自私自利,就不会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而且还那么在乎她对你看法了。”谢行远微微一笑,对着竹筒吹燃火堆。
作者有话要说:敲完字,就贴上来更新。各位看官准备好花花吧!
此文前几段关于梧啼城租赁市场的描写, 完全是作为房奴的兰舟有感而发,不喜者可以自行忽略之。
报恩三十六计
作者有话要说:刚才在文案上贴上了专栏横幅图片,是美女蔷薇殿下倾情奉献的美图。目的是方便各位看官领养兰舟——请戳一戳专栏里的“收藏此作者”。谢谢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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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具,绝对是个杯具,~捂脸~
天界,群芳司百花园。
蔷薇仙孟霄潇、桃花仙陶理枝、候补狗尾巴草花神狐帏三仙成鼎立之势而坐。
蔷薇仙孟霄潇无限娇嗔的说:“陶哥哥,你瞧瞧狐帏这副衰样,不给他来点猛药,看来是无力回
天啊!”
桃花仙陶理枝听闻孟霄潇那声娇滴滴的“陶哥哥”,身上的鸡皮疙瘩抖了一地,也不知为何,自从狐帏来到仙界后,孟霄潇就一直是柔情似蜜,含笑留情的女身模样。见到漂亮女仙,他也没有换成一副风流倜傥的男身皮囊。
“好吧,当初是我全力引荐你来群芳司,如今你遇到困难,做兄弟的岂可袖手旁观?”陶理枝咬
咬牙,慎重的从衣兜里掏出一本粉色封面的线装书来,抚平了书角,端端正正的搁在石桌上。
“陶兄,你别逗我玩了,我是去报恩,又不是去打仗,这本《三十六计》有什么用啊?”狐帏苦笑着看着封面,前天他好意将赤槿从坍塌的竹屋里救出,赤槿不仅不领情,还将她对息昔的怒火全都喷在他身上,狐帏提议帮她提行李,找客栈,却被赤槿连骂带打的赶走了。他走投无路,只好来仙界找朋友求助。
“真是个呆头鹅!”孟霄潇伸出右手食指在狐帏额头上狠狠一戳,“你拿着书对着阳光照照,上面还有‘报恩’两个小字呢,这就是我们群芳司的镇司之宝——《报恩三十六计》!由陶大哥主笔,详细记录了各路仙友在凡间报恩成功的案例,并且按照兵法的模式进行分门别类,此书一出,再难还的恩情都会被攻克。”
狐帏眼睛蓦地一亮,拿过册子就要翻看。
“且慢!”陶理枝按住手册,“你若是自己看,再过一百年也看不明白,还是由我亲口传述,你拿出笔纸记下关键点,不明白的立即问我和蔷薇君。”
孟霄潇笑呵呵的递给早就预备好的笔纸,往砚台里添了清水,亲自磨墨,“红袖添香,美人磨墨,狐帏你艳福不浅呀!”
狐帏吓的挺起胸膛,往后缩了缩脖子。
“人界最怕是欠钱,最痛苦的是还钱,而我们仙界最怕的是欠情,最难的就是还情报恩,所以你不要太自责,因为报恩的确是一门高深的学问。”陶理枝先帮狐帏振作精神,可见好为人师的不仅仅是凡人,“先说第一计‘金蝉脱壳’,意思是报恩者要隐藏本性本身,先接近恩人,然后伺机而动。”
狐帏说道:“可是赤槿讨厌我,把我当做瘟神,我根本接近不了她。”
“唉,你第一见面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她当然不敢让你靠近,若白素贞第一次遇到许仙,就显现白蛇真身,那许仙还敢和她同船打一把雨伞?睡一张床上?许仙是个穷酸书生,白素贞就投其所好,变作有钱人家的漂亮姑娘,那许仙自然也就上钩了。”
“可是赤槿会法术,她会识破我的真身的,我变成英俊公子也没用。”
“如此,你就要将 ‘借刀杀人’、‘反客为主’、‘欲擒故纵’、‘以逸待劳’配合起来使用,改变她对你成见,万万急不得。”
“啊?”
“赤槿身边总会有朋友吧,你先赢得他们的信任,暗中了解赤槿的喜好,那么知道她的愿望也就容易得多,加上他们还会帮你说一些好话,她对你的印象自然会有所改观,这就叫做‘借刀杀人’,还是拿白素贞举例,她事先安排好艄公和丫头小青在船头说什么‘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暗中煽动许仙的色胆,对白素贞想入非非——这就从‘借刀杀人’变为‘反客为主’了,明明你是主动,但是也要变现被动的样子。”
“噢。”
“如此几番,她会对你会慢慢信任起来,你要时不时的在她周围出现,但不要太频繁了,你不要急于提出报恩的事情,这就是‘欲擒故纵’、‘以逸待劳’的意思了。”
“唔。”
“消除以往的间隙后,你可以选择消失一段时间,此为‘走为上’之计,让她时常会想起你。在遇到困难和危险的关键时刻,你现身相助,这就是‘趁火打劫’、‘浑水摸鱼’之计了。”
“那要是她要是没有危险怎么办?”
“哎,怎么还不开窍?你就不会用‘无中生有’之计制造点麻烦?白素贞要不是制造点大雨,许仙能上她的贼船?”
“嗯。”
…
陶理枝滔滔不绝两个时辰,充分展示他在传道授业解惑方面的潜能,“以上三十六计,需要连环灵活使用,切忌生搬硬套,否则会适得其反。”
“多谢陶兄!”狐帏站起来拱手道谢,抱着厚厚一摞手抄笔记苦思冥想,反复琢磨。
孟霄潇和陶理枝对视一眼,收起粉色封面的《报恩三十六计》悄然离开。
两人行至百花园外,陶理枝面带忧色,“总觉得这样做不太妥当,要不我们对狐帏说实话罢?”
“嘿嘿,现在是覆水难收,要是回过头告诉狐帏你刚才完全是一派胡言,他会把你的桃花殿全部变成狗尾巴草。”孟霄潇将粉色封面揭去,露出此书真正的大名《风月三十六计》!
“这本《风月三十六计》是现在人界炙手可热的书籍,销量仅次于《六合山海经》,许多不懂风月的有情人得了这本书的指点,最终打动心上人,抱得美人或者情郎归。狐帏这个家伙是个榆木脑袋,那里会注意到这些书。”
陶理枝沉吟片刻,“为什么一定要他以身相许呢?据我所知,他是肯定不情愿娶那个野蛮丫头的。”
“废话!我当然知道他不愿意!”孟霄潇卷起手册,照着陶理枝的肩膀就是一记狠敲,“要不我费神贴一个假封面干嘛?还教你胡诌什么《报恩三十六计》!他要是知道我们其实在教他如何赢得姑娘的芳心,早就翻脸掀桌子了.怎么可能乖乖的做记录听那么仔细?这是我的‘偷梁换柱’之计,只是帮助狐帏在最短的时间报恩而已。”
“报恩一定要以身相许吗?”陶理枝一向原则分明,“芳主明明是说实现三个愿望就行了。”
“你看看狐帏的那副衰样,连只狗都不愿意和他接近,何况是赤槿?他要熬到何年何月才能实现三个愿望?”孟霄潇不以为然道:“我也是为他好,如果赤槿能喜欢上狐帏,恋爱中的人都很笨的,她的愿望可能只是狐帏的一个微笑,或者香吻什么的,我感肯定,狐帏赢得芳心的那天,就是他正式成为群芳司狗尾草花神之日!”
陶理枝先是点头表示赞同,而后目光一转,“你明明将《风月三十六计》倒背如流,为何一定要让我讲给狐帏听?我刚才差点讲岔了。”
“谁叫你长了一张诚恳的脸呢?他肯定不会怀疑你。”孟霄潇羡慕的打量着陶理枝,“群芳司第一老实人的位置非你莫属。”
两人说笑着前行,冷不防遇到芳主令狐晞,他们赶紧躬身行礼,可这次令狐晞没有像往常那样点点头就离开了。
“听归鹤说群芳司多出一本书镇司之宝,叫做《报恩三十六计》?”令狐晞停下脚步,目光停留在孟霄潇拿着书本的右手上。
“其实只是凡间的一本杂书罢了,小仙将读后所感写在原本当做批注,对为报恩所困的仙友有所帮助,可后来各路神仙以讹传讹,居然说是群芳司的镇司之宝,真是流言可畏、流言可畏啊!”
孟霄潇双手递过手册,“这就是那本书,请芳主明鉴。”
令狐晞接过手册翻阅片刻,复又还给孟霄潇,转身离开,扔下一句冷冷的话:“狐帏的事情你们不要干预太多。”
两人肃然而立,直到确定令狐晞走远了,陶理枝才长吁一口气,“芳主性格寡淡,看到书中众多风月之事,居然没有一丝动容。”
孟霄潇无声笑了,良久才说道:“无情和有情,有时候是没有区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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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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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上床去睡觉啰!晚安亲们!做个好梦!!~~
暝色已到,风弄残灯。
息昔曲肘为枕,借着微弱的灯光翻看一本薄薄的小册子,潦草的记载着她这几天的行程。
七月一日,梧啼城城东花鸟集市——无紫电剑踪迹。
七月二日,城西乌龙潭——遇见一只小蛟龙,无紫电剑踪迹。
七月三日,城北麦田——无紫电剑踪迹,被农夫当做偷麦子的贼赶走。
七月四日,城南“长安陵园”——即有钱人的坟场,遇见几个游魂野鬼,无紫电剑踪迹。
七月五日,城中小街小巷——张家的馄饨很好吃,桥头老李炸的臭豆腐闻起来真香!下次记得要在卯时之前过去,否则就又买不到了。哦,无紫电剑踪迹。
七月六日,凤凰街首富百里家宅——很多稀世之宝,百里家的长公子模样甚是顺眼,眉眼神似令狐晞,神情却像谢行远,他肯定有妖族血统,无紫电剑踪迹。
…
息昔峨眉微蹙,这十几天里,她的足迹几乎踏遍了偌大的梧啼城,可是丝毫没有感觉到紫电剑的气息。
如今只有一个地方没有去查看——恕空堂!据传恕空堂拥有法宝无数,紫电剑在那里的可能性最大,可是恕空堂岂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去的?
恕空堂所在四峰中,主峰盾戚峰是总堂所在,守卫自然森严;慎思峰是训练除妖师的地方,不好惹啊;明辨峰聚集全国最优秀的除妖师,擅闯进去搞不好被抓起来直接扔到恕空塔里烧的灰飞烟灭。至于笃行峰,它只是恕空堂用来处理杂物的地方,而且山势相对平缓…。
没错!就是它了!息昔提笔在小册子里写道“七月九日,空空山笃行峰。”
柿子还是软的比较好捏,这是众人皆知的真理,息昔也不例外。
子夜,空空山,笃行峰。
息昔缓缓从悬崖边缘爬上来,正门肯定是进不去了,前方的广场根本没有地方藏身,御剑飞行更是不可能——任何人经过空空山上空都会引起警惕,何况现在的烬炎剑再次沉睡。于是她选择了一条貌似绝路的路径,钻进后山的乱树林里,仗着身轻体捷,攀爬过四个几乎是呈直线的悬崖,终于到了笃行峰后院。
她收好绳子,揣在怀里,这个下山时肯定会再次用上,蒙上黑面纱,这笃行峰闲庭悄悄,深院沉沉,果然少有人巡夜把守!
息昔庆幸自己选对了地方,可是紫电剑会在哪里呢?她蹑足而入,左右顾盼。
“息昔——息——。”一个声音在身后悄然响起。
息昔回首一瞧,只见谢行远从一块石碑后探出头来,示意她过去。
话说那天她被赤槿痛骂一通,心情低落,喝了几口闷酒就趴在石头上睡着了,醒来时已是次日中午,身上披着谢行远带着墨香味的衣袍。酒坛下面押着一张信笺,上面写着“重建竹屋一栋,作为姑娘栖身之所,衣袍改日来取,后会有期,谢行远。”
一栋崭新的竹屋稳稳当当屹立在曾经是废墟的地方,牢固的似乎可以住上百年。
“你怎么到了这里?”息昔惊讶无比,而后又低声道谢:“竹屋很结实也不漏雨,谢谢。”
“举手之劳而已,不用谢我。”谢行远会心一笑道:“其实我是为了还你一个人情,以前你曾经在那里帮我赶走过一只狼妖,结果我银子没带够,欠下许多,之后——嗯,之后也没机会还给你,所以就先建了座小屋。”
“噢,难怪我见你那么眼熟。”息昔有些尴尬的笑笑,“我有段时间记性很不好,对不起,我没认出你来。”
她向来对读书人非常排斥,前几次见到谢行远时总是冷冷淡淡的,其实说到底,他已经帮她好几次了,那次在毋逢山她从天上掉下来就是砸在他身上才幸免“遇难”,息昔向来恩怨分明,现在回想以前的态度,突然想起赤槿临走时说她“自以为是”、“从不顾及他人感受”,顿时有些悔悟过来。
“忘记也没关系,我记得就行了。”谢行远笑容温润如玉,“你是来找佩剑的吧,从这里左转三百步,是西苑藏宝阁,据说人仙妖魔冥各界的宝物都有,你的紫电剑可能就在那里。”
“你——怎么知道的?”息昔觉得面前貌似文弱书生的谢行远越来越神秘了。
“明天我去竹屋要回衣袍时会告诉你。”谢行远指着西苑的方向,“你快去罢,我在这里还有些琐事要办,明天见。”
半盏茶时间后,西苑藏宝阁。
息昔站在藏宝阁中央,仰头望去,被眼前的奇观深深震撼住了。
藏宝阁是一个八角形的五层楼阁,顶端上镶嵌着几十颗夜明珠,照的阁中亮如白昼,形态各异的法器陈列在墙壁的橱龛中,如铜铃、宝鼎、香炉等,绝大多数都是宝剑,这些宝物全部处于沉睡状态,整个藏宝阁如同一张巨大的暖床,如果这些宝物全部被唤醒,那将会是怎么样的壮观景象?
也许是心有灵犀,息昔一眼就看到了紫电剑,只是它全身爬满了铁锈,远远望去像是一根细铁棍,似乎一碰就会破碎。
息昔狂喜万分,正待伸手去取,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姑娘,你在找什么?”
“你是谁?”息昔下意思的问道,心中暗暗叫苦,她刚才一时兴奋,取下了黑面纱,这才身份暴露了吧!
“我只是打杂的老头子。”一个略微有些驼背的老人从柜子后面绕过来,须发斑白,右手杵着一个墩布拖把,左手提着半桶水,桶沿上还搭着两块抹布。
“我——我只是来拿属于我的东西。”息昔学着老人的腔调回答道,眼睛已经开始打探逃跑的路线了。
“我只是个打杂的老头子。”老人又重复一遍,“这里我只管每月打扫三次,其他的事情我是管不着的,你想拿就拿好了,我就当没看见。”
嘿,这是个怕事的老人,今天运气太好了!息昔再次去取紫电剑。
“姑娘,这把剑真是你的吗?”老人问道。
“当然是啊,它陪伴我很久了。”
“彼一时,此一时也 ,如今过了许久,它已经有了变化,没有什么东西是永远属于一个人的。”老人放下水桶,静静地看着她。
“我很确定它是我的,它的名字叫紫电。”
老人叹道:“姑娘,你花钱买了一个果子,那个果子就完全属于你,可是,你吃完了果子,顺手把果核扔到地里,尘归尘,土归土,若干年后,果核长成了一株大树,那棵大树是否依旧属于你的?”
“这个——。”息昔挠了挠后脑勺,“不好说啊,但是如果长在我的地里,那肯定就是我的。”
“这就对了。”老人抚掌道:“这里是恕空堂笃行峰藏宝阁,这把剑是二百年前我从兔子窝里掏出来的,当年你封印此剑,弃之如敝履,如今怎么能说自己是它的主人呢。”
“我没有丢弃它,我也不记得是它——。”息昔的记忆从给十个师傅送终下山后就戈然而止,依稀记得被一个法力高强的神秘人下了咒语,从此昏迷不醒,在睡梦中进入轮回,可是从毋逢山出来后,她遇到的一些人一些事,总是在提醒她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老人顿了一会,商量道:“姑娘,你试着唤醒手中的宝剑,看它是否愿意醒来?如果它醒来,就说明它依旧认你为主,既然物归原主,整个恕空堂的除妖师都不会阻拦你。可是如果它没有反应,这表示它不愿接受你的驱使,强行夺走它也没有用的,总有一天,它会离开你,自行选择主人。”
息昔低下头,她其实暗中呼唤紫电剑好几次了,可是它却像条废铁般在手里一动不动,我是不是被紫电抛弃了?
“这样吧,我看你也不是贪图宝物之人,这把剑与你肯定有前缘,你才会一眼瞧中它。”老人拿过紫电剑,谨慎的放回原处,“它不认你,可能是你们的机缘还未到。其实这间藏宝阁的宝物将来都是要给通过恕空堂选拔考试的弟子使用,他们以后在慎思峰修炼法术时会用上它们。”
“您是说,只要通过了选拔考试,就可以来藏宝阁随意挑选法器?”息昔看到了些许希望。
老人点点头,“也可以这么说,不过在藏宝阁,新晋的弟子们挑法器,法器其实也在挑弟子,如果除妖师和法器无法心意相通,一切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最终法器还是会被送回藏宝阁,继续等待它真正的主人。”
“你要拿走这柄剑,就应该正大光明的来拿,所有的法器都不会服从一个窃贼的。”老人指着周围的法器继续说道:“如果你通过选拔考试,就能正当的来取紫电,相信那个时候紫电也会选择你,在你手中苏醒。”
“这个——还来得及吗?”息昔被彻底说动了。
“你的运气真的很好,若是来晚一天就只能等到明年了——明天就是恕空堂报名考试的最后一天。”老人顺手用墩布拖把划了一道湿漉漉的痕迹,形成粗粗壮壮的“一”字 。
“多谢您的指点。”息昔顿时松了口气,连声道谢。
“不谢不谢,我只是一个打杂的老头子,能够让姑娘有所顿悟,老夫就很知足了。”老人乐呵呵的摆了摆手,扫了一眼息昔黑色夜行衣后,愕然问道:“你是从那条路到笃行峰的?”
“哦,我是从后山爬过来的。”
“这样太危险了,要不这样,我把姑娘送出门吧,他们见到是自己人相送,就不会为难你——只是这夜行衣有些难办。”老人摸了摸胡须。
“这好办啊。”息昔从背后的包袱里抽出一件灰色长袍来,“我早就准备好了寻常衣服,这样走到大街上都不会有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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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试
作者有话要说:前天晚上八点就睡了,昨天睡了一整天啊一整天,今天心里隐隐有股奇怪的感觉,打开电脑准备看电影的瞬间,终于明白了那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是负罪感!没有更文的负罪感!
于是,兰舟关掉电影,开始码字,码完字,奖励了自己两只冰激凌,一只巧克力味的,一只香草味的。
亲们,花花花花,我最喜欢的还是乃们的花花!
潜水党冒个泡吧!让兰舟知道自己还是被关注着,呜呜呜。
次日清晨,息昔早早起来,揣着两个冷馒头,就登上空空山笃行峰。不过纵使如此,等待报名选拔的队伍就已经排到半山腰了,浩浩荡荡的“一字长蛇阵”就隐在浓雾中。
在厚重的大雾下,伸手勉强能辨认出五指,隐隐约约能瞧见排在前面报名者的后脑勺和排在后面的脚尖。
“先填上履历表。”扫地兼任维护次序的杂役抽出一张白纸,一个木制号牌递给息昔。
息昔接过,展开一瞧,号牌上写着“五百八十七”!难道排在前面的那些人是彻夜守候么?白纸上面早已用朱墨印上了提纲,只需要按着提示填上就行,可是——去那里找笔墨呢?
超过万人的来到笃行峰报名参赛,践踏得路边的小草都要减寿十年,用秃的毛笔做柴火都可以做一天的饭,另外还要搭上好几大缸墨汁——所以恕空堂不提供笔墨是情有可原的,理由充分!论证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