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不起?”萧错冷笑:“这世上还没有我管不起的事。”
他拉开架势,护在傅萦身畔,因知道那人并非善类,绝不敢有半分差池定然要保护傅萦周全的。
那人见状不仅啐了一口,“你若真不想活了,我就送你一程!”
说着赤手空拳就扑了上来。
萧错与之你来我往的过招,一动手心里就有了底。这人的功夫在他之下!
那蒙面人似也察觉到了。方才在屋顶他就奔着速战速决劫走了人就是了。想不到半路杀出个不长眼色的家伙。
他一则动气,又觉得此番不成往后就很难成事了,所幸施展开全身力气,一招一式都不肯示弱。
缠斗之时,蒙面人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功夫着实抵不过萧错,但萧错因要护着昏睡之中的傅萦,难免会有些束手束尾。
他灵机一动,改而去攻傅萦。
萧错见状当即沉下脸来,“你找死!”
蒙面人似是有意为之,并不制造出声响。
萧错却不在乎,索性就开始故意制造声音。
那黑衣人登时就恼了,也没有了磨蹭下去的胆量,当即使出吃奶的力气将手抓向傅萦。
谁知还没碰到傅萦傅的衣角,面上就是一凉。
蒙面的黑布竟被萧错给一把扯掉了。突然的转变领黑衣人脑中有一瞬的空白。
借着灯光,萧错看清了来人,禁不住哈哈笑了:“你不是要迎娶七姑娘吗?怎么,就是打算这样迎娶的?先像个偷儿一般将人带走,然后等她生养过后你在送来吗?哦,到时候你还可以跟武略侯夫人说是七姑娘自己走丢,你用了你的职权将人找到的。”说到这里,萧错都觉得这个主意当真是好,“也难为你想到这样的主意,连迷香都用上了,若是武略侯夫人知道你这样卑鄙,又会作何感想?!”
一身黑衣的正是顾韵。
望着昏睡的傅萦,顾韵沉默着,仿佛正在斟酌利弊。
萧错索性就在傅萦身边坐下了,就像是一尊门神,挡住了顾韵。
想了片刻,顾韵才无奈的盘手道:“我今儿个既然遇上了你,宰了我认倒霉。可是你若是不将此事告诉一个人,让这事儿传开来,我必有重谢。”
萧错也学着顾韵的动作,抱臂道:“你说可能吗?我会有可能包庇你吗?”
第一百二十五章 栽赃
这人就是个地痞无赖。此时竟站在他面前一本正经的说着“包庇”自己。顾韵被气的当即笑了,沉声道:“我要做的并非是要害七妹的事,也不是你方才所想的那样卑鄙无耻。你也不必拿着自己的想法来衡量我的想法。”
“那你半夜三更的,带了你手下来姑娘的闺房,还连迷香这种下三滥的东西都用上了,难道与江湖上那些采花大盗有什么区别吗?”萧错鄙夷的望着他:“你自个儿做出卑鄙无耻的事,还怕人说?少再这里将我当傻子哄了。”
真难缠!
顾韵又道:“我是有任务在身,不方便透露你缘由,你若是丢开手只当此事没发生过,我也不会为难你。否则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我漂泊管了四海为家,天下的庙何其多,你还能一个个去追?”萧错依旧不肯退让的护着傅萦,挤眉弄眼极具讽刺的道:“看来你是知道武略侯府人去了外院,才趁机来的。你就不怕武略侯夫人忽然回来看到如此龌龊的你?”
“龌龊?”顾韵冷笑:“我哪里龌龊?我再龌龊,也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何况我又不会伤害七妹。反观你,姓甚名谁都不敢报,连武略侯夫人身边都不说你来自何方到底何许人,比起龌龊,你比我更甚。”
萧错用一种你真没文化的眼神看他:“我那是神秘,我可没有做出绑架义母家闺女的事儿来。若真有个人对我如同武略侯夫人对你那般真心实意的付出母爱,就是用刀子挖我的心窝子我也愿意。可你呢?”
萧错抖了抖手中方才顾韵用来蒙面的黑布,“你就是这么对待你义母的。用小笨蛋的话来说,你也是蛮拼的。”
“你!”
顾韵早已面沉似水,在萧错的讽刺之下。因为找不到一句来反驳的话而更觉得怒气攻心。
“废话少说!朝廷的事你又知道多少!你若不将七妹交给我,你也没好下场。”
“我还就是不交了!要么你今儿宰了老子,从老子身上踏过去,要么你就滚蛋,老子有一口气,你也甭想将她带走!”
顾韵急着在宋氏回来之前了结此事,萧错这般无赖的话。已经不能在他心中升起一点涟漪。当下也不再顾其他。就往傅萦那里伸手去抓。
萧错面色凛然,一下子打开哪只手,就又与顾韵打了起来。
他们二人的动作极都如行云流水的漂亮。只是顾韵不如萧错灵活。很快就落了败势,他抢不到拔步床上的人,今日又在萧错面前露出了自己真面目,等傅萦药性过了醒来。他少不得还要与她费唇舌解释,且这件事若是真的被这人宣扬开来当真祸患无穷。
思及此。顾韵不再以抢夺傅萦为目的,向着萧错一次次使出了杀招。
萧错先前还感觉得到顾韵只是想抢走傅萦,猜测他兴许是被宋氏拒绝了婚事,这才不得已出此下策。若真是那样。他的人品虽然坏倒也不是特别坏。然而此刻顾韵竟转了念头要杀了他。萧错就改变了想法。
一个好人,会平白无故的杀人灭口吗?他也不能说自己手下就没有沾染过人命。可是他从来不会滥杀无辜。
在这里拼命,他死了是白死。顾韵若死了,怕是傅家都会惹上麻烦。宋氏孀寡带着孩子生存不容易,被家里人欺负,被外人惦记,又被有心人盯着当日丧礼上发生的事,萧错可怜他们母女,更心疼傅萦,沉吟片刻就收起了对顾韵的杀意,转而想将他活捉了给宋氏瞧瞧她养出了什么好儿子。
正当这时,顾韵忽然抽出腰间的长刀,一刀劈砍向傅萦。
与此同时,后窗被推开,又有两黑衣凭窗一跃而入。
屋内空间并不宽敞,来的人多了也都施展不开功夫是不假。
可是若加上顾韵,连同那两个黑衣人,都一同攻击床榻上昏睡的傅萦呢?
萧错分身乏术,赤手空拳想护住傅萦难上加难。若是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叫人将傅萦害了,他这辈子就可以将脑瓜子斩断别在裤裆里!
是以避开顾韵劈来的一刀,萧错当即就抱起了傅萦,将她如一袋米一般抗在肩头,与三人缠斗时飞身从后窗跃出,只想着先能确定她的安全要紧,至于其他的就暂时顾不上了。
萧错带着傅萦到了外头,就见那暗卫依旧在与一黑衣人缠斗,便明白顾韵来这一遭是埋伏了三个人,在他现身的前后出现,果真是给东盛皇帝老儿做惯了事儿的,如今就算来偷个女孩子都安排的如此缜密,他都不知到底是不是该夸赞他。
暗卫见萧错扛着未来的王妃出来,当即想法子跟上。
顾韵自然不会放手,吩咐手下的人去追,自个儿留在屋里,提了提地上的珍玉,又想了想,就将夜行衣脱了,将里头的袍角掖在汗巾子上。
做完这些,他便悄悄地出府,又以焦急的神态来傅家砸门。
外院里,宋氏刚与老太爷吵了个不亦乐乎,气的宋氏险些将他和二房、三房一道撵出去。
在安静的夜晚忽然传来的砸门声,当真是比方才老太太来外院撒泼的声音还要响亮。
因担心有问题,宋氏就迎了出去,亲自随着婢女到了外院大门旁的角门。
见了顾韵一身便装神色惶急,宋氏担忧的问:“墨轩,你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顾韵抹了把汗,道:“义母快去看看七妹妹还在不在,方才我的人在街上仿佛看到一个人从福利绑走个姑娘,影影绰绰的虽瞧不真切,可怎么瞧那都是个十分俊俏的少年人扛着个姑娘。”
顾韵气喘吁吁的,又道:“我也是胡思乱想瞎操心,义母瞧瞧七妹妹可还好。我确定无恙再走。”
宋氏动容,果真还得是自己养大的孩子,遇上了事懂得先考虑他们家。
“好,你且在这里等候,我亲自去看看。”
宋氏答应下来,就往内宅奔去,等到了东跨院,唬的险些当即晕倒。
正屋里,厢房里,所有人都中了迷香晕倒了,而她遍寻各个角落,都没看到傅萦的影子!
第一百二十六章 郊外
宋氏是个性子刚强的女子。当日傅家灭顶之灾,她依旧咬牙坚持忍了下来。她所想的就是要将女儿好生带大,给她找个好女婿,让她过上平稳安乐的日子。
可是事与愿违。如今女婿的事才刚推辞,女儿却丢了。
宋氏是强撑着咬牙坚持,才没有双眼一翻晕过去。
这件事不能声张。她希望找到傅萦,但也不希望找到的傅萦是一个已经被歹徒伤害过,且还会被家中那些奇葩极品嘲笑的姑娘,傅萦已经有过一次撞柱自尽的前科,宋氏是信得过女儿的勇气、胆量和魄力的。
飞奔着赶回外院,宋氏低声道:“的确出了事,墨轩,你七妹妹不见了。屋内的东西被翻的一团乱,后窗大敞着,厢房中睡着的薏姐儿和院子里服侍的人,大部分都是被迷药迷晕了的。”
顾韵想了想,就道:“义母不要担忧,七妹妹吉人天相,她的未来错不了的,如今当务之急我会想法子立即将她找到带回来。往后的事就由您来决定吧。”
宋氏对顾韵为人体贴的又多一丝丝好感:“墨轩,为娘的没有为你做成主,还反而托你的后腿,要你大半夜的带着人来咱们家中报信儿,我着实过意不去,这次还是劳烦你动用关系,务必要将萦萦找到,活要见人…”后头的那句她没有说出口。
因为宋氏觉得现在自己已经在崩溃的边缘。若是傅萦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她的这条命怕也会被交代进去。
顾韵应下来,就吩咐人飞速的去做事了。他身边的亲随大多出自军中,人人能够吃苦耐劳,且还都是被宋氏的魄力给镇住了。心向往之才奔着这里来的,是以顾韵之略微说明,这些人就都已经真心实意的为顾韵去帮忙,且还答应了保密。
待到人都听从了顾韵的要求分本出去后,顾韵才冷笑了一声。他就不信萧错这一次还能带着傅萦全身而退。
一个曾经被“盗贼”劫走的姑娘,就算不被侵犯也是贞洁有了污点,他就算没有抢得到。宋氏也会再来求他的。
如此一来。“近水楼台”,需要调查的也能够查清楚了。
顾韵这样想着,就趁着外头的人都忙着呢。没人来打扰自己,在圈椅上眯着眼睛打盹。
傅萦醒来的时候,身子柔软无力的躺在草地上,不远处听得到潺潺的水声。夜色深沉。星月呈辉,她脸上被淋了水。凉飕飕的。
随后她就看到了一个提留着水囊走向她身边的高瘦身影。借着月光可以瞧见那人正是萧错。
她根本不知道到底怎么一回事,才刚她不过是很寻常的睡个觉罢了,怎么这会儿却成了以天为盖地为庐了?
萧错在她面钱蹲下,刚要浇水。却听傅萦叫了他一声:“阿错。”
她的一声柔软的像是“糖球”喵呜的叫声,萧错只觉得心这会子都酥软了,手一歪。水囊中的水就一大半洒在傅萦身上。
真是好凉快!!
傅萦起身,无语的看着萧错。“你怎么回事?不会将我绑架了带回国吧?难道是想连三媒六聘的程序都省下,干脆抢我回去做丫头?”
她连珠炮一般说话,根本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可见身子无碍的。
萧错放了心,盘膝坐在草地上,道:“的确是有人想抢你去做丫头,可那个人不是我。”
仰头将水囊中剩下的水一饮而尽,随即冲着远处摆摆手。
就见方才那黑衣的暗卫很快就消失在了一旁的小树林子中。
傅萦奇道:“你说有人要抢我?”
“且还是用了迷香,迷晕了你满院子的主子奴才。趁着你昏迷要带你走。”
傅萦眯着眼沉思。
萧错又道:“我原是知道顾墨轩的性子,又知道他被你母亲拒绝了,难保心里没有怨言,万一他对你有了歹心该怎么好,是以我一直与安慰藏在你窗外。”
萧错说到此处,认真的看着傅萦,“我说的是真话,你信吗?”
若是傅萦说他信口开河,萧错也不会怪她。毕竟她被迷药迷晕了,外头针对她的危险又太多,她对他若还暗中存了怀疑,那也是无法避免的。
那样的话顶多是他心里被扎两刀一般疼。
而傅萦想了一阵,却是点了点头:“想不到他们也真活的出去,就不怕傅家有手段追踪他们?”
她竟然如此信任他!
萧错心花怒放,笑道:“别人我都不理会,我只理会你是否健康平安便是了。你如今面色不差,可有旁的地方身子不舒坦的?”
“没有啊。”傅萦检查自己身上,当真是哪里都不痛不痒。
萧错放心的笑了,大掌揉了揉她的额头:“你这丫头,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你这么信任我,就不怕我将你吃了?”
“若是你也有歪心,那这世界上我也不必去相信谁了。”
她语气的苍凉,萧错见了心里暗暗的怜惜,又觉得她这样信任的话在他听来十分的动听,心动之下见左右无人,索性就将傅萦搂在怀中,下巴贴着她的额头,抱着娴静如水的她,道:“你放心,你我会保护你安全,很快就可以送你回家了。那个想要害你的人你也不需要担心,我有办法。”
“我知道。”傅萦笑着,靠在萧错肩头。
萧错其实真的是个不错的男子。懂得哄她开心,懂得为她着想,身居高位却没有养城骄纵的性子,对待人一视同仁,而且功夫和容貌都是一流。
傅萦虽方才已经清醒,却是因为迷香的药力还在,这会子放松了精神靠在萧错怀里,又开始昏昏欲睡,唇角翕动道:“我就这么出了府,可有旁人特别感兴趣的询问?”
萧错笑着道:“你有我就够了,除了告诉了武略侯夫人一声,旁人还指望告诉谁去?我如今想的就是尽快抓住顾韵的证据,虽然我们刚才交了手,但是要收拾他也不是不可能。他那样玩弄你,显示自己的优越感,我也就让他常常更好的滋味才是。
“你说什么,是墨轩哥哥?!”
“我们才刚交过手,你当我还会骗你不成?”
第一百二十七章 共眠
傅萦当真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然而以她对顾墨轩和萧无忧二人的了解和属于小动物特有的敏锐感觉,都在告诉她萧错并没有偏她,顾韵也的确做得出那样的事来。
顾韵的野心,她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为何这会心里却仿佛缺失了一块。顾韵与她本身来说只是个刚刚认识不久,知道他是原主青梅竹马的人。可是于原主来说,却是从小一起长大,如同亲兄妹一般的情分。傅萦这会子也不知道心里那种怅然到底是怎么来的,或许是身体有自己的情绪和本能吧。
萧错望着傅萦微蹙的眉头,察觉到了她低落的情绪,不禁拧了眉。老子冒着生命危险辛辛苦苦护着你出来,结果一听杂碎是顾墨轩那小子你当场就摆一张晚娘脸,到底几个意思啊!
“喂!”萧错双手圈着她的腰,拉他坐在自己腿上:“你想什么呢?还真觉得是老子骗你?”
“哪有。”他的腿柔韧有力,坐起来很是舒服,身侧又有怀抱可以依靠。而且是那种她随意用力依靠,他都会以有力强劲的臂弯牢牢地稳住她的感觉。
傅萦不合时宜的脸红心跳起来,被他的气息完全包围无路可逃的感觉叫人心慌,她就羞涩的扭了扭,企图挪到一边儿去坐。
萧错也正享受搂着她的滋味儿,越是靠近,就越是令他明白男子与女子果然完全不同,男子是坚硬的,女子是柔软的,男子是臭的,而女子是香的。抱着香香软软的傅萦。萧错将脸埋在她脖颈,刚呼吸到她身上少女特有的那种馨香,这小东西就开始“放火”。
某处不合时宜的昂扬起来,萧错心里咯噔一跳,一把将她挪到身畔草地去坐,屈起双腿生怕叫她发现他的下流。
傅萦并未察觉什么,只是不必在他怀里。当真是松口气。心跳总算是恢复了正常,不过看着他帅到没朋友的侧脸,傅萦又觉得怅然。不自禁的往他身边挪了挪,犹豫着靠在了他的肩头。
抬头看着漆黑天际点点繁星,听着潺潺流水声,呼吸间都是青草的香气。而身边这人又给她极强的安全感。
“阿错。”
空气不知为何都浓稠起来,某物又有昂扬趋势。萧错这辈子也没这么窘过,生怕叫她发现了会骂他猥琐再也不理会他,就只得小心僵硬的抱膝坐着,“怎么了?”
“没什么。”傅萦望着星空。淡淡道:“就是觉得远离那个家,好像所有繁琐都抛开了,真不想回去再看那些人的嘴脸。你说我若是不回去了。会不会更好?”
萧错闻言既怜惜又开怀,轻而易举抓住了她话中的重点。转头看她,唇角擦过她的额头:“小笨蛋,你是在邀请我带你私奔吗?”
傅萦脸上腾的红了,不客气的拧了他腰侧一把:“臭流氓,你想多了!谁说我离开那个家还偏要跟你一起的?奔者为妾,我可不想做妾。”
他腰上的肉手感太好,傅萦掐的意犹未尽,又抹了两把。
萧错无语,暗道这姑娘也太不矜持了,“手感不错吧?要不要脱了衣裳给你掐啊?”
若搁平常姑娘,怕是羞都要羞死了,傅萦却大方的道:“你敢脱我就敢膜。”还用调戏良家妇女的眼神去看他。
嘿!这丫头是近朱者赤,分分钟学会耍流氓了。
要不是他不想被视为猥琐之人,他还真脱!
控制不住的萧少侠这会儿就只好别开眼。
在傅萦看来这小鲜肉根本是在害羞。
她心情大好的笑了,方才得知顾韵所作所为的压抑散的干净。这会儿她才觉得,好像只要和萧错在一起,她就一直都是开心的,而他似乎也在一直变着法的让她开心。
坐直身子认真的望着萧错,“阿错,多谢你。”
萧错望进她清澈的眼波中,心头震荡,脸上涨红,鬼使神差的抬手蒙住了她的眼,她长睫忽闪,细细的痒从手心直传到心里。
老子也有被个姑娘看的心慌意乱想逃走的一天!?出来混真特么是要还的!
“阿错?”
“别动。”萧错仿佛想找回面子似的,猛然寻到她樱唇含住,用力的磨蹭了两下。
然而他算错了自己的意志力。
原本只想宣告一下自己才是那个将人迷的晕头转向那个,谁知一沾上她就仿佛中了不知名的毒,根本舍不得放开,只想要的更多。
傅萦又羞又臊的往后躲。
萧错倏然放手,没有再穷追猛打。
他喉结滚动,气息有些沉重,凝望着她道:“要不就先休息吧。”
啥?
傅萦有些跟不上思路。这就休息?是她自己还是他们俩?是分开还是在一块儿?这可是荒郊野外好么!
“我才刚已经吩咐人去悄悄告诉武略侯夫人事情的来龙去脉了。你先暂且不要急着回去,明儿个我带你回城里寻个地方落脚,让你母亲来看你,也叫她明白顾墨轩不是个靠得住的。”
萧错声音较往常低沉许多,气息也沉,仿佛在借着这件事分散注意力似的。
傅萦识相的点头,干脆在草地上躺了翻身背对他:“那就睡了。”
姑娘可真是好将就。
萧错好笑的道:“别在这里睡,那边有个小山洞我生了火的。”
“啊?”
萧错起身,索性抱起她,也免得她自个儿走路看到他不正常的某处,一路将她横抱回了方才吩咐暗卫处理好的一处小山洞,还好心的解释道:“才刚是见你昏睡,为了取水方便才带你去小溪旁。”
“哦…”
傅萦抱膝坐在干草上,只看了萧错一眼就背对他面壁躺下了。
山洞空间不大,且也不算是个山洞,不过是山下某处凹进去了一部分,风还是很大的。枯树枝在火中跳跃,发出霹啪声响。
萧错看了她背影半晌,才无奈的道:“我可不是要占你的便宜,我是怕你着凉。”
话音方落,傅萦就感觉到自己背后贴上了个温暖的身体。她被搂住了腰间,天旋地转之时,自己就已躺在靠近篝火的一方,萧错则侧身躺在她背后靠近山壁,将手环在她腰身,将热量源源不断的传递过来。
“睡吧,明儿一早我带你入城。”
第一百二十八章 找到
宋氏垂泪了半宿,到凌晨时分,顾韵还悄悄地回话,说到现在也没有找得到萧错与傅萦的下落,就连外院的阿彻和阿圆都一同失踪了。
宋氏当真是后悔的肠子发青,若是当初能够再谨慎一些,今日也不会发展成这样。明知道萧错到这里来是有目的的,怎么还能够信任?
谁知道顾韵才刚走,就来了个不速之客。那人一身黑衣劲装,言简意赅的将另外一个版本的事情经过告诉了宋氏,又将明日约见的地点说明后,也不能宋氏发问和商量,丢下信物就飞身而去。
宋氏满心的惊疑。
顾韵是这样的人吗?早前傅萦也说过顾韵会是那种事业为重,将朝廷大事放在首位,而不会在乎家中女眷死活的人。她当时是不信的,到底现在也不信,毕竟宋氏的眼中,顾韵是极为有情有义的一个人。
可是他交给她的信物——傅萦的一只素银耳坠,却也真正是傅萦所有的,因为那银耳坠子很特别,是她自个儿描的花样叫工匠打造的,打的是一对儿小猫。
恐怕京都城中能用小猫作为团打耳坠子的也不大多。
这信物交来,宋氏就不能不信了。至少傅萦是在对方的手中。
宋氏辗转难眠了一整夜。
次日清晨,东跨院中人都醒了过来,到底因被迷香迷昏了一夜,人人都不舒服。
其余各院落很快就都有了猜测和议论。
老太太甚至趁着昏醒时当面问:“怎么今日没见七丫头?”
宋氏丢失了女儿心情不好,偏偏这件事不能张扬开,生怕毁了傅萦的未来,还要应付老太太这样难缠的主儿,当即脸色也不大好看。仿佛十分不耐烦的模样,道:“萦萦身染了风寒,身子不适,是以没有出来,多谢您记挂。”
“风寒?身子不适?”老太太冷笑道:“外头现在各种传言都有,今日若是叫我看到了七丫头,我也不会相信的。可是偏偏赶着这样巧合。她就是没来。宋氏!!”老太太拍案而起,将小几上的茶碗震的叮叮作响:“你做娘的将女儿丢了,现在还来蒙骗我们。你是不是想断了长房一脉的血脉,将来也好图谋再嫁时候轻手利脚的不耽搁你啊!”
老太太的话,说的着实是极没天理的。
“放屁!我几时说要改嫁!?你改嫁我都不会改!”宋氏气差点当即去将老太太的嘴撕烂,再也压不住火道:“老太太还是好生在乎一下自己身边的事。公爹外头养着的丫头还没解决,您还有闲情逸致在我这里担心起萦萦来。我是萦萦的亲娘,能害她?”
一句“你改嫁我也不会改”,着实是既骂了老太太又咒了老太爷。老太太气的面色铁青,点指着宋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宋氏斜睨老太太。便笑着道:“娘今日若是不知要如何与姨娘相处,咱们这三个儿媳妇可以随时与您讨论。拜您所赐,咱们的都是很有经验的。也很乐意告诉您。这会子我还有事。就先下去了。”
宋氏也不等老太太说完,就屈膝行礼匆匆退下了。
都已经走出上院很远。宋氏还能听见老太太摔碗摔碟大声咒骂。
宋氏吩咐备马,犹豫了一番,还是按着昨日来报信儿那人说的,并未告诉顾韵,就离开了侯府,直接奔对方要求的地址去了。
她也不是没有防备,马上挂着她的鸳鸯双剑,若是待会儿稍微有个不对,就是拼了命也要将傅萦就出来。若是傅萦不在…这一遭她也必须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