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叫了身边的嬷嬷来,耳语了几句就吩咐人去了庞家。
二皇子又陪着皇后说了一会儿话,就回了自己在宫外的皇子府。
得了下人回话,说后院的几妾都呛的眼泪汪汪,二皇子不免心情大好的哈哈大笑起来。
这会他领略到这种恶作剧的爽快,想到萧错一直游戏人生至今,活的那般洒脱,就又羡慕起来。
萧错一连几日没有出府,就只在王府陪着傅萦,二人新婚,自然火热,大部分时间萧错是随心而来与傅萦研究子嗣传承之事,其余的只少量处理公文正经事,剩下的要么就陪着傅萦闲逛,要么陪她做菜吃菜,在不就以轻功带着她在府中四处遛弯。
萧错对她太过于体贴爱护,叫傅萦觉得他是在将两年不见亏欠的陪伴都一起补给她。
这样习惯下去,她会舍不得和他分开的。
趁着傅萦午歇的功夫,萧错叫了阿彻和阿圆在院子里低声说话。
“街上的传言平息了吗?”
“还不曾,这等低级的伎俩,一瞧就知是庞家的女眷所为。”阿圆鄙夷的道:“那群人也真是够了,王妃整日里足不出户,正经的皇亲国戚都没认全呢,那些臣子的家眷是哪里来的那么多言之凿凿?”
阿彻也不屑:“他们那流言蜚语传的久了,怕是会叫东盛送亲的使臣心中不喜。虽说王妃与王爷已经大婚,可到底日子还长着呢,若是这件事处置不当,难保不会被东盛人拿来说事。”
阿圆与阿彻都望着萧错。
萧错沉吟片刻,道:“这件事还是不叫你家王妃知道的好。她那个人,别看嘴硬,心却是柔软的,叫人那样背后议论她会伤心,何况她原本也没错,此事是有人故意背后牵扯她进来。”
“王爷,您就打算这么放任那起子小人?”阿圆问。
阿彻瞪了阿圆一眼:“你就会挑唆王爷,这会子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王爷南疆回来后,也该韬光养晦的。”
阿圆抿唇,觉得阿彻说的有道理。
萧错则是凝眸看了看阿彻,随即叹息:“先不要理会,谣言继续就继续去,咱们静观其变,反正有我在,若有人想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也没那么容易。”

第二百二十三章~二百二十四章 游湖

话虽如此,可萧错心里到底不平,傅萦是他心的心尖儿,平日里自个儿都舍不得说一句重话,生怕她不开心,竭力的在哄着她的。他总是想着她远嫁而来,背井离乡着实不易,整日里萧错都恨不能将最好的一切都呈在她面前,又哪里会伤害她丝毫?
庞家母女可倒好,做不成一桩婚事,便能在外头传人的谣言,难道别人家的女儿就不是人?如此可见,庞家母女品性是有多么低劣,也多亏得他根本就看不上她。
阿圆与阿彻行礼退下,瞧萧错轻手轻脚蛰足进了门都是叹息了一声。
阿圆满眼羡慕和祝福:“王爷和王妃要是能永远都这样就好了。”
阿彻却哼道:“你懂什么。若是王爷一直都将心拴在王妃身上而不去建功立业,那这一辈子可不就荒废了?”
“过自个儿觉得快乐的日子怎能叫荒废?难道将自己变成个机器,前前后后都为了他人的眼光而活就不是荒废?那才是天大的冒傻气呢。”
“你…”阿彻瞪阿圆,一句妇人之见就在嘴边,可是那样太伤人自尊,阿彻就只大巴掌捏了阿圆的脸一把:“我看你也是见识够短了,王爷那样英明决断才华横溢的人若是只想着女人,那也太过与暴殄天物了。男子汉大丈夫,生而就该建功立业。”
“男子汉就不是人了?”阿圆嗤之以鼻:“是人就有追求快乐的权力,王爷只是看开了那些世间烦扰和功名罢了,那些身外之物,只有蠢材才会在意。”
“你说谁蠢材呢。”
“我又没说你,你急什么!”

二人论着论着,话题就从萧错身上转移到到底谁是蠢材上去了。
傅萦对外头的事情却是全然不知。一觉醒来,瞧见萧错正背对着自己靠坐在床畔,背影宽肩窄腰,背脊挺直,很是漂亮。
傅萦禁不住多看了一会儿。不自禁的靠近他身畔,伸臂环住他的腰。
萧错早在她呼吸变化时就知道她醒了,想瞧瞧她想做什么,是以一直没动。待到她像是柔软的小动物一般环着他的腰,贴近他身畔时,萧错心下酥软熨帖,拉着她的手将她抻到神前来,让她枕着自己的大腿。长发披散了满膝,垂委在拔步床边的脚踏上。
大掌顺着她的长发,低笑道:“饿了吗?”
“又不是猪,怎么会睡醒了就饿。”傅萦声音有初醒时的沙哑,又软又娇,就想她此刻的模样。
萧错爽朗一笑,索性躺下,拉着她趴在自己身上,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压着她的臀。
“你这么笨。可不就是一只小猪吗,我今儿打算亲自下厨,你想吃点什么,我去预备啊。”
“不要,君子远庖厨,男人家的没事下厨做什么。”傅萦又闭上眼,半睡半醒的道:“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预备啊,免得吴嬷嬷整日里说我这些年白学了那么些来,到了你面前一样儿都没用上。”
“谁说的。”萧错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你做的点心我就吃了,还有,我还吃你了,又香又软。让人食髓知味。”话音落在二人的唇舌之中。
他们两个都是新手,可萧错明显是个聪明学生,只靠着灵活的一吻,就将舌尖点过她口腔中敏感的牙龈几处,又麻又痒的舒服触感让傅萦禁不住呻吟出声,双臂不自禁缠在他脖颈。
萧错仿佛得了鼓舞。更加卖力的取悦他,将自个儿偷偷研究的那些个《鸳鸯图谱》《花营锦阵》等书上的学问都用在了她的身上,直撩拨的二人都气喘不已,衣衫渐敞。
他在军中两年,从起初的不习惯,到后来习惯了军中那些大老粗开口就来的黄段子,那些人也常有去嫖赌的,闲聊之间若不说夜御几女都不算是好汉。
是以萧错在傅萦身上,秉承了他打仗时的战略方针,细心耐性,攻城略地,间或还会问一些粗野撩人却不下贱的情话,言语刺激更是让人动情不已,直让她小猫似的委屈哭叫他的名字才满足她。
缠绵过后,她白玉般的肌肤上还有余韵方休的淡淡红晕,与萧错古铜色的结实肌理挨在一处就显得更为白皙。
萧错手掌在被子下作乱,口中却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什么,什么都不想吃。”
“那怎么办?若是饿了呢?”
“不饿…”
“真是奇了,你还是我家小笨蛋吗?竟然开口说不饿!不成,我一定要验明正身,可不要叫人将我那傻媳妇儿给掉包了。”话音放落,已吮吻上她敏感的端点,引来又一番交缠。
如此一来果真就没吃晚饭。二人都是累极了索性相拥而眠。
左右萧错交了权,又无官职,做个王爷吃俸禄做米虫,带着媳妇想法子传承子嗣就是了,他私下里觉得,这样反而还能叫许多人放心。
这般陶醉的日子便过去了一个月。
到了六月初十,送嫁的卫将军便率余下的送嫁队伍回国去了。
傅萦和萧错乔庄成寻常的傅家公子和夫人,分别带了帷帽站在路旁酒肆的二楼扶栏往下瞧。
傅萦从前对东盛谈不上多有感情,只是如今站在陌生的过度,看着那些穿着熟悉甲胄的人缓缓离开,将她留在了异国他乡,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零落的怅然。
从此山高路远,在想联络东盛,怕来往信函都要经过上位者的眼才行。
正惆怅着,微凉的手就被握住了。
傅萦抬头,搁着帷帽上的白纱,看向一旁已摘了帷帽的萧错。
“怎么不戴了?”傅萦好笑的问。
“戴着这鬼东西闷得慌,我看你也不要戴了。”
“也不知是谁说出门必须要戴着的。”
萧错随手摘了傅萦的帷帽丢给身后的阿圆和绿竹。
拉着傅萦的手就往楼下走去:“这会儿也没事做,我带你去游湖吧。”
“游湖?”
“今儿天气好,我让他们去买一些你爱吃的带着路上吃,咱们去千秋湖逛逛,租一艘画舫也似的,你若不怕的话,咱们还可以租一艘小船泛舟湖上,那才别有一番滋味儿呢。”
傅萦被说的跃跃欲试。仿佛晶亮的眸子这一瞬都被点亮了。
萧错不用等她的回答。只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喜欢,便回头吩咐阿圆去办事。
阿圆跟着萧错久了,做事也利落,不多时就已预备好了点心酒水。命暗卫装扮做随行的小厮和车夫,将外表扑通内里华丽的马车赶了来。
萧错拉着傅萦的手下楼。
因他们来时戴着帷帽遮住脸,楼中之人方才都没瞧见他们,这会儿却是亲眼看着天人之姿的两人携手而来,只要见着的人没有不愣神恍惚的。
待他们除了酒肆的门。暗中也不知是谁斥了一声,“狐媚!”
那是个男子的声音,底气十足,语气很是忿恨。
又有人低声劝阻。
可人多口杂,一人劝阻之声被许多议论压了下去。
“原来那个就是东盛的公主啊?也难怪迷住了王爷。”
“我瞧倒不然,许是还有什么魅惑的功夫吧?”
“东盛人不安好心,竟弄个什么公主来消磨咱们王爷的意志。”
“据说也不是个真公主,只不过是为了和亲够得上身份随意封的。”

萧错这厢紧忙扶着傅萦上车,可那些舆论的言语却仿佛被风吹来无孔不入,他恨不能去宰了那些胡乱嚼舌根的人。
“萦萦。你…”
傅萦笑容如常,“上来啊。”
萧错见她面色不便,迟疑的上了马车,在她身畔坐下,吩咐人启程去千秋湖。
待到马车启程,将一切议论都抛在身后,萧错才小心翼翼的将人抱在腿上搂着,仔细打量她的神色:“外头的人什么都不懂,且有人故意为之,你是不要动气。也不要介怀。”
傅萦低头,仿佛委屈的不能忍受。
萧错着了急,摇晃着她:“好萦萦,咱们不气。这件事是我的不是,早先就该先摆平了的,只是我想看看幕后之人到底要做什么,就迟迟都没下手,想不到这样的话竟然传了月余还没消呢,且还许多人说的都不同…”
见他紧张的都出了汗。傅萦终于忍不住笑噗嗤笑了。
“逗你呢。”
“啊?”萧错傻眼。
“我怎么会为了一些外人说的话生气?他们又不是我的亲人,我哪里会在乎。再说他们不喜欢我,我也瞧他们不顺眼,恰好是想看两眼互不干扰最妙。我心里眼里就只有那么几个人,容不下更多了,有谁故意散步流言,爱怎么说都成,反正我又不会少块肉。”
见她如此豁达,萧错先是呆愣,随后便欢喜的叫道:“好萦萦,你真是我的宝。才刚瞧你不开心,我都吓坏了。”
傅萦搂着他的脖颈也禁不住笑:“你不是要看看幕后之人要做什么吗?现在有结果了吗?”
萧错摇头,“并没瞧出什么来,许是庞家的女眷想出的损人不利己的招数。原本不大的事,在他们一闹下来,庞小姐现在都是风口浪尖的人物了,人人都知道她想嫁给我嫁不成就成了怨妇。”
“可我觉着事情没那么简单。”傅萦笑道:“我与庞小姐已经有月余不见,就算开罪过,有过流言,一个月时间也足够平息下去了,可是从方才的清醒来看,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也就是说幕后必然有人操纵此事。针对我一个小国来的名不正言不顺的公主有什么用呢?”
傅萦拿起一片雪花糖含着,品着那淡淡的香甜的味道,“人人都知道我那个公主的身份是怎么来的,不过是为了配得上你临时受封,真正若有一日,就算是真正的公主都可以舍弃,何况是我?相信有些脑子的人就只道这个道理,用一个月的时间传一个针对我这样的人的谣言,你说地方是不是已经闲着实在没事做了?”
萧错方才不过是想敷衍过去,不想将外头的事情与她细说。可是他什么都不讲她却能自己想到这一层,萧错就觉得若是再继续小瞧她倒也说不过去了。
谁说她只会吃和睡来着?毕竟也是后宅中磋磨出的人。
萧错便道:“罢了,其实那些散布谣言的人我倒是查到了一些线索,只不过对方的身份只是寻常平民百姓,又没有做过什么罔顾法纪的事,我就算是要拿人都没办法拿。”
傅萦自嘲一笑:“这么说我还得感激他们,没将我宣传成过街老鼠。”
萧错点了下她的脸蛋,随即叹着气将人搂在怀中:“到底还是没能将你彻底的保护起来,才刚也怪我。”
“你不说,我就不问,可也不代表我就什么都不知道。”傅萦笑道:“而且你也太小瞧我了。我这一辈子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包括名声,破罐子破摔的事情我做的难道少了?我要的只是我在乎的人平安便是了。其余的都无所谓。所以你往后真的可以不用刻意隐瞒我这些。”
“是。我知道了。”萧错亲吻她的额头。
马车缓缓停下时,周围已经没有了那些喧嚣,撩起车帘,萧错先轻快跃下,又回身将傅萦抱了下来。
望着眼前开阔的视野,傅萦禁不住深吸了口气。
呼吸之间都是淡淡的青草香,天空碧蓝如洗,远山葱郁,两岸树木茂盛,柳叶随风摆动,千秋湖的水面上有淡淡的波纹反射粼粼波光,三两艘画舫远远地漂在水面上。
萧错笑着拉了傅萦的手,吩咐绿竹提着食盒跟上,就一同下了青石砖铺就的台阶。
阿圆已经吩咐人预备妥当了一艘二层的画舫,笑道:“王爷,王妃,临时预备的许有不道之处,还请您谅解。”
萧错笑道:“你做的极好,回头去领赏。”
“多谢王爷。”阿圆行礼,就带着暗卫和婢女们到了外头。
画舫上有船工呼喝做事。傅萦望着窗外波光粼粼的睡眠,在开阔的视野之下,心情也豁然开朗。
“这地儿好极了,怎么才想起带我来?”
萧错将果盘推给她,递给她个小巧的银叉,笑道:“从前之将你往又吃的地方带,哪里想到你会喜欢千秋胡这种没小吃的地儿?”

第二百二十五章~二百二十六章 有喜

傅萦忍不住瞪他,可是目光触及他那张轮廓分明阳刚气十足的俊脸,对上他平日隐含锐利杀气,现在却满是柔情的眼,她面上就做不出生气的模样来了,抿着嘴笑着别开眼,去看窗外的湖光山色。
殊不知那一眼带着几分欣赏几分欢快几分羞涩,直能勾的人心内都痒起来,撑颐去看她姣好的侧脸和优美的脖颈,那细致的肌肤让他联想到她满身欺霜赛雪的嫩滑,萧错脑子不受控制的说了句:“咱们还没在船上试过呢。”
傅萦无语的装作没听见。
可她的耳廓却红了。
萧错看的心里痒痒,一想成婚至今就一直在忙着子嗣传承的大事,自个儿不顾形象的样子,八成她心里早将他当成色中饿狼。
不过,他旺盛的精力都用在了她身上,她也该学会食髓知味才是。
一面想着,人已经绕过矮几在她身畔席地而坐,将原本坐在坐褥上的傅萦挪到了自己腿上。
随侍们都退了下去。
精致的船舱之中就只剩下相依的二人。萧错的手就往她裙摆下探去,却被傅萦一把打开了。
“光天化日的,做什么呢。”
萧错赔笑:“你瞧这景色这么好,你不想试试吗?”
傅萦红着脸回头瞪他,咬牙切齿的道:“不想!”
萧错却觉得她眼波潋滟米分面桃腮的模样,着实是美不胜收,禁不住就按着她的头吻了下去。
他的动作粗鲁,却手上却很轻柔,专挑她敏感之处,直将二人都撩的动情。许是在陌生的环境,又是在行船之上,水波荡漾声,船工呼和声就在不远处,这样陌生的刺激使萧错动作也难以克制的重了一些。
傅萦觉得肚子有点疼。
事毕萧错亲自为她擦身穿衣。动作已是十分熟练,就连拿簪挽发都是行云流水,可见在她这里是练习了多少次。
他自己整理衣衫妥当,重新将人拥在怀里。却觉得她比平日都要安静一些。
“怎么了?生气了吗?”
傅萦索性侧过身蜷缩着躺下,头枕着他的腿摇摇头。
萧错摸一摸她的脸,有些凉。
“是不是湖上风冷?”将外袍抓来盖在她身上。
傅萦手捂着有些坠痛的小腹,休息了片刻才道:“我有些不舒服。”
萧错一下就急了,“怎么个不舒服法儿?哪里不舒服?咱们这就回去请太医。”
他这么焦急。傅萦却不好意思起来,附耳在他耳畔低声道:“肚子有些疼,可能是月信要来了。”
萧错顺势搂着她的腰,眨眨眼道:“不是月初的月信吗?这会子该是来过了啊。”
傅萦…
难怪那几天他说有要紧事,在书房睡了三四天。
“许是才刚来大周,水土不服,就有些迟了。”
“不对,我问过吴嬷嬷和珍玉,都说你月信的日子是很准的。”
傅萦羞的快将脸埋起来,“这种事你去问人家做什么!”
“不问怎么知道?”萧错说的很无辜。“我都两年没在你身边儿了,自然是要问过才知道啊。”大手解开她腰带,手就要伸进里衣。
傅萦吓的闪躲,小猫似的哼唧:“阿错,我不舒服。”
萧错虎着脸:“不是要碰你,我给你捂捂,瞧你肚子凉的。”小虎牙在她脖颈上轻轻啃了一口:“你个笨蛋,当我真是色狼吗?我只是对着你就忍不住。”
傅萦靠着她肩头,感觉热度从他带有薄茧的大手上源源不断的传来,身子也暖了起来。就有些昏昏欲睡。
萧错高声吩咐阿圆:“掉头回去,吩咐太医来府上。”
阿圆在外头一愣,忙应是。
此时画舫已在深水处,距离岸边尚有一段距离。千秋湖上其余画舫三两错落,也互不相扰,隐隐有丝竹之声从距离较近的一艘画舫上传来。
傅萦有些舍不得回去,“阿错,要不就在玩一会。”
“往后什么时候不能来?你现在不舒服。”萧错担忧的是她的身子,他这段日子过于孟浪了。没办法。素了这么多年,香喷喷的肉就在眼前,能忍住的就不算男人了。
傅萦嘟着嘴,还要据理力争。
忽然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动物感知到危险靠近,浑身的汗毛都乍了起来。
“阿错!”
随着她一声惊呼,船身之下就发出一声断裂的巨响,船身一歪一震,傅萦的下巴撞在萧错肩头,差点咬到舌头。
萧错忙带着她起身,高声问:“怎么回事?!”
外头也是一阵喧哗,有人呼喊,随即竟有打斗声传来。
门外阿圆焦急的道:“王爷,有刺客!船底被人凿破,您快带着王妃先走!”
萧错面色凛然,一把将傅萦抱了起来冲出门来,门外是画舫二层临近水边的长廊,两侧都有木质台阶通往一层甲板,往下瞧,黑衣蒙面人各个身上湿透,刀法精湛,真正不会功夫的船工血溅当场,断头开膛的各种惨死,竟是不留活口。
傅萦只看了一眼就已面色发白,血腥气涌上鼻端,腹中一阵翻涌,一下子干呕出来。
萧错压着她的头按在肩头:“别看!”
傅萦的恶心之感却根本压制不住,即便藏在他怀中,依旧不可避免的恶心。
长廊两侧的楼梯被黑衣人强攻,萧错带来的护卫此时正死守着楼梯口,阻拦着黑衣人上楼。
可是如此一来,萧错想带着傅萦从楼梯下去已是不可能。
萧错回头吩咐绿竹护着阿圆,就将傅萦揽在怀中,从二层的栏杆上一跃而下。
他身姿飘然如大鹏展翅,于半空之中旋身避开两道箭矢。那两箭力道强劲的顶在方才他们所里之处的栏杆上。
骤然而降的失重感让傅萦紧闭双目,双手不自禁抓住萧错的衣襟,翻江倒海之感再也忍不住,双脚才刚占地,就推开萧错吐了出来。
如此狼狈至极,偏刺客发现正主儿下了楼,都围攻而上。萧错索性将傅萦扛上肩头。几个起落奔着画舫船尾之处去,将船尾处预备的小舟绳索斩断放入水中。
“妖人在此,别让他们跑了!”黑衣蒙面人再度高呵,只管飞奔着往萧错与傅萦身畔杀来。暗卫们压力顿减,却都面色凝重如临大敌一般急追而来。
萧错抱起傅萦跃下画舫,稳稳地站上小船。
傅萦只觉浑身发冷,头晕眼花,才刚被放在船上就再度干呕起来。
萧错心急如焚。持桨往距离最近的岸边划去。
背后传来黑衣人使轻功追来半路落水之声,落水之人收了刀,在水中费力的游向小船。
萧错不大擅长划船,好在他聪慧,又有把子力气,很快就掌握了要领,逃生用的小船想一条箭矢飞射向岸边,渐渐将黑衣刺客落下很远。
傅萦趴在船舷干呕不止,却因方才能吐的都吐了,现在却是什么都吐不出。
萧错一面摇桨一面焦急的道:“你坚持一下。稍后回府就请大夫。”
傅萦摇头,一手扶着船舷,一手抓着襟口,脸上惨白毫无血色,气喘着忍耐着恶心之感,勉强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还是先逃命要紧,那些人怎么知道咱们今日在此处游湖的?难道是今天跟着咱们?”
“嗯,能大手笔派来这么多人,且各个武功不弱还会凿船涉水的。看来对方是打定主意要致你我于死地。”
只是萧错不明白,如今他正急流勇退,即便曾经开罪过人,可是如今状况他对人也不能造成威胁了。是何人要如此对他们?
萧错自己是不怕的,就算隔在两年之前,以他的胆识 和武功也不惧怕这些情况。可是傅萦不同。她身骄肉贵的不说,偏还赶上她今日不舒服。
萧错心里怒火翻腾,又担心傅萦的状况,手上动作飞快。小船很快就离开了湖心,追赶而来的黑衣人甩开很远。
临近岸边,萧错抱起傅萦,也不耐烦等小船靠岸便飞身越起,蜻蜓点水一般的飞掠上岸。
这一侧并不似方才登船之处是有人工修建了马头,此处是野地,碧草茵茵看,树木参天,若要绕回王府也是要走好大的一个圈。萧错将傅萦放下,就在她身前半蹲下,道:“我背着先去看大夫。”
“我没事,还是先去安全之处,万一那些人追来呢?”
“没事,只要上了岸就不怕了。在水上施展不开,在岸上就是他们一起上我也能护你周全。”
傅萦禁不住回头去看湖面上已经逐渐要翻倒的画舫,想起方才船上的惨状,心里阵阵发凉,手脚都冷了,小腹处坠痛感更加明显了。
比起从前月信来时,这一次要疼的厉害许多。
这两年在东盛宫中,帝后为了她日后在大周做个合格的媳妇,不仅调教了才学,更是调养了她的身子以备生育,这一次却是如此难受。
傅萦沉默的靠在萧错背上,即便不说话,萧错都能感觉得到她的虚弱,只可惜此绕回城中尚要一段距离。萧错背着她快步走了一段路,辨别了一下方向,就往临近处一座农家走去,用腰上荷包里两个装着图如意的两个小金锞子买了一辆马车并厚实的被褥,询问清附近最近的医馆,便赶着去了。
那医馆中坐馆老先生并不擅长千金科,幸而他的儿媳是街坊邻里之中出了名会看千金科的女大夫,为傅萦诊治过后,便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位夫人,可是觉得腹部坠痛,手脚冰凉?”
傅萦点头。
“可是收到过惊吓?”
傅萦抿唇,道:“我这毛病可有大碍?”
妇人道:“以小妇人看来,夫人是有了身孕,只是如今还不足月,瞧得尚不真切,怎么也要再过一两个月多诊几次才能确认。但是现在的脉象上看,这一胎收到震动,夫人又肾水亏损,还见了红,怕是要静养才有希望保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