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萦听的脸上刷的红了。
人家说的轻描淡写,可意思却很明白,肾水亏损,震动过度,分明是房事太过激烈冲撞到了。
傅萦狠狠瞪了一眼一旁已经呆若木鸡的某人。
那妇人虽没见过大世面,瞧病也只转为街坊邻居家中的女眷们看,可瞧着他们二人的穿着打扮,再看难得一遇的漂亮长相,只乍看一次就已心生震动,再想多看几眼偏偏敢抬起头来,生怕亵渎冲撞了贵人。
妇人道:“若您信得过,我现在就去开方子,先吃两剂安胎药来试试,看看落红是否还有。若再不成,夫人就快一些去寻厉害些的大夫,免得耽搁了胎儿。”
“是,多谢你了。”傅萦道谢。
“不必客套,请夫人休息片刻吧。”
那妇人退下去了。
萧错还站在一旁傻傻的杵着。
傅萦疲惫的躺下,将被子盖的严实了,无奈的道:“阿错,怎么愣住了。”
“我,我从没想过,会这么快,算算日子,那应该是咱们洞房那日…你,你还好吧?一定是我才刚用力太大,震动到了。”萧错坐在床畔,结结巴巴的说到此处,已是后悔不已:“才刚你说难受,我还只当你是娇气…我真该死,不该那样孟浪!”
傅萦拉着萧错的手道:“我这不是没事儿吗,再说你也不是故意的。咱们在此处暂且休息片刻可好?我现在只想睡觉。”
“你不饿吗?要不我去给你买鸡吃?”
“一想到刚才还恶心呢。”
萧错就蹙眉摸了摸傅萦的头:“我家小笨蛋是真的不舒坦了,连吃都不爱了。”
傅萦白了他一眼,“说的像我多贪吃似的。我现在已经很节制了好么。”
“好好好,很节制,你快歇着,我在这里守着你,待会儿药来了端给你。”
傅萦便点头,但还是觉得不安全,索性抓住了他的袍子。
待到那妇人端药进来,萧错刚要站起身,才发现袍角被她一手紧紧攥着。他一下子就心疼了。
不论那群刺客是何人,他都不会轻易放过!
萧错叫了傅萦起来吃药。
用罢了药,萧错便将傅萦头上一根金簪子做了药钱给了那妇人,还征得同意暂且租用了这间厢房给傅萦休息。
傅萦吃了药又小睡了片刻,就觉得腹痛症状减轻了,落红也淅淅沥沥的好歹止住了。
萧错搂着她哄她继续睡。
而这会子皇帝这里早已经炸开了锅。
第二百二十七章 试探
“混账,你说什么画舫翻沉,什么不知所踪!朕统共这么一个亲弟弟,要你们护着你们都护不住,要你们这些狗奴才有何用!”
周帝如此震怒,吓跪了一屋子的人。
阿圆受了点轻伤,白着脸哭求道:“求皇上是快派人去寻吧,王爷带着王妃先上了岸,却不见人赶回王府,分明就是被人给拦截住了。这会子还不知道人是死是活…”王爷若是有个万一,他干脆就一头碰死算了,带着那么些的暗卫,却没护住两人的周全。
若是搁在从前只有王爷一个,他倒也不会担忧成这样,毕竟萧错武艺高强,可如今身边却多了个累赘。
阿圆哭的泪流满面,皇帝看了就心烦,一脚将阿圆踹翻在地,“朕做事,要你个阉奴指点?!”
阿圆是自小跟着萧错的,有萧错那个小霸王护着,自小到大没被人骂过阉奴。然如今这人却是皇上,他只有叩头谢皇帝赏脚的份儿。
皇帝早已心烦不已,冷声道:“还不退下,趴在这里等朕吩咐人拖出去砍了你吗!”
“是,奴婢告退!”阿圆很清楚面前这人不会像萧错那样儿好性儿,忙叩了头,连滚带爬的下去了。
养心殿中,皇帝一人负手垂眸而立,光亮的大理石地砖上倒映出他的皂靴龙袍。素来沉稳的人,却在沉默许久后凭空挥了一拳,随即一脚踹翻了身旁的黑漆红木官帽椅。
殿外的内侍们各个噤若寒蝉,伏地叩头。
当夜,皇帝就吩咐了精龙卫的人全城出动,走街串巷秘密探访湘亲王与王妃的下落。因才刚送走东盛使臣就丢了和亲的公主,大周人也觉焦头烂额。是以寻找时精龙卫掌官都吩咐下去众人要格外的用心。避免张扬开来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而萧错这厢正陪着傅萦吃药。
“待会儿吃了药咱们就先将饭吃了。你如今是一身子两命的人了,哪里能只吃药不吃饭呢?底下的症状好了吗?”
傅萦才睡醒,还在迷糊,才刚汤药吃了一碗,这是夜里的第二碗,那苦味吃的她恶心加剧,还哪里吃得下饭去。这会儿盯着那碗漆黑的汤药苦大仇深。在听他直言问起这档子事,傅萦睡意全无,“好了好了。”
“太敷衍了。不成,我要检查!”萧错逗她。
傅萦瞪圆了眼睛,紧紧抓住他伸来的魔爪:“别闹了,你当这是在家不成。”
萧错一下子乐了。“在家就能检查啦?”
“…”这货分明是欺负她才睡醒。
见她眨巴着水眸委屈的嘟着嘴,萧错好笑的道:“罢了罢了。听不出是在逗你吗?你哪里已经好了吗?”
傅萦乖巧的点头。
萧错道:“才刚那位娘子说若是落红症状好些,只要肚子不那么疼就没事了。你将药吃了。”
一碗药将挑嘴的人吃的龇牙咧嘴,萧错喊了一颗糖,亲吻着将舌尖扫过她口中苦涩的角落。最后将糖顶入她口中。
心满意足的搂着傅萦,萧错亲吻她的额头。
傅萦问:“那群刺客很奇怪,若我是对方。要将人置于死地,定然四周岸上也会安排人手。如今这样却好像是将咱们逼着到了岸上似的。”
萧错点头:“我仔细想过。这两日咱们先不要动作,暂且就留在这里住上几日。”
“怎么…你想借次机会观察一下旁人的反应?”
“真聪明。”萧错又亲她的额头,“我虽不敢说我有多么厉害,可好歹也是名声在外,天下人都知道我皇兄对我的宠信,且如今我也不是只单纯一个娇子王爷,而是在南疆历练过回来正经精力过战争有战功在身上的,而且我还迎娶了东盛的公主。你说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还有谁会有这样的胆量,来在大周的都城刺杀我?”
傅萦靠着萧错的胸膛,望着面前一盏灯火如豆,抿唇眯起了眼。
其实她心内第一反应的那个胆敢在大周都城刺杀萧错的人,就是他的好皇兄。
可是她既然明白萧错心目中皇兄的重要性,就不会在他面前随意说起皇兄搞不好的话来,免得因为一个不相干的外人伤了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是以她只乖巧的靠在萧错怀里沉默不语。
因为她相信萧错也不是一个蠢人,难道这些事情会看不清?
萧错问出方才那些话,其实也并非是想要傅萦来回答,“才刚趁着你睡觉时,我想了一想,你那些刺客既然能够准确的找到咱们,刺杀咱们,那就一定是身份不低且有能力的,咱们一未必要出去与他们硬碰硬,暂且在这里小住几日,一则你可以养养胎,我看那医娘子的要你吃着还是很有用的,二则我也好侧面的去打探一下朝中的变动,难得出了这样的事,自然要看清了才好回去。”
傅萦点头。其实很想问一句,若是等来的答案,恰好就是周帝作为他会怎么办呢?
萧错似也想到了这一点,傅萦沉默时,萧错就已经道:“不论是谁,你要相信我是不会拿着你与孩子的性命去赌博的,若是不成,咱们就提前离开京都。正好出了这样的一件事,我若要出京去封地,皇兄应当也不会阻拦。”
“我相信,而且你不是说过吗,既然嫁给你,那依靠你便是了,也用不着什么事情都是我去操心,如今我肚子里还有一个,而且还动了胎气,怎么也要好生调养着才好,这是咱们的第一个孩子,我要他健健康康的诞生,其余的事情不是我能力范围之内,我即便操了心也做不到保护你们,还不如将这事情交给你去负责。”
萧错听的很是满意,傅萦对他的依赖,让他信心百倍:“放心吧,就你这么一个小猫崽儿一样的,我难道会护不住你?!”
傅萦听了就抿着嘴笑。
如此一来,萧错打定主意带着傅萦隐居在此处几日,回头就预备量身寻常百姓的衣裳来换。
而他们失踪,才刚到达王府又找不到人的宋氏和廖氏,以及宋霄和宋霑傅薏夫妇,都已经吓得魂飞魄散。
第二百二十八章 ~第二百二十九章 找来
宋氏一行人是自傅薏与宋沾的婚事办完后,三番五次的入宫请求,才得了皇后与皇帝的允许,一行人跟随廖家的镖局人马一道来的。
因为是女眷,又不能似走镖的人那般风餐露宿,是以不过几日功夫就被镖局的人落在了后头。好在他们也不焦急,只管一路游山玩水一般,整用了一个多月才来到大周都城。谁料想兴冲冲地到了女儿与女婿府门前,得到的却是湘亲王与王妃游湖时遭遇刺客不知所踪的消息。
廖氏眼前一黑,险些摔倒。
宋氏眼疾手快的扶着母亲,怒声问阿圆,“你说人不见了!几时的事,到底怎么一回事?”
阿圆知道萧错对宋氏的恭敬,自然不敢有所怠慢,又因外头毕竟人多口杂,不好叫人站在府门前说胡啊,就将宋氏一行人都让进了王府。
到了前厅,阿圆带着小宫人们郑重的重新行过礼,这才道:“武略侯夫人也不要太过于担心,王爷武艺高强,带着王妃施展轻功离开,那些人根本追不上他们,想来这会子王爷和王妃是有事情暂且绊住了脚,还没来得及赶回来罢了,您极为千万不要担心,咱们也不能自个儿乱了手脚不是?”
廖氏缓过一口气,慢慢的平息了方才的焦急心情,了强迫自己冷静,道:“你们王爷和王妃自出去后就再没来过信儿?”
“回夫人的话,暂且还没有呢。”说到这里,阿圆心内也是隐隐的焦急。但是这会子本来就是天下大乱的模样,龙颜震怒可不是那么好玩的,宫里说不定都已经乱了套。王府里这些下人更是过的朝不保夕随时都有掉脑袋的可能。
他如今是王府里的管事,若是不能稳住阵脚,可怎么领着王府里的人做事?怎么能叫王府继续维持原本有条不紊的状态?
阿圆苦笑垂眸。
廖氏与宋氏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且对阿圆的苦衷也是十分了解,见状便也不再追问。阿圆吩咐人去安排科院卧房安置宋霄、宋沾与傅薏夫妇以及宋氏和廖氏。
宋氏和廖氏商议了一番,就要亲自出去找。
阿圆将二人拦住了:“您二位可千万别在出去。此番王爷有事还不知是怎么个缘由来的,王爷对王妃宠爱如今也是人尽皆知。若是那起子小人对您二位不利。拿捏了您在去威胁王爷呢?可不要王爷没事平安的回来了,您两位在丢了,那奴婢可是砍一万次头都抵不上这个罪过。”
宋氏与廖氏闻言对视了一眼。只得妥协了。
宋氏安慰的拍了拍阿圆的肩头。虽面前这人是个内侍,可他们早些年就相识,且阿圆生的虎头虎脑的声很是讨喜,宋氏觉着若是家里人再但凡再有一丁点办法也不会让好生生的儿子去断了尘念做太监。对这样的人。宋氏没有轻视,只有怜悯。她倒也社不得去为难阿圆。
“罢了。这两日就听你的,我们暂且呆在王府,哪里都不走动,但只有一样。若得了阿错和萦萦的任何消息,你一定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阿圆连忙叩头行礼:“是,奴婢多谢武略侯夫人体恤。您放心,只要一得了消息奴婢就立即来回您。”
“罢了。你也是怪可怜见的。这些日他们不见了,你保不齐要受多少的牵累。”
阿圆感动,眼泪险些落下来。吸了吸鼻子道:“奴婢这点都不算什么的,只要王爷和王妃都平平安安的。那起子小人从中作祟的也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武略侯夫人和宋老夫人都请放心,皇上对王爷很是在意,如今连精龙卫的人都出动了暗地里寻访爷们的下落呢,相信歹人见了如此状况,应当也会有所收敛的。”
“但愿如此。”宋氏与廖氏回了客院,嘱咐了宋沾和宋霄不要胡乱走动。在萧错等人回来前,都要老老实实的呆在府里,不要再生事端让王府难做。
这时的傅萦已经觉得好多了,腹部再无沉重坠痛之感,人也精神了不少。小错又抓了几日的药,就带着傅萦离开了医馆,往城中偏僻之处才刚租了几日的民居里住下。
他们二人虽都衣着寻常,可到底气质不凡,萧错来回出门怕叫人瞧出端倪来,都尽量在夜里宵禁之后,运足了轻功才能四处探视。
傅萦则基本都在家里养着,她爱吃,又会吃,这两年宫中调教了厨艺她从未荒废,是以每天萧错在家负责烧火劈柴,傅萦负责洗米煮饭的日子,二人合作起来天衣无缝,且从中体会出许多的自在惬意来。
“这果真是偷来的悠闲啊。”萧错打着赤膊在院子当中劈柴。
他身上肌理分明,着实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典型,古铜色的肌肤结实有力,背上的两道疤痕更增几分男子气概。
傅萦就斜歪在醉翁椅上,一面又在的择菜一面欣赏他的好身材。
“咱们都已在外头逍遥了好几天了,宫里那方真的没问题吗?”
“怕什么的?”一斧子将柴火劈开做两半:“你只说在外头与我过这样粗茶淡饭的日子感觉如何吧?”
“我自是无所谓的。只要偶尔吃顿香酥鸡就行。”
“你要求可真低。”萧错失笑,回头拄着斧子看她。
她穿了一身浅蓝色的细棉布褙子,长发在脑后以桃木簪子随意完成个发纂,几缕碎发垂落在鬓角脑后,只将不施米分黛的人衬的更加明艳照人,且孕中的她又增了不少慵懒,萧错觉得其实只在这里看着她都是一种幸福。
也难怪二皇子会说他如今是消磨了意志。
若是这种消磨,萧错其实乐在其中。
将择好的青菜放好,傅萦起身拿了帕子擦擦手,便道:“你今儿出去打探,可曾探听到什么了?”
萧错点头。“三件事,精龙卫的人在走街串巷四处寻找。”
“这不奇怪。第二件那?”
“精龙卫中新晋了一名千总,是咱们的一个熟人。”
“什么人?”
“你猜猜呢。”萧错笑着道。
“我猜不到。熟人…”傅萦仔细想了片刻,忽然惊愕道:“你说熟人,不会是顾墨轩吧?”
“嗯,还真是近朱者赤,你跟了我。脑子都变聪明的多了。”萧错抓了湿毛巾随意抹了把脸。又擦了擦身上的汗水,就继续抡圆了斧子劈柴。
傅萦不理会他的揶揄,从前一些觉得连不上的事儿。这会子思前想后却也都接的上了。
“顾墨轩是东盛龙虎卫中的一员猛将,是皇上的臂膀,在犯了错被下监牢时无故失踪,两年后的日子。他出现在大周,先是阻挠和亲。随即又以大周精龙卫千总的身份出现…这个人,恐怕当初留在东盛就是为了刺探消息吧?不对啊…”
傅萦看向萧错,眼神有些不可置信和焦急:“当年我父亲之所以认了他做义子,还帮助顾家打理着产业。就是因为他父亲与我父亲是八百之家,他父母双亡后无人照顾,我父母这才动了恻隐之心。若他是潜在东盛的探子。那他的父母呢?小小年纪的孩子能刺探的了什么,又能懂什么?”
萧错用力一轮。将斧头嵌入木桩,拿了一旁放着的中衣套上,便大咧咧横臂带着傅萦向屋里去:“你又胡乱操心,看来我往后还什么都不能告诉你了。”
“不是…阿错,我只是,我担心当年父亲与母亲一片好心,却养了个白眼狼!”
“当年即便是养了白眼狼,如今又能如何呢?”
萧错的手臂温暖有力,将傅萦圈在他的臂弯中,直将她拥进了屋里,被按着双肩坐在临窗的炕上。
傅萦若在从前,傅萦活许会想:即便是个白眼狼又如何,左不过父亲已经去了。事情也已经促成了。
可是如今怀有身孕的她,却莫名其妙的容易带着情绪去看事,且脑海中不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记忆,总是处翻涌的状态,似乎这具身体的情绪经常不能受她的控制,她会难以抑制的回想起父兄在时的日子,甚至脸从前看不清的傅刚,傅敬初等人的音容笑貌,如今也是能看得清的。
她好像从一个局外人,变成了真正的傅萦。
这会儿脑海中都是父亲被欺骗了。哪里能不气。
萧错见她不说话,生怕她憋闷坏了,当即摇着她道:“好了好了,这样一点事也值得你如此生气?那往后什么事儿可都不敢告诉你了。”
“我哪有生气?”傅萦不服气,语气有些烦躁。
萧错从来都是见傅萦笑吟吟温温柔柔的,头回见她如此,又是诧异又是无奈,体谅她有了身子难以控制情绪,也不与她争吵计较,只是道:“没有,是我说错了。我才刚话都没说完呢,还有第三件事。是一件好事,你听了必然喜欢。”
傅萦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太差,歉然的拉住他的手,配合的问:“什么事?”
萧错道:“岳母大人带着外祖母,四姐和四姐夫,还有你那位宋霄表哥来了王府,我偷偷去探时发现他们已经住了两天了。”
“啊?”傅萦欢喜的差点跳起来。
萧错见她喜上眉梢,前一刻还为了顾韵的事生气,这会儿就换了个人似的,不免好笑的摇摇头,她这样可不就是孩子心性么。
“别惊讶,我说的是真的。你且忍耐忍耐,左右东盛皇帝既然肯放他们出来,在大周住一段日子应当不成问题的。咱们被刺杀一次的机会不容易得,我想先看看一些人的反应,等事情平息了我再带你回去与岳母他们团聚可好?”
“自然是好的。”傅萦道:“只是我身上的事,就算回去了也最好先别张扬开来。”
“你担心有人害咱们的孩子?”
“敌暗我明,防不胜防,若是可以我都想等孩子平安出生之后在叫人知道呢。”
萧错闻言哈哈大笑,刮了下她的鼻尖儿,一想到她如今怀着他的骨肉,萧错就洋溢起幸福感。
可是想了想,他又忽然反应过一个重要问题:“小笨蛋,你说咱们的孩子怎么算都是洞房那日有的,我之后那么卖力气,岂不是做的无用功?”
傅萦当即无言以对。
“你想的太多了…”
“我哪有想多,我说的是事实啊,感情我干的那么起劲儿,只有第一次是有用的。”
傅萦…
“王爷,您好歹是天潢贵胄,说话能不能文明一点。”
“怎么不文明了?”
“什么‘干的那么起劲’,万一叫人听了去呢?”
萧错做恍然状:“啊,原来你是说这句,你还说是我想多,分明是你自个儿想得多才是。我说什么了。就说了那也是干活做活的意思。”
傅萦觉得与他在一起,就算明明是很郁闷很艰苦的时候,他也有本事将她逗笑,要么就是在不知不觉之时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就比如现在,她已经没在纠结顾韵的事。
傅萦配合的与他拌嘴。
萧错也乐得和她对付嘴皮子,望着外头夕阳西下的天空,搂着怀着他孩子的女子,心里满足感顿生,感慨道:“你瞧瞧,今儿的夕阳怎么这么美呢。空气也新鲜。”
“没瞧出特别啊。”傅萦奇怪的眨巴眼。
“真笨,这会儿就该顺着爷来说,夕阳美,空气好,就是身边的人也美。伶牙俐齿平日里不好生用,等说不过我了又说我欺负你。”萧错夸张的摇头。
傅萦好笑的拧他。
正当二人说笑之时,紧闭的院门被急促的叩响。
“有人吗,快开门!”是个女子。
傅萦和萧错不明所以的对视了一眼。
萧错起身将细棉布短褐穿好,就去应门,“谁?”
“小叔叔,是我,你快些准备衣物带着小婶婶跟我走!”
“翎儿?!”萧错拉开门,正瞧见一身男装的傅翎面色焦急的望着他们。
这事儿蹊跷。他在此处租房没有人会知道。而且他出入时都是谨慎小心,不曾被人跟踪。即便有人跟踪也绝望不会叫人看到他进来。他为了隐蔽,连王府都没回。
可是现在傅翎却出现在他眼前,告诉他快跟她走!?
“小叔叔!”傅翎拉了萧错一把,推他往外去,又去拉扯傅萦。
还没碰到傅萦的衣裳,萧错就已回身搂着傅萦:“翎儿,你将话说明白。”
第二百三十章~二百三十一章 接走
傅翎的手被萧错挣脱开,便有一瞬的怔愣。她看着萧错时眼神是焦急担忧的。可萧错望着她的却是充满防备。
心里有一瞬的揪痛。可是又能怪谁?
望着依靠在萧错怀中的傅萦,傅翎眼神闪了闪,最后妥协一般,放软了语气诚挚的道:“小叔叔,这个节骨眼儿上你须得信得过我。立即随我走。路上我可以与你细说。”
若是萧错自己,他定然毫不犹豫的就跟着去了。他艺高人胆大,又爱冒险,几时在乎过可能会有危险之类的事?他怕的是平平顺顺没冒险!
可是如今不同,不但带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傅萦,且傅萦还怀了身孕。他决不能拿着他们的安慰去冒险。
萧错抿唇之际,却是傅萦先开口,“好,我们先随你去。”
萧错怔然。
傅萦却是目光盈盈的望着傅翎。
她知道傅翎对她不喜。可是方才萧错维护着她避开傅翎时,傅翎复杂的眼神她不会看错。
那绝不是侄女望着叔叔,那分明是一个女子望着心上人时才有的眼神。
傅萦懊恼,她也是够迟钝,到这会子才发现傅翎的不同寻常,如此一来,那种莫名的敌意是从何而来的也能够明白了。
然而现在不是纠结萧错的侄女竟是情敌的时候,也不是纠结萧错到底知道不知道傅翎对他的感情的时候。
或许也只有在危难之际,傅翎才会情难自禁的表现出一些异常被抓出破绽。
所以傅萦可以肯定,这会子的确是有他们不知道的危险正在靠近。
傅翎看着傅萦的眼神充满探究,也不过一瞬时间,便由衷绽放出笑容,道:“小婶婶倒是聪明的。”斜睨萧错,有些受伤却强作镇定的道:“小叔叔防备心倒是重的很,难道我会害你不成?”
傅翎生的像萧家人,是极为英姿飒爽的一个女子。如带笑含嗔的模样,在一身男装的女子身上。既潇洒又漂亮,就是傅萦同为女子的瞧着也觉赏心悦目。
萧错被傅翎说的也有些抹不开,但到底是紧张傅萦的安危胜过一切,便只坦然的一笑。道:“既然你小婶婶这样说,那便去吧。”
一句话,说的傅翎方才那嗔怪的笑容险些僵住。随即便拉着傅萦的手向外快步走去:“我安排了马车,小婶婶快跟我来。”
萧错却舍不得傅萦走路,何况是这会子还要小跑。当即将傅萦横抱起来。也不顾傅萦的惊呼和红着脸的抗议,就将人抱出了院门,上了傅翎预备的马车。
傅翎望着萧错安置傅萦的背影,面上挂着复杂的笑,深吸了口气才将眸中水雾眨去,便潇洒的跳上马车,吩咐车夫启程。
车夫是个健硕的中年人,一双眼精芒闪烁,对傅翎却是言听计从,吆喝着启程将马车赶往京都城方向。马车行事的既快又稳。
萧错舍不得傅萦有丝毫颠簸,不顾她抗议的让她坐在自己怀中。圈着她的腰身问傅翎:“翎儿,到底怎么一回事?”
傅翎仿佛对萧错与傅萦之间旁若无人的亲昵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低声道:“我的人得知了一些消息。说是湘亲王于南疆回来后,表面上交出兵权赋闲在家,实际上却勾结南疆余孽,暗中图谋不轨,这段时间还未南疆小股流窜的匪徒大量的提供草药供给。”
傅萦闻言抿了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