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章需要复习上部的“庞家有女”
有熟人出现,还是很多……某些伏笔正在回收之中,不知道大家当时有没有看到那些细节?
要没看到……我就彻底倒塌了= =||
话说,我要说,最后这几章是收伏笔的,所以,言情什么的会少一些。
结局……
结局就快来了。要这样想。
嗯嗯
日更日更~~~=3=
所以,能不能别霸王偶了><

 

☆、【地下·宫殿】

阁楼左侧有条暗道,莫愁等人顺着暗道追出去,不想却是客栈东北的一处偏门,才走没几步,眼前便横了一片湛蓝色的花海,花瓣成龟裂状,周遭有淡淡光芒包围,看得久了,就感觉胸口一阵发闷,仿佛有人将身体里的血液一点点抽走似的。
“小心!”
展昭抬剑挡住众人,心中暗道不好。
“莫要看这花!

“内力反噬?”
温延微微皱眉,顿然想起那日展昭的情景,他提了口真气,挥掌往面前的花海劈去,只见一股气流涌动,整片花海随之一震。
“小子,你火候差远了,我来助你!”
长须老道拔了腰间酒壶,猛地灌了一口,竟将整壶酒喝尽,他随手把壶一掷,一掌拍在温延右肩。
莫名的力量自他体内喷出,听他大喝一声,所挥之掌带了血色的火焰,顷刻间,湛蓝色的花海便燃烧起来,不多时,化为灰烬。
“烧……光了?”莫愁吞了吞口水,难以置信的往前踏了一步。

“种了接近百年的食花草就这么没了,想来那人见了定会气得吐血吧?”长须老道笑得很是没心没肺,自拿了另一壶酒来喝。酣畅淋漓。“这东西阴气重的很,最喜食人内力,但凡误入次花丛之人定会被其吞噬尽内力随后化成养分吸食干净。”

由此想来,展昭那日能脱离陷进实为不易。莫愁心中徒然担忧,既是略有余悸。

“好了,不多废话了。再不赶路,待会天就黑了。”

*

石山东北末乃是天山一角,气候相较石山来更为温和,但因得是冬季,山中活物难得一见,大多处在冬眠之际,所以走在林间只觉四周静寂万分,脚步声也变得颇为清脆。
苏月娘逃得很急,不知是何缘由,向来谨慎的她连一路上落下鲜血也未曾发觉,亦或许,她根本不介意他们追来似的。
沿着途中血迹与空气中的腥味寻来,到尽头时眼前便出现了一块石碑,别的再无他路。
柳宿仰头看了看,大树参天,天空苍茫,她奇怪道:
“怎么就不见了?方才我还听见些许声响的。”

“哎,莫要慌。”长须老道慢慢踱到石碑面前,伸手摸了摸碑上的文字,笑道,“我看这石头挺有趣的,你们,要不要来玩玩儿?”
介于此老头一向说话没得个正经,莫愁已然习惯了,随着展昭走到那石碑跟前,碑上隐约写着些字,不过略有模糊,要得仔细看才看得出。
石碑上布满青苔,看来是有些年岁了的。碑正中偏顶处有五个圆形石板,颜色不一,自左而右分别是黄,绿,蓝,红,黑。
其他地方的青苔非常厚,但独独这五个石板却一尘不染,只能说明有人常常使用,才得以至此。

展昭抱着剑,沉默了半晌:“这石碑之中必藏有玄机,想必某种机关。”
莫愁眼前突然一亮:“大哥,你还记得咱们在吉州井中所发生的事么?可是与这个极像?”

吉州?
——“石板上有字!”
——“写的是什么,你念给我听听?”
——“连你都看不懂……那我们岂不是又要从此处回去?”
——“展大人好生厉害!这难人的机关三两下就解决了!”

一晃数载,再回想起来时,往事历历在目。他不禁微微笑起来,却听得莫愁扯着他的衣袖乐道:
“大哥你一定解得开的,是不是?”
他只是笑,不置可否。

“吉州?井里?”白玉堂听得莫名其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别高兴得太早。”向逸飞双手环胸,看着那石碑,只觉得不对劲,“这机关还说不准是好是坏呢,若是解开了,反引来什么山崩地裂的,那咱们几个可要葬身在这鬼地方了。”
“什么时候你这么胆小了?”柳宿白了他一眼,“先看看是什么再说吧。”

展昭点点头,继而道:“小西,碑上写的什么,念给我听听。”

“哦。”

莫愁凑近石碑,石碑磨损得很厉害,字很难辨认,依稀可见……

春种田上荷锄归,玉兔静听箜篌回。
古有将军荆请罪,盛世南唐化灰飞。

“南唐?看来果然跟那遗宝有关的。”白玉堂如是点头,“只是……这几句诗,我左右读来也没觉得跟这机关有甚联系啊?”
“哎……白兄弟,这你就不懂了。机关自然是难解的,何况这藏的还是南唐遗宝,若轻易就让你给解着了,那岂不可笑?”
柳宿好不留情的酸他。
“如此说来,柳嫂子可是读懂了?”白玉堂哼了一声,问她道。
“我们女人,无才便是德,这诗句,我连字儿都看不懂,谈何读懂呢?白兄弟你太抬举我了。”

无才便是德……你连基本的女红都不怎么样吧?
心头虽这般想,白玉堂还是没胆子敢说出来。

莫愁绕着那石碑转了一圈,摸了摸下巴,继而将目光落到那五个石板上,按以往推算转动石板定能开启入口的大门。只是既然石板有五个,那么必要依某种顺序才是,这顺序又是与这诗句有关的,算来算去……还是得先解开诗才行啊。
可怜她自小对诗词不敏感,可古人又都爱玩这般酸溜溜的东西,看来解此谜底,对她来说是无望了。

“大哥,你可有什么头绪没有?”

展昭只低头沉思,听她问来,亦轻轻摇头。

莫愁叹了口气,继而又转去问温延:“王爷,你呢?”

温延微微一怔,有些尴尬地抬头看她,同样摇头。

这下果真没戏了,一行人里头文采好的两个都摇头,试问白玉堂这向来对文词无感的江湖高手,与向逸飞这金盆洗手多年的武林莽夫还能有法子么?
自然,她与柳宿就更不用说了。

那么……

“那你呢?你那么厉害,你这个,懂不懂?”看着长须老道独自一人喝酒喝得很畅快,莫愁不禁推了推他。
“哎哎哎……”被莫愁一推,他呛了一口酒,咳了一阵,没好气道,“丫头,老头子我哪里会这些,我那点文才也只懂点万门邪道的法术罢了。”
“那你施点法术把这机关解开?”莫愁不依不饶期待地看着他。

“你认为可能么?”
“似乎……不太可能吧。”
“那你还问。”
“……”

“哎——”
柳宿摸了摸石板,忽然喃喃自语:“你说,这石板有红有黄的,倒跟我以前在师父那儿见到的五行八卦图颜色挺像的。会不会……跟五行有关的呢?”
“五行?”展昭挑眉看她。
莫愁咬了咬下唇,随即扳起手指:“金木水火土,照你这么说。黄为金,绿为木,蓝为水,红为火,黑为土。到真是说得通。”
这样一来,似乎有些头绪了。

展昭亦不确定,犹豫了一会儿,方道:“若真如此,‘春种田上荷锄归’,这春种必要有人,田为土,土上秧苗是两点,荷锄乃一横,合起来便是一个‘金’了?”
莫愁明白他意,踮起脚转动石板。
温延走了几步,似也想到什么,沉声道:“唐朝诗人李贺曾有一诗,作《李凭箜篌引》。此中一句乃是‘露脚斜飞湿寒兔’,既是兔脚沾湿,必为水。”

“第三句我知道。”莫愁一面言道一面伸手去碰石板。
“将军可指廉颇?那就是负荆请罪了,荆杖一定与木有关。”

“可这最后一句……”

长须老道抹了抹酒水,眯着眼睛:“当年南唐灭国时,李后主原本是与众大臣说好,宁可自焚绝不降国,可最后,那几个大臣倒是烧死了,他反偷生在我大宋混了个陇西公……”

“哦,这个是火吧?如此一来,最后那个便是土……”

石板转动的那一瞬,整座山都晃动起来,碎石落下,烟尘四起,漫天黑沙,人由不得抬手遮眼。
只听一阵巨响,平地里竟裂开一个四方的地道来!

“咳咳咳……”莫愁扇了扇眼前的灰尘,远看去,那地道深不见底,仅有一梯石阶连接在地上。
“天快黑了,下面定也很是漆黑,准备些火比较好。”
展昭言罢寻了些火把来,给众人一一发上。

向逸飞从袖中取出数枚暗镖,佩在腰间:“这下面说不准有不少机关,万事要小心为上!”
白玉堂接过火把,照了照入口,石阶上明显有泥土,苏月娘果然从这里进了去。
“我走前头,你们跟在后面。再不快点,那女人跑远了就不好找了。”

“好。”

*

地道之下行了半盏茶时候,四周便变得开阔起来,俨然类似古代帝王的墓室一般,只是石壁凿得粗糙,看得出是赶工而成,且柳宿也明白的说了这地方风水并不适合修建墓室。
地宫中排水不畅,地底很是湿滑,莫愁只好由展昭背着,一方面也方便她观察顶上的情形。

一行人走了许久仍没发现什么别的线索,莫愁不免有些怀疑起来:
“我们会不会走错了啊?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是在这地下转悠呢?”
“未必。”展昭浅笑着解释道,“你看,这地上有许多天鼠的粪便,但头顶未见其一只,由此,说明方才定有人来过。”
“这样啊……”

路并不好走,这地下天然形成许多类似钟乳的山石,部分地方还有断层,好几处连白玉堂都有些脚下不稳。
待地上慢慢变得干了,莫愁已有昏昏欲睡,这是,听得前头有人喊:
“到了!”
她一个激灵,猛然醒来。

对面是一堵厚厚的石墙,一扇大石门镶在石头之中,石门上左侧雕有貔貅,右侧雕有龙狮,正中乃是一个狭窄的一条缝似的口子。
石门外圈围有一层金银杂错的花饰,看上去光彩夺目,耀眼异常,简直能把整个地宫照亮。

“真有钱。”她格外羡慕地赞叹了一句,情不自禁就要伸手去摸。
“别碰!”展昭眼疾手快打掉她的手,“金子上有毒!”
“啊?”莫愁愣了愣,赶紧缩回他背上,小心翼翼地看着那圈金银璀璨。

长须老道笑了出来:“看吧看吧,这就是来对付如你这般爱财的家伙。虽说不是墓室,不如那般阴森严密,但这点防备措施还是有的。”
莫愁扁了扁嘴,自觉理亏,不再说话。

柳宿仰头打量了一下整个石门,道:“这是什么?难不成,又要解什么机关?”
“不见得。”温延轻轻摇头,淡淡道,“没有任何提示,亦无任何石板暗钮。”
“那会是什么……难不成,只有那女人知道?这不是没路了么?”
白玉堂跺了跺脚:“早知道,就该走快些的!这女人定是进去躲着了,想捉她,现下也难了。就该在她没进去的时候绑了她才是!”
“哎……白老鼠莫要急。”长须老道搓了搓白须,笑得一脸泰然。“我方才不是都说了,巨阙乃是上古神剑,龙族克星么?”

“你来瞧瞧这细缝……”他指了指正中的那道细小的口子,“外部的花纹可是十分熟悉,若我没猜错……与巨阙上的纹饰定然是相吻合的,要不要试试?”
一言既罢,展昭略有怔忡,他将手里的那把巨阙提到眼前,拔出鞘来,一道银色光芒晃眼而过,剑身上的纹饰带着无名的霸气与张扬,与他初得此剑一般,那样顽劣与不屑,轻狂得让他难以驾驭。
没有犹豫。
剑身没入窄口的一刹那,仿若有无数冤魂怨气,无数凄厉惨叫,无数血腥罪恶,瞬间喷发出来。
这是一段历史,自春秋到北宋,在史书上只有寥寥数笔,但所经历的事,恐怕也只有一把剑,才述说得清吧……

响声震耳,石门缓缓开启。

作者有话要说:汗……
我果然是停更太久了,都没人看了。
坚持日更><
估计后天就能结局了。
这里,我要很抱歉的说一句,本来打算寒假开七五新坑的,但……
因为写轻踏写了很久,人设总定不好;而且估计又是50W字左右,工程量太大,现下才完结了这部,我精力实在是有限。
所以……
偶准备先开一篇较短的先生的文,新七五文……也许要等下个暑假了。
实在抱歉,偶食言了。
真的很对不起啊……

 

☆、【真剑·假剑】


透过拉开的缝隙,好似有一道异常耀眼的金光从门内射出,比那石门上所镶的金银更加夺目,几近照亮整个地宫。
虽是早有预料,但看见屋内陈设之物,莫愁还是由不得小小吃惊了一番,显然这“金碧辉煌”四字已不足以形容眼前此景。
密室不大,约摸是一间豪宅正屋的大小,不过此中满满皆是珠宝玉石,左侧金槽之中盛满金沙,右侧水晶罩中排列无数黄金,间有玛瑙打制的书架,其内书籍有万卷。此类财宝奢华,现不细说。

一阵低而缓低吟从正中那座金像之下传出,待莫愁从四周炫彩中回神,定睛看时,正是浑身鲜血的苏月娘。
她捂着胸口,手拽着金像一角,嘴唇微张,但已然吐不出半个字来。
而自她胸前穿身而过的那把疑似巨阙的青锋,剑尖上尚在滴血,鲜红的颜色滑落在地,由门口一直蜿蜒到金像身下,那崎岖的模样带着衣布摩擦的痕迹,煞是骇人。

“你这女人!……”
白玉堂提起剑就要上前去结果她,不料长须老道一把拦住,道:“哎,先别忙。她中了我一掌本就时日不多,现下又受了这一剑,你不杀她她也必死无疑。”
莫愁颇感意外:“她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自尽了?那么想不开啊……”
“胡说八道。”长须老头直摇头,指了指苏月娘紧拽着的金像:“这座金像所铸之人乃是东汉名医华佗,你看他那两对眼珠,并非金子所做,我估计恐是起死回生的灵药。只可惜,她还没拿到就给这假巨阙灭了口……”
“巨阙自己杀的她?这怎么可能?”莫愁直觉得不信,上前就要去查看。
“危险,回来!”长须老道赶紧去拉她,正在此时,另把巨阙浑身泛起光芒,低低鸣叫了一声,倏地从苏月娘身体中飞出,她连最后一丝呻吟也发不出,双目鼓张,死不瞑目。

“这把巨阙所铸时日不长,又是以死人躯体怨气活人阳气强加制造,其顽劣程度恐连真巨阙也难比,能驾驭之人必得是天下极其阴邪的。看它方才不受控制,青红皂白不分杀了这女人就推断得出,它嗜血成性,乃是一把魔剑!”

“那倒好。”白玉堂抖了抖手里的画影,“五爷我专杀世间阴邪之人,倒还未杀过剑,今日就玩个新鲜——”
“哎……白耗子,你小心!”长须老头喊他不成,只好作罢。

画影在空中挽了数个剑花,不知是由于满屋的金子衬出光来了还是怎的,那白色剑光宛如雪花分毫不偏不倚刺向那把巨阙。
那剑似乎很有灵性,在原地停了半刻便猛地抽身,闪开了这一击,剑身湛蓝色的光芒越加显眼了,仿佛是一个只无比兴奋的野兽,世上无任何事能阻挡它去路,它再无凝滞,飞快地舞动几圈与白玉堂的画影纠缠起来。
密室中,剑光流转,清脆响声四处而起。

展昭看着眼前此景,眉头紧锁,脸色低沉,他自问习武多年却没瞧出这把剑所使得乃是那门流派的剑术,但剑身动作如行云流水,潇洒流畅,非常人所能及。

“糟了,这白家的耗子恐是敌不住……”几招下来长须老道越看越觉得不妥,但一时又没想出法子。

温延注了真气在手,随时预备上前:“我去助他。”

“慢着!”
老道摆了摆手,示意他回来。
“你那万雷掌固然厉害,可以掌对剑锋实在是处在劣势,而且那剑行踪古怪,我是半点门道没瞧出来,你现下去只能是送死!”

话语才罢,巨阙一身光影幻成银色布幔,密不透风地朝白玉堂左臂袭去,来势汹汹,叫他完全招架不住,只听一声压抑的闷哼,鲜血如涧中流水淌落飞溅开来。
白玉堂只觉眼前一黑,而臂上刺痛难当,身形不稳,当即就要倒地。向逸飞一见不好,赶紧飞身上来,抬起铁爪奋力挥开那剑,勉强拖住白玉堂。
“铁爪小哥快回来!”长须老道眼看不妙,这话还是迟了。
向逸飞自是听见,但由于手上带着一人行动多有不便,巨阙刺来时只好避开要害,那剑锋便没入了肩胛骨,他暗算着这尺寸定是极深,由不得很咬牙关。

柳宿吃了一惊,见向逸飞步履蹒跚的回到门口来,她顾不得许多疾步走过去。
“你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血染满了整个肩头,他们退出江湖多年,这般景象很久未见了,如今看来,触目惊心。

长须老道封住了白玉堂几处大穴,好容易止住血。
“他那是皮外伤,不打紧。只是这白耗子……”

众人无不凝神朝屋中那把巨阙看去,剑身上的血被它吸取殆尽,正如传言中的鬼怪,吃了人也不会吐骨头的。如此一来,他们所行这几人在它看来不过是初生塞牙缝的几道小菜罢了!

展昭心知肚明,握着莫愁的手微微一紧,又缓缓松开;另一手握着巨阙,剑已出鞘,就跟他整个一样,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
“小西。”
他轻轻道。
莫愁还未从这场激战中恢复过来,只听她耳畔传来熟悉的而又听之微骇的声音。

“……照顾好自己。”

“!!!”

蓝色衣袂飘飞的那一刹那,巨阙与他好像融为了一体,银蓝而炫目,比及另一把幽幽暗闪的剑来气势已是胜出许多。
他的脸上,是莫愁此生从未见过的冷毅;俊朗的侧脸肃杀之气甚浓。时隔多年,他还是那个临风而立,英气凛凛的展昭,江湖的南侠,朝廷的护卫,她的大哥……
“展大哥!”莫愁突然发现,那种久违的失落又迅速蔓延开来,他随时可能离开的恐惧充斥着她的脑海,过往的一切,撕心裂肺的疼痛与无助,她害怕,她怕极了再回到一个人的日子……
“别过去!”温延扣住她的手腕,只是,她的信念太过强大,连他,都快要拉不住……

“莫要说话。让他好好打一场,也算是对得起你。”长须老道站在原地,视线半点不移的在展昭的身上,出声时,有一种莫名的清冷之感。

假巨阙好似也感觉到无形的压力,它后移了些位置,仿佛是在打量来者。
随即,它看出端倪来,长啸一声,蓝光破空,如流星陨落,直线飞去。

“叮——”
两把巨阙交击,连迸出的火星也带了杀气,阵阵阴寒。

莫愁紧抓着温延的手,焦虑之心难以言喻;柳宿扶着向逸飞,亦是担忧万分地看着这一人一剑,大家心中都有分寸,若他此战败了,一干人等皆会葬身于此;温延漠然无语,手心被莫愁拽出了血痕,却是无知无觉,无痛无感;长须老道摸着胡须仰头观看,心中暗有一番思量。

回身,左牵,右转,斜刺,无数动作与招式皆在瞬间完成,快到连他都要瞧不出来。冥冥中意识到,这是真假巨阙的一次较量。

真的始终是真的,那是假的无论如何也模仿不出的,绝无仅有的戾气。

身子斜里一插一闪,衣袍落下,剑与人的配合如此之默契,如此之精妙,此中招式已不是哪门哪派,几乎是出剑时便有了新招,连那把剑也有些应付吃力。

“南侠,直接毁了它,莫要让它存在这世上!”

展昭耳边响起这话来,其实他的手早便不听控制,身子的动作完全由着那把剑,它的力气,它的凶煞,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来……

震动密室的一声巨响,只见晃眼的蓝光闪过,那把假巨阙断裂成两半,裂口处一股黑烟缓缓升起。

长须老道松了口气,带着侥幸的笑容:
“结束了。”

*

尘埃落定,众人都累得是筋疲力尽,只好先在这密室里头歇上一脚,这里面东西也多,可看之物不少,当然,偶尔动动手什么的自也无人来说。
白玉堂手臂伤得极重,不过好在有长须老道跟着,论什么不行,医术他还是顶顶好的,金针银针各种瓶瓶罐罐随身携带,只扎了几下,就见白玉堂转醒来了。
后者听闻最后仍是展昭出了风头,当即一个气不过来,头一歪又索性睡了过去,看得莫愁抱着展昭的胳膊笑得快要直不起腰来。

这一战虽是胜了,但长须老道说内力消耗很大,要多多养身才是。莫愁不住点头,经历这般生死,她拜佛烧香都来不及,养身算什么?!忙得给展昭捏肩,弄得他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向逸飞是个极其好古玩的人,伤口初上了药就在这密室里头兜兜转转,柳宿紧随其后,深怕他一个不小心拿了什么东西,惹了事端。
对于南唐,身为王爷的温延自也不敢怠慢,预备观察几日便回京向朝廷上报此事。

身边白玉堂睡得正香,长须老道优哉游哉地拿了酒壶对着一屋子金银珠宝喝得酣畅,忽然眼睛一眯站起身来。
“丫头,你跟我过来。”
“干什么?”莫愁尚在查看展昭身上的伤势,听得他这么一问,当然是没此心思。
长须老道笑道:“来嘛,展南侠才打了这么一场要好好休息,你老缠着他,人家怎么歇得了?小两口恩恩爱爱什么的,回家去……这里那么多好玩的东西,不看看岂不可惜?到时候朝廷管了,你想看都看不成了。”

“可我不想看。”在她心里,比展昭重要的东西已是不多了。
“小西。”展昭推开她的手,知她生性好玩,浅浅笑道,“前辈说的是,你去玩吧,不用管我。”
“……”其实,算起来,她也似乎挺想去的,展昭这么一说,便又有动摇。“那,我真去了。”
“嗯,去吧。”

“呐呐呐,你家夫君都说了,来吧,我又吃不了你。”他一如既往笑着招莫愁过来。
莫愁撇了撇嘴,放起身离了展昭走到他跟前去,拍着袖子上的灰,漫不经心问道:“有什么好看的要给我看啊?”
长须老道笑而不语,领着她走到玛瑙书架的另一侧,此处较为偏僻,远远看得见向逸飞与柳宿正在观摩某件珍品,他满意地点头,面向莫愁时脸色却徒然一转,变得严肃。
“丫头,此处珠宝虽多,但于你来说无一有用,唯一的,只此一件……”
他说着,从书架内侧取出一本蓝色的册子,莫愁一看,整个人犹如被雷劈了,震惊当场。只因那封面上只写了三个字——

《异巳录》。

“这……这不是我家祖传的那本……”她指着这书,口不成言。

“没错。”长须老道翻了几页,认真道:“你可还记得出行前夜我对你说的话么?要想要孩子,你必须来,目的就是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