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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风了。
宋延年牵着毛驴,看着空无一船的江面,手里打了道符箓召唤船老大老张。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招呼声。
“后生要乘船吗?那可有得等了,要不要先来根番薯饱饱肚子?”
宋延年沿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说话的是在码头兜售一些零嘴食物的老太,估计是风沙大,她将行当摆在大石头的背风处。
宋延年朝她的摊位走去,低头看她面前的炉锅,锅炉里蒸着几根番薯,旁边还剩下小半桶滑溜溜的仙草酿。
东西不多,看着是要收摊的样子,也是,太阳马上就要下山了。
“来一筒仙草酿吧。”
宋延年掏出最后几个铜板,买了一竹筒的仙草酿。
因为马上要收摊回家了,老太往仙草酿里头多搁了一勺糖汁,吃起来滑滑甜甜的,又带着一丝青草香。
宋延年:滋味很是奇特。
他又拿起竹筒喝了一口,吸溜溜的将这仙草冻咬下一口。
老太收拾着番薯炉锅,一边和宋延年搭话。
“是不是吃不惯?”
宋延年又吃了一口,“还行,凉凉滑滑的,很好入口呢。”
老太递了根番薯过去,“给你,自家种的不要钱,我要收摊回去喽,免费送你一根。”
宋延年接过:“多谢老太了。”
可能做生意的都比较能说话,就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卖仙草酿的老太就絮絮叨叨的和宋延年说起了闲话。
“书生乘船的时候注意点儿,这码头啊,最近不是很太平。”
宋延年侧头,投过一个疑问的眼神。
老太神神秘秘的,她半眯着眼,压低了声音。
“这溪陵江有鬼船!”
宋延年:……
老太见宋延年的表情,以为他不相信,连忙接着说道。
“嗐,你别信,老太我吓唬你个娃娃干嘛,镇上好几个人都见过。”
“可怕着嘞,那艘乌篷船在浓雾过后,会突然的出现在河面上,然后一个戴着斗笠……”
老太的声音戛然而止,宋延年顺着她的视线看向江面,只见张老大头戴黑色帷幔的斗笠正等在河岸边,乌篷船在河面上漾起点点水纹……
宋延年:这算是说鬼鬼就来吗?
老太眨着一双老花的眼睛,嘴里喃喃:“……刚才没看见有船来啊。”
宋延年:……
他信誓旦旦又铿锵有力的胡说。
“有呢,这船一直都在,刚刚我挥了手,他才朝岸边驶来,老太你忙着做事才没有看见。”
老太看宋延年:“是吗?”
她刚才有这么忙吗
宋延年斩钉截铁:“是!”
在看着宋延年牵驴上船的背影,岸边的老太对自己的眼睛产生了怀疑。
难道真是她的花眼又严重了?
……
宋延年牵着毛三寸上了老张的乌篷船,他一边往甲板上卸行囊,一边笑骂船老大老张。
“你装人也装的像一点啊,瞧你把老太太吓的……”
船头老张抬头,露出一张青白带着刀疤的脸。
乌篷船行驶在溪陵江的江面上,船行很快,耳畔里都是哗哗哗的流水声。
鬼老张撑着篙,身影明明灭灭,青天白日的让人看了无端心寒,空中偶尔传来的一声鸦啼,更为这气氛添上了一丝阴森。
宋延年却是习以为常了,他一边替老张描补着身上的符文,一边唠嗑,还没聊几句,他就停了手中的动作。
“什么,你大嫂还没死心啊,她要将小翠许给村东瘸子?”
宋延年停住手,他恨铁不成钢的瞪着老张,真是白长了这么一张阴森的鬼脸,吓唬人都不会。
“这事都好几个月了,你还没有解决吗?”
“去,你今天夜里就飘到她屋里,就这样看着她,对,你也什么都甭说,就这样死死的盯着她看,到了鸡鸣三更时候再离开。”
“我就不信了,你这样连续去几天,吓她几日,她还敢卖别人家的女儿?”
如果真的敢,宋延年也是佩服这人了。
鬼老张一张鬼脸好似都羞红了,那是他大嫂,这样直勾勾的看着,怪不好意思的。
宋延年剜了他一眼,迂腐!
“再迟点你女儿就没了,儿子也没了。”
老张的儿子他见过,那是个烈性子的孩子。
鬼老张还是很怕宋延年的,再加上忧心女儿儿子,当下决定听宋延年的,今晚就登他家大嫂的门庭,好好说道说道。
乌篷船很快就到了小源村渡口,宋延年燃香插地,请鬼老张享受香火后,这才牵着毛三寸溜溜哒哒的往家中走。
此时不过是黄昏时分,太阳落到山的另一头不见踪迹,天光却未暗,整个小源村披上了一层柔和的黄衣,看上去温暖又温馨。
宋延年站在村口,他心下升腾起一股满足,这就是家的颜色啊。
遥遥的村子里飘起几缕炊烟,不时有女子拉长了声音呼唤自家玩耍的小儿归家。
暮色,炊烟,田埂,……小儿,最近于画画一道兴致正浓的宋延年看着这宁静的乡景,只觉得灵感如潮水一般涌动……
他走到自家院门口,中气十足的朝里头喊道。
“爹,娘,我回来了。”
江氏正在灶间准备饭食,听到这话,一时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待宋延年又喊了一声,这才确定真是自己儿子回来了。
她连忙扔了手中的铲子,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
“哎,延年回来啦?”
宋延年一下跳到江氏面前,绕着他娘走了一圈,不无得意道。
“娘,你快瞧瞧,我有什么不一样了。”
江氏拉住他的手,柔声道,“让娘看看,唔,长高了。”
宋延年摇头,“不不,不是这个。”
他亮出自己的秀才文牒,“我现在是秀才公啦,高兴不高兴。”
他前些日子又写了信回来,信里说了考上秀才的事,但他估摸着信可能还没到,江氏他们应该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果然,江氏听到这话,脸上浮出惊喜的表情,她欣喜的摸了摸那秀才文牒,欢喜又感慨。
她看了宋延年大半天,最后才颤抖的说出一句话。
“我儿出息。”
这是好消息,宋延年可不想看到他娘哭,当下牵着他娘的手来到门口。
“娘,这是我买的毛驴,赶考路上都是它驮我去的,它叫毛三寸。”
“来来,三寸,这是我娘。”
江氏见宋延年一本正经的将自己介绍给这头毛驴,一时间哭笑不得,方才那想哭泣的心情也没有了。
宋延年一边和江氏唠叨着话,一边将行囊从毛驴身上卸下。
“府城可热闹了,我给大家带了好些府城里的东西,一会儿娘帮我分分。”
两人说话间,宋四丰也回来了。
宋延年转头看见他爹,眼睛一亮,喊了一声爹,几下就跳到他爹身上吊着。
宋四丰掂了掂宋延年,朗笑道:“哟!我们家延年回来啦。”
“你刚才说要分什么,爹也看看!”
……
夜里,一家人是在上房爷爷奶奶家用晚膳的。
老江氏见了宋延年亲香的不行,搂着直喊乖孙瘦了瘦了。
她亲自活了面粉,又去自留地里摘了新鲜的蔬菜做油炸小丸。
丸子香酥小巧,宋延年一口一个,在江氏没注意到的时候,他就吃了小半碗。
江氏连忙拦住:“不能再吃了,这东西上火。”
老江氏坐在上头乐乐呵呵的,“没事,孩子爱吃就让他多吃一点,瞧他瘦的。”
她转头对宋延年道,“别怕,想吃就吃,奶奶锅里还给你熬着绿豆汤,一会儿回家前喝上一碗败败火。”
宋延年朝他奶奶笑,“还是奶奶疼我。”
吃完饭,爷爷宋友田拍板,“延年这孩子争气,考上了秀才,咱们做家长的也不能吝啬。”
“四丰呐,一会儿到你娘那儿拿几两银子,别的不说,席面咱们也要整治几桌吧,让大家伙儿都高兴高兴,咱们老宋家,这还是头一次出了这么出息的读书人呢。”
江氏连忙要拦,“爹,延年还是孩子,整治席面这事太铺张浪费了。”
宋四丰虽然心中得意,但也不想太过高调,他觉得这样对孩子不好,给孩子的压力也大。
“是啊是啊,延年这孩子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不急在这一时。”
再说了,也不是人人都愿意看到他家过得更好,恨人有笑人无,人心这事很难琢磨的。
最后在宋四丰夫妻两人的劝说下,上房老两口才罢休。
老江氏退让一步:“席面不摆可以,但咱们自家人得煮上几碗,杀一头猪热热闹闹下。”
事情就这么定了,家宴就定在了后日。
回家的路上,宋延年开口和宋四丰说道。
“爹,杀猪的话,咱们可不可以不要买三伯家的猪啊。”
宋四丰:“为什么?”
他们家今年没有喂猪,要杀猪的话肯定得外头买,既然都是买,哪家买也没啥区别。
宋延年:“他家的猪臭。”
宋四丰不以为意:“哪家猪不臭,猪都那股味儿。”
就因为这东西味儿大,埋汰肮脏,他和珍娘才没有养这玩意儿的。
宋延年无奈的瞥了他爹一眼,真是的,非得让他将话说得这么明白么。
“三伯他家不讲究,我都看过了,他家的猪是养在圂厕里。”
“猪食人粪,我才不要买他家的猪。”
这辈子都不吃。
宋四丰:……
破案了破案了,他就说他儿子这样不挑口,吃啥都觉得可口的人,为啥每次过年在上房都不吃猪肉,感情这是嫌弃宋三丰家的猪啊。
宋四丰将银子拿出递给宋延年,“行,那你自个儿去挑,挑中了哪家就买哪家的。”
宋延年拖长声音应了一声。
第二日清晨。
一大早的宋延年就去了大虎家,要拖大虎出门帮他看猪挑猪。
大虎已经是个半出师的屠夫了,他个子高高大大的还有一身腱子肉,和他爹张屠夫很像。
只是站在那里就有一股彪悍的气质,眼神好似都带着杀气。
听到宋延年的来意后,大虎将砍刀往砧板上一砸,那砍刀就立在上头微微颤动,发出金属刀器的嗡嗡声。
“算你找对人了,这十里八乡的猪好不好,就没有我大虎不知道的。”
“走走,我带你挑猪去。”
宋延年:“大虎,咱们先说好了,我不要养在圂厕里的猪。”
大虎大笑,“放心放心,我也不收这样的猪,也就你三伯还这么不讲究。”
大虎果然靠谱,宋延年看着那干净的猪圈,以及肥瘦均匀的大猪,满意不已。
家宴上,宋延年总算敢用筷子夹肉吃了。
酒憨处,宋三丰拎着酒瓶子和酒杯晃到宋延年面前。
“延年呐,三伯听说了,秀才公可以免纳税粮,到时三伯家的地,就挂在你的名字下面好不好。”
宋延年还没有说话,老江氏砰的一声砸了个酒杯子到宋三丰身上,她张嘴就骂自己的这个儿子。
“你这傻牛不知角弯的东西,喝了几口酒就啥话都敢往外讲了?”
“延年,你不要理你三伯。”
宋小聪连忙搀着自家爹回房,“爹你醉了,快回房歇歇。”
……
散宴后,老江氏特意留下宋四丰谈话,就怕他心里有疙瘩。
宋延年和江氏先一步回去了。
路上,宋延年告诉他娘,除了见官不跪,免除徭役,以及三伯说的免交税粮,只要他上府学时月考成绩好,每个月还能从衙门领一些补助。
“听说每月米六斗,银一两。”
江氏:“辛苦我儿了。”
这考考考,好像都看不到头似的。
第77章
清早,阳光在绿叶的露珠上折射出斑斓的色彩,小源村宋家院子里,宋四丰敲了敲宋延年的屋门,开口唤道。
“延年,你好了吗?咱们差不多得出发了。”
敲完门,宋四丰往后退了两步,他看着这上了门栓的木门,想起小时候和他同住一屋的儿子,心里酸酸涩涩的。
唉,这儿子长大了,当爹的心里咋这么不是滋味呢。
宋延年:“来啦来啦。”
他一边应着话一边推门走了出来。
随着木门的一声吱呀声,宋四丰也整理好了心情,他唠叨儿子道。
“一天到晚磨磨蹭蹭的,昨儿晚上不是和你都说好了吗,今天咱们要去镇上拜访童先生和小褚,你考上秀才,咱们得去谢谢人家。”
宋延年:“……爹,儿困啊。”
他这考完试看完榜就一路往回赶,回来后又忙着家宴以及招呼登门恭贺的乡亲,今日天气凉爽,难免贪睡了两分。
宋四丰看着自家儿子惺忪的睡眼,心里也是心疼不已。
“儿啊,咱们就今天再忙活一天,明天你好好睡,爹不让大家来吵你。”
宋延年自然不会反对,他洗漱完吃了个简单的便饭,就往院子里走。
院子空地上摆了两个满满当当的大箩筐,箩筐还用麻绳扎好,他爹宋四丰正杵着一根粗扁担,站在箩筐旁等着他。
宋延年惊诧,“爹,要带这么多东西吗?”
“先生该吃不完了。”
他走到箩筐旁绕着筐走了一圈。
这两大箩筐,粗粗一看,有半扇的猪肉,一只小羊羔,活鸡活鸭各两只,还有一些往年攒下的毛皮。
靠门的那个大箩筐里头居然还塞了一条刚刚去鳞挖肚的大活鱼,鱼很鲜,尾巴上的肉还微微跳动着。
宋四丰瞪他,“哪儿多了,你这孩子啥都好,随我,就是抠门这股劲儿随了你娘。”
“这可是给童先生的谢师礼,东西少了像啥样儿。”
抠门的宋延年:……
他肩上还背着书笈,里头搁着一套贺潮先生的珍本,这可是他跑遍了府城大大小小的书肆,才凑到的完整一套。
宋延年不服气:“我哪儿抠门了,我也准备了先生的礼物。”
宋四丰摆手:“我知道,就那几本书嘛,这有啥好的,不能吃又不能喝,不够不够,还是爹这两箩筐的东西实惠,你那几本书啊,就当做添头吧!”
宋延年:……
他难以置信,贺潮先生的书当添头?
这话可不敢说给旁人听,要知道这贺潮先生可是前朝的一位文学大家,是众多学子的梦中人。
童先生更是迷弟中的迷弟。
宋延年当然不能和他爹吵,他叹了口气,认输道。
“是是是老爹,是我抠门了,我想的不如你周到,咱们走吧,迟了这些鱼肉该不新鲜了。”
宋四丰听到这话,顿时像是得到了什么重大的提醒,只见他几下走到宋延年面前,朝他伸出手心。
“儿啊,快快拿出你的那颗冰珠子,让珠子好好冻冻咱们这两大筐的鱼和肉,天气这么热,肉不新鲜吃了可是会闹肚子的。”
宋延年:……知道天气热还准备这么多的肉食!
他掏出那颗珠子,暗道他爹还挺能够现学现卖的,昨天刚听了他讲的院试的事情,今日就想出了用珠子冻鱼肉的法子。
……
褚家义塾,童先生正在学堂里给孩子们讲课,朗朗读书声充斥着整个义塾。
宋延年带着他爹先将两筐的谢礼拿到义塾厨房,那儿帮厨的婶子会帮忙处理。
接着两人便在书房门外等待,约莫过了两炷香的时间,童先生便来到了书房。
宋延年连忙起身作揖,“先生。”
宋四丰有些紧张,他朝童先生笑笑,口中也喊了一声先生,接着就是一连串的感激话。
“延年这孩子,这几年多赖先生教诲了,先生您将他教得很好,我和他娘对您都感激极了。”
“嗐,我就是乡下人家,也不懂得怎么说话。”
童先生连忙扶起宋四丰,开口道。
“客气了客气了,孩子出息,咱们做长辈的心里都高兴。”
他说着就笑了起来,一张黑瘦的脸上,展露的是难得的开颜。
童先生转头对宋延年温声道。
“延年,我听到县衙里传来的消息了,你这次又是案首,算上前面的县试和府试,咱们延年也是小三元了。”
“别看这小三元前头还有一个小字,但它也是很难得了,我估计着下次修订县志的时候,延年的科考经历,也是能够记上一笔的。”
他们乐亭县只是个小县,文风并不是太盛,这难得的出了个小三元,县令大人也高兴着呢。
宋四丰听到这话,更是欢喜了。
童先生开怀又慰藉,转身从柜子里拿出茶叶,要替两人泡一壶清茶。
宋延年连忙接过茶罐子,“先生我来吧。”
他寻了茶壶和炉子,发现壶里的水并不多了,转身对两人打了个招呼,就去灶间打水去了。
宋四丰和童先生目送宋延年的背影。
童先生感慨:“一眨眼,延年都考上秀才了,时间真快啊,他第一天来义塾的样子我还历历在目。”
“那时我就想,这是个读书的好苗子。”
童先生感慨一番后,叮嘱宋四丰一定要支持宋延年继续举业。
“他天资高又有悟性,最关键的是,他自个儿心里有数,万事沉得下心,这才是最难得的……”
童先生说了很多,宋四丰听得心潮澎湃,最后应了一个长长又朴实的“哎~”
喝了茶水后,童先生又指点了宋延年一番功课,告诉他要戒骄戒躁,未来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要知道,这秀才才是读书的开始。
宋延年一一应下,并且和先生说了他要去府学求学的事。
童先生:“去吧,先生盼着你越来越好,有朝一日能够蟾宫折桂。”
宋延年慎重作揖:“定不负先生的期盼。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半个时辰已经过去了,童先生学堂里还有学生要忙,宋延年起身和童先生告别。
童先生:“行吧,今日就先到这里了,我送你们出去。”
他送宋四丰和宋延年出书房,三人朝大门走去,义塾院子里摆着好几口的大水缸,宋四丰不禁多看了两眼。
童先生看出了宋四丰的疑惑,他捻了捻胡须,笑着解释道。
“近来安同镇少雨,气候闷热又多发蚊虫灾害,义塾里多是孩童,孩童皮嫩,蚊虫最爱叮咬他们,大家伙儿苦这些蚊虫久矣。”
“老夫便叫人搬来几口大缸,养上几只青蛙,这蛙鸣虽然吵闹了一些,但治这些蚊虫却颇有奇效。”
宋四丰恍然。
谈话间,三人就到了义塾大门口,宋四丰和宋延年告别了童先生,便出发去褚府。
褚府的门房拦下了来访的宋家父子,并且告诉他们不好的消息。
“我们家老爷月前过世了,少爷在山上结庐守孝,现在府上没人。”
宋四丰和宋延年相互对视了一眼,宋四丰连忙询问道。
“不知褚老爷葬在哪座山头,我们想去山上祭拜一番,奉上几杯酒水,聊表心意。”
门房为难:“可是少爷说了,不见外客。”
宋四丰和宋延年只得罢休,宋延年将礼物留了下来,便离开了。
因为这个消息,两人回去的路上都有些沉默了。
两个月的时间说快也很快,转眼就到了要去府学求学的日子。
宋延年告别了亲人,背着书笈独自一人朝府城方向去了。
到了码头,宋延年谢过鬼老张,老张的船只在江面上似纸张一般,连人带船燃为一缕青烟,转眼江面上就没了踪迹。
……
琼宁府城。
才到琼宁州城的第二日,宋延年就准备出门去府学办理入学事宜。
王昌平倚在门上,他大大的打了个哈欠,语气懒懒散散。
“这么早啊,过两日再去吧,你这一路风尘仆仆的赶来,也不休整休整。”
宋延年正低头查看文书是否带齐,听到这话头也不抬的应道。
“不了,做完这事再歇也一样。”
他抬眼看了王昌平一眼,盯着他那厚厚的眼下黑影,忍不住劝道。
“倒是昌平兄你需要好好歇息一番了。”
王昌平神态虽差,精神却极为亢奋,他听到宋延年这话却是不赞同了。
“我哪能歇哦,这书肆老板还等着我的文稿呢。”
他想起那日书肆老板看了他的书稿惊为天人的一幕,心里是自豪又得意。
喜滋滋。
“延年兄,我和你说啊,我的话本子卖的可好了,我听书肆的老板说了,接下来他们还会再印一版。”
他意犹未尽,“这自己赚钱的滋味就是好啊。”没见银扇最近,对他又好了许多嘛!
王昌平腰板挺直,扬眉吐气,他还能再肝上一个月。
宋延年:……“那恭喜昌平兄了。”
宋延年去府学里办完手续,路上经过望火楼,今日正好是张铭当值,张铭热情的邀请宋延年空了到他家里一聚。
宋延年:“明儿你在家吗?”
张家托他带了一些家乡的特产,他原本也就打算这一两日到张铭家里拜访一番。
张铭想了下排班,“明儿我是日班,得戌时才归家。”
宋延年:“那我明日差不多时辰了,再来这儿寻你。”
他还不知道张铭府城的家在哪里呢。
张铭畅笑,“成!明儿我让宝珠她娘多准备些肉菜,咱们好好的唠嗑唠嗑。”
第78章
十月的琼宁已经有些凉爽了,特别是夜里,一阵风吹来,吹落树上本就摇摇欲坠的枯叶。
张铭顶着满天星光回到家时,林氏正打着一盏风灯守在门口,月色下林氏的身影单薄极了。
张铭几步上前,他拎过林氏手中的风灯,一边往回走一边说道。
“哎,最近天有些转凉,特别是夜里,你就不用特意等我了。”
林氏笑眯眯的应下了,张铭看了她一眼,知道她虽然应得干脆,但是到了他下一次夜班归来,她还是会像现在这样,打着一盏灯等在门外。
张铭心下酸胀,却又有一股说不出的开心,就像是那藤蔓,枝枝绕绕的缠上心头。
他一把抓住林氏的手,入手果然冷冷冰冰。
林氏连忙将手往回缩,她笑了一下,“其实也不冷。”
张铭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就算要等我,也要多加一件衣裳啊,你要是病倒了,还有谁来照顾我和宝珠啊。”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替她搓了搓,问道,“有没有好一点。”
林氏心头漫上一丝甜蜜,她笑道,“好了许多了。”
张铭晚饭没吃多少,此时正是肚饿时候,他扒着饭,顺便告诉林氏他明儿会领一个客人回来。
林氏拿着一把剪子,将那灯芯剪了剪,让油灯更亮一些。
听到这句话,林氏转头:“那我多备点酒水,咱们这街上新开了一家酒肆,我看往来人颇多,生意颇为红火,明儿我去沽两壶回来。”
张铭摆手笑道:“不用不用。”
“明儿这客人不喝酒,你一定想不到吧,是四丰叔公家的延年要来。”
“再过两天他就要去府学求学了,咱们老家爹娘托他带了些家乡的山珍,我今儿在望火楼里碰到他了,刚好邀请他来家中做客。”
想到老家的婆母,林氏心里还是有丝怨恨的,但张铭却是个好的,当初婆母和大姑姐要给张铭塞丫头,他也都拒了。
这几年家里只有宝珠一个女儿,张铭也不见抱怨,随着宝珠会说的话越来越多,人越来越懂事,一些事林氏也慢慢的放下了。
张铭偷觑了她一眼,心里叹了口气,他这夹在中间的男人哟!
真难!
林氏收拾好心情,替宋延年考上秀才感到欢喜。
“转眼间,延年都是秀才公了。”
张铭也觉得神奇。
“谁说不是,那时领着他们父子两个回家借住,我怎么也没想到,那小孩能这么的有出息。”
林氏笑吟吟,“你也不差啊,现在都是琼宁的武侯了,手下不也有几个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