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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扇:……
瞎说啥,瞎说大实话呗。
他鼻腔里出气,气哼哼的:“公子你啥都好,就是老爱口是心非。”
王昌平:“哎,你还来劲儿了是不是!”
宋延年笑着对银扇招手,“银扇过来。”
银扇撇了撇嘴,丢下王昌平不管,噔噔噔的跑到宋延年跟前。
“宋公子?”
宋延年笑着将手中的食篮递给他。
“你们吃了吗?里头都是知味楼的招牌菜,味道还不错,要是还没有吃的话,放灶里稍微温一下,夏日天虽热,但这肉菜倒也不敢吃生冷的,容易闹肚。”
银扇喜滋滋的哎了一声,拎过食篮就去了灶间。
宋延年几步走到屋檐下,撩开衣摆跟着坐在屋檐下的木板上,他侧头。
“昌平兄,再考虑下举业的事吧,说真的,你现在学识不错,只要不出错,考个秀才是可以的。”
“别守在白马河等了,没有结果的。”
王昌平拿着汤匙的手顿了顿,片刻后才继续舀起一勺送入口中,嘀咕道:“瞎说,我哪有等啥!”
“考试的事再说吧。”
他转移话题道:“这鹿鸣宴吃不完还能打包?”
宋延年见他不想提,也跟着他的话继续说下去:“是是,毕竟不能浪费。”
王昌平觉得手上的冰饮都不香了,“合着你和良宽兄出门吃大酒楼,就给我们带点剩菜剩饭啊,你的良心呢?”
宋延年笑了起来:“好了好了,不捉弄你了。”
宋延年将知味楼的貔貅一事说了一遍,这是他之前答应过昌平兄的,要是遇到神鬼一事都和他说说。
昌平兄管这叫做灵感的激发。
“你和银扇就放心吃吧,都是知味楼大厨刚刚颠锅现煮的,干净的很。”
王昌平来了兴致,追问道:“那小二牛贵为啥这样做?”
宋延年站起来抻了抻身子,“不是泄愤就是为财。”
不管为了啥,这事一做,他以后想再有财运那是痴人说梦了。
貔貅可不是好性子的瑞兽。
……
又过了两日,府衙里来人通知,说是新晋举人可以领牌坊银和衣帽银了。
银子不多不少,也就三十两白银,宋延年领完银子出来时,正好看见白良宽和一秀才打扮的人正站在杏树下小声交谈着。
白良宽紧抿着唇,面色有些不痛快和犹豫。
“良宽兄,发生什么事了?”
宋延年走了过去,他问完也对旁边的人点了点头致意。
“白兄,那我就先走了。”见有外人在,那生员张了张嘴没有再继续说话,垂头就走了。
待人走远了,白良宽才告诉宋延年。
“这平秀才和我是一个私塾里开蒙的,这是他第三次参加乡试,他运道差了那么一点儿,最终上了副榜。”
宋延年想了想名单,姓平?那应该是副榜第三名。
白良宽:“他来找我借银子。”
宋延年看了他们两人手中的牌匾银和衣帽银,“……你借了?”
这银子可都还没有焐热呢,就有人惦记上了?
白良宽:“没,我不想借。”
他拒绝的话还没多说,宋延年就来了,借钱的平秀才面皮薄,见有其他人在,自己也就走了。
宋延年:“不借就不借了,你愁眉苦脸干嘛?”
白良宽:“……我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平兄他借钱也是想去府衙里将自己的卷子买回来。”
宋延年一听这话顿时明白了。
乡试落第举子可以出五两纹银向官府买卷,平秀才要是出了这笔银钱就可以买回自己卷子的副本,也就是誊卷官誊写的那份卷子。
这份卷子可是对落第举子可是有大用途,上面有同考官的批文,像平秀才这样上了副榜的,文章定然做得不错,同考官就会在上头写一个“荐”字送往主考官和副考官手中审阅。
所以,上头还会有正副考官的批文。
这批文对平秀才下一次的举业大有益处。
白良宽问道:“延年兄,你比我有主意,你说我要不要借呢?”
宋延年瞥了他一眼:“凭心而动,随心,随性,随缘。”
白良宽吐槽:“……这说了和没说一样。”
宋延年无所谓,这事本来就不该问他,又不是朝他借钱。
……
回到白马河,宋延年将捷报抄录了几份,分别往家中和童先生,褚师兄那边寄去。
报喜的信寄出后,他这开始准备归家事宜。
这日接近晌午,宋延年正在收拾行囊,府学和同窗好友那边,他都已经辞别。
王昌平敲门:“走吧,咱们去知味楼吃一顿。”
“这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够再见到延年兄了。”
这年头车马慢,往来都靠信件,王昌平突然有种怅然浮上心头。
大家都各奔前程,就他还留在原地,也不知道自己的等待还值不值得。
宋延年:“不去,吃不起。”
这知味楼往来都是富商权贵,那可都是不差钱的主,随随便便吃一顿就是好几两银,他才不要去吃。
王昌平:……
书里说得对,人的悲喜并不相通。
他瞪了宋延年一眼,撑开折扇:“我请客。”
宋延年立马丢了手中的行囊几步就往外走,同时呼唤银扇。
“银扇走喽,去知味楼吃饭,你家少爷请客。”
银扇中气十足的应了一声:“哎!”
王昌平:……
他望着眨眼就在院子外头,笑得开心回头等他的两人。
好气!他的惆怅就是浮云!
三人走到知味楼大门口,唐掌柜眼尖,一下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宋延年,他立马起身迎了过来。
“是宋举人啊,快快,楼上有厢房,快请上座”
……
一顿饱食后,结账的时候唐掌柜死活不肯收下饭银。
“您帮了我大忙了,哪里还有收您和友人银子的道理。”
“那牛贵他就是个坏胚子,洒金街街头新开了一家酒楼,那家掌柜心脏得很,他不好好琢磨琢磨自家酒楼的菜品,整天净整一些歪门邪道。”
“也不知道他打哪听来的消息,知道我家貔貅大人不同寻常后就花了五两银子找了牛贵,那牛贵见钱眼开,忘恩负义,他居然拿沾了血污的脏布擦咱们的貔貅大人。
说到这,唐掌柜一脸心痛的表情。
“嗨哟,可怜我家大人,昨儿梦里祂一掌盖向老头儿,那掌心金光赫赫,老头儿这才注意到,之前的梦里祂身上的金光都比较薄了。”
“遭大罪了遭大罪了!”
那边貔貅在红木桩上绕了绕,张嘴又吞吃了一口四方财,低头见自己身上的金光又盛一分,这才摆摆头。
“哼!老头儿知道就好!”
宋延年看了一眼貔貅,笑道,“掌柜的,你还是收了吧,不然你家貔貅大人要生气了。”
拒财可不是貔貅的习性。
唐掌柜:“啊?那……那我就少收一点吧。”
他亲自去灶间打了一碗清水过来,问道,“宋举人您瞧这水可还行?”
这清水可是他大清早的就去风白山取的山泉水,差点没把他累坏了。
宋延年见只是一瞬间,貔貅就将那山泉精华吞入腹中。
貔貅:“尚可尚可,入口甘甜又带着一丝清冽。”
“你告诉老头儿,以后的供奉都按这规格的来。”
宋延年转述。
唐掌柜双脚打颤,“是……天天吗?”
宋延年点头。
唐掌柜两眼发晕:他的老腰老腿哟!
貔貅愤怒的踩得脚下金光银光四溅:“老头儿这是什么表情,敢情他对我遭罪的心痛就是嘴里说说吗!”
宋延年:“……稍安勿躁!”
他将貔貅的话又转达给唐掌柜。
唐掌柜抹泪:“没,老头儿就是替大人欢喜,大人难得吃到一口可口的。”
“左右老头儿家里的大孙子每日无事,便让他替大人效这犬马之劳吧。”
貔貅蹲坐下来。
这还差不多。
第98章
行船走马三分险,七不出,八不归,三、六、九、利出行。
九月九这日,张铭起了大早,他冲为他忙活早膳的林氏喊道:
“对付着吃几口就行,一会儿我要去琼宁码头,延年今天要回小源村了,我得去送送,顺便给娘和四丰叔公他们带点府城的特产。”
林氏应下。
“宝珠,过来帮娘端下菜盘子。”
“好嘞!”张宝珠颠着双丫髻,噔噔噔的就跑了过去。
堂屋里,张铭仔细的检查东西是否落下,林氏和张宝珠端着食盘过来时,他都还没有打包清楚。
林氏一边往桌上搁菜盘子,一边关心的问道。
“东西没有落下吧。”
张铭:“我再看看,还没看完。”
林氏布筷子,抽空还摸了摸儿子有些红的小脸:“延年怎么不在琼宁多玩两日?”
“过几日文昌庙举办庙会,到时可热闹了,我还想唤上延年一起。”
“你是不知道咱们家这两只皮猴有多喜欢他,回回来都亲热的绕前绕后,就跟一根尾巴似的。”
“还要喊他延年哥哥。”
张铭:“可不敢叫哥哥,辈分乱了!得叫小叔公。”
林氏嗔道:“说啦!怎么没说!你闺女儿子应得好听,下回照样不改,一口一个延年哥哥叫得可欢了。”
旁边张宝珠插嘴:“就是哥哥!”
“小叔公都叫老了!”
就连一直低头玩藤球的张哲也抬着头跟着道,“哥哥好看。”
林氏好笑:“你还知道啥是好看啊!”
张铭:“怎么不知道,他又不是没长眼睛,就延年那模样,谁看了不说一声这后生模样生的真俊。”
他停了手中的动作:“让我想想,这读书人都怎么夸人的,唔,积石如玉,列松如翠……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啧啧,这又是树又是月亮的,光听我就觉得美的不行。”
林氏听到这噗呲一声笑,“行啦,你就别酸啦,大老粗还咬文嚼字,怪模怪样的!”
张铭将捎带给自己老娘的那袋特产用布绳扎好,继续道。
“延年今儿回去也好,庙会人多又混杂,延年陪你一块去,你肯定使唤他帮你看家里这两个娃娃,他哪里还能够好好逛庙会?”
“就顾着看孩子去了!”
林氏瞪眼:……
“瞎说什么!我是那样的人嘛!”
“有去的话,你当然也得跟着一起去,有我们两人在,看孩子的活哪里就需要用到延年?”
“再说了,咱们宝珠现在懂事了这么多,她还能帮我照顾小的,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张铭:“……是是是,娘子,是我失言了。”
林氏又瞪了他一眼,呼出心里一口郁气,这才将视线调到旁边的八仙桌上,张铭在上面摆了要送的特产。
海鲜干货、布匹以及各类糕点,零零碎碎的摆了一桌子。
林氏不禁咂舌,“这……这都是给四丰叔公的?礼厚了吧。”
东西不是多贵,算下来也得几两银。
她瞥了桌上另一包的行囊,那是捎给小源村公婆的。
要是她家婆婆知道张铭送给她的礼,还不如给村里一个不沾亲的叔公来得厚实,估计得气得三天吃不下饭了。
林氏随手扒拉了两下:“你这礼送的厚薄不一,你老娘知道了得念叨了,事先说好了,这礼可是你送的,不关我事。”
张铭:“不给她知道就好了。”
他瞥了林氏一眼,觉得自家这婆娘生了儿子以后胆儿都大了,按以往来说,她就算心里对老娘不痛快,也会称一声娘。
现在倒好,回回直说你老娘,听了怪不痛快的。
张铭摇头:唉,女人吶!
他娘说要给他买丫头这事都多久了,媳妇现在还介怀在心里。
“爹,给!”张哲捡起地上掉落的一包蛏干递给张铭,他的脸因为玩藤球,热得有些红扑扑的。
张铭接过蛏干,里头都是温情,“哎!谢谢咱们哲哥儿了。”
算啦,和自家婆娘计较啥。
反正家里老娘媳妇隔得远,就是想吵也吵不上嘴,他要给老娘买东西时,婆娘二话不说也会松手给钱。
已经可以了!
自己排解了自己后,张铭又塞了一块鹿肉干到包裹里。
“要不是怕延年捎带不下这么多东西,我还得再添一些。”
……
简单用过饭以后,张铭香了下自家小儿肉肉的小脸,又揉了揉闺女的头顶。
“爹出门了,你们在家好好陪着娘,不要惹娘生气,知道吗?”
小儿子拉长声音:“知道~”
闺女宝珠直接将张铭推到门口:“知道知道,老爹就是爱瞎操心,快去快去,事情做完早点回来。”
她停了停,又添了一句。
“我和娘还有小弟都在家里等你。”
林氏走上前爱怜的摸了摸宝珠的脑袋瓜,低头没有说话。
……
琼宁码头。
张铭:“这袋给我娘,这袋给四丰叔公,延年不要记错了。”
宋延年看着地上这扁担挑来的特产,瞪大了眼。
“不是!给大嫂的就算了,你给我爹买这么多东西干嘛,他给你寄银子了?”
败家老爹!
张铭:……这人情可不能被四丰叔公抢走。
“不是,是我买了送他的,都是琼宁的一些特产,不值什么钱,就是心意罢了。”
宋延年疑惑了。
他低头看地上一大一小的行囊,两包都不小,大的还是给他老爹的。
老爹和张铭是挺要好,但再要好也不该赶超人家老娘啊。
张铭踟蹰了片刻,左右船还没有来,他就开口讲述了缘由。
“嗐,其实这礼说是给四丰叔公的,其实是我想给你的谢礼。”
宋延年:“谢礼?这话从何说起。”
张铭想起前段时间的扎火囤案子,依然有些心慌肉跳。
差一点他也上钩成为别人的猎物了。
“你还记得吗?丽娘怀哲儿之前你去过我家,你给我们算的后来都应验了。”
“你说贪狼星居北主家有好运,命理一事还真是神奇,它确实是这样,有一段时间我的运道好的不得了,那些案子别人找不到线索,我跌个跤,买个东西,莫名其妙就能找到破案的关键。”
“这两年我侥幸建了几个功劳,得了赏银又得了府衙大人的青眼,现在管的片区更大了。”
一切就像是有神相助。
他以前做梦都想不到自己能有现在的成就,他就是码头扛包的力工,还算半入赘的赘婿。
所以他一直以来矜矜业业如履薄冰,就怕一个行差踏错又打回了原形。
宋延年看出他的不安,安慰道:“虽有运势相助,但这功劳也都是铭哥儿你自己挣下的,不用忐忑。”
张铭抹了把脸,“那时你叫我万事多多思量,小心桃花劫,我还有点不痛快。”
“现在想来,多亏了延年你这句话,我才避开了这一劫。”
桃花劫应了?
宋延年仔细的看张铭的面相,尤其是夫妻宫的位置,果然有一丝细微的纹路好似皲裂,隐隐还有晦涩之意。
然而子女泪堂却又有暖光,暖光莹莹拂过夫妻宫,正慢慢的消磨去那丝晦涩之意。
宋延年瞥了张铭一眼,会记挂小家和孩子,还算有良心。
“这劫来势汹汹,隐隐有破家破财之兆,你要是没避过就得妻离子散,人财两空了。”
“……真准!”
张铭尴尬的笑了下,和宋延年说起前段时间的事。
“我们那条街上来了个周娘子,她自称是寡妇,盘了一个脚店卖点小酒和下酒菜,因为酒香菜好价格还不贵,我们哥儿几个散值了都爱在那儿小酌几杯。”
他也不例外。
周娘子独身一人,身姿绰约,性子又倔又柔弱,这样矛盾的气质,不免吸引了旁人的目光。
张铭沉默,不能否认自己曾经的心动。
这几年丽娘的心思都扑在一对儿女身上,前头有不省事的宝珠,后来又有了年幼的哲儿……除此之外还要操持家务,年节人情往来收礼送礼……
里里外外哪样不要操心。
对他这个大男人就难免疏于关心。
而这时,一个又有风情又时不时在自己面前露出脆弱一面的周娘子出现了,他难免多了几分在意。
“那段日子,我时常借故请同僚喝酒联络感情,去光顾周娘子的脚店。”
宋延年:……
他咬牙,光听都觉得气人,何况是当事人林氏!
“啧,铭哥儿你不惜福啊!”
“你媳妇这般好!你还抱怨上了?”
“对你少了关心?你是缺胳膊还是少腿了,这么大的人了还要别人关心。”
张铭垂头丧气。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现在想来,我也觉得自己真是欠揍的很。”
他话刚落,宋延年就打上他一拳,张铭一下就捂住了被打得位置,痛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宋延年:“你都说欠揍了,那就挨打一拳,继续吧。”
张铭龇牙咧嘴,这是手黑的主儿啊,位置刁钻,疼痛异常,他相信回去撩开衣襟保准没有痕迹。
他由衷的庆幸自己心里还是有丽娘,也有一双儿女呢,再加上这几年他一直记挂着宋延年说过的桃花煞一事。
在再一次看到丽娘提灯站在屋外大门等他时,他恍然惊觉,这段时间自己都做了啥混账事。
张铭自己又给自己摔了一巴掌,“嗐,我就是欠打!”
“后来我就没去那周娘子的脚店了。”
如果二子没有出事,这就是自己一场从未言说也从未行动的心动。
“前段日子,我手下的武侯二子出事了。”
张铭:“是我害了他,要不是我拖他去周娘子脚店喝酒,他也不会恋上周娘子,更不会中了她的扎火囤。”
谁能想到那柔柔弱弱的一个娘子,居然会是一条美女蛇,美人皮下是一口尖利的毒牙。
宋延年:“扎火囤?”
张铭点头:“我没有再去周娘子脚店,她就盯上了二子,二子没有太多防备,周娘子勾了他几次,他就晕乎乎的就跟着周娘子回家了。”
张铭都有些耻于继续说了,现在回想曾经的心动,都觉得就像是摔倒啃到臭狗屎一般恶心。
“两人成事后,突然冒出一个周娘子的相公,他凶神恶煞的带着几个壮汉,个个手持凶棍,直接将床上赤溜溜的二子逮了个正着。”
宋延年:……这画面有了。
抓奸在床,人赃俱获啊!
“然后呢?”
“二子理亏又怕被人发现私德不检点,周娘子的丈夫狠狠地从二子那儿诈了一笔银两,又逼着二子画了一张数额颇大的欠条。”
“周娘子相公来得急,去的也快,拿到银子和欠条就呼唤同伴了。”
张铭:“周娘子跟二子哭诉,说她家相公脾气暴虐好打人,她苦不堪言这才偷跑了出来,靠年轻时学的下酒卤味讨生活。”
“她和二子哭自己的不得已,二子相信了。”
宋延年:“……他傻了吧,这明显一伙儿的。”
张铭沉默,也不怪二子上当,那周娘子惯会作戏,没有去戏班子里唱大戏真是可惜她了。
那段时间二子时常魂不守舍,在一次抓捕汪洋大盗的时候更是犯了个大错,直接被贼人伤了小腿骨……
在家养伤没有月俸,二子自然还不上那笔子虚乌有的欠款。
周娘子的相公喊了几人,拿着棍子将二子家里值钱的东西一一搬走,还将上前阻拦的二子媳妇推倒地上。
张铭过去的时候,一个家破败得不成人样。二子那样七尺大男人正抱着头蹲地大哭,见了张铭更是膝行几步抱着他的膝盖哭嚎。
“头儿,我好悔啊~”
张铭这才知道二子和周娘子还有这样的瓜葛,他惊怒之下不免心生庆幸和内疚。
张铭看向宋延年:“差一点,要不是我记得桃花劫的事,又记挂着孩子和丽娘,及时悬崖勒马,我就是二子了。”
“前些时候,二子媳妇决定要和二子和离了,他们还没有孩子,和离书一签再无瓜葛。”
张铭心有戚戚,这真是好好一个家都破了。
宋延年拍拍张铭:“对你媳妇好一些。”
“都说人前显贵,闹里夺争,你走到现在每一步都不容易。”
张铭:“我哪还敢吶。”
却说二子和离后孤身一人无牵无挂,他思前想后怎么样都咽不下这口气,待腿伤好得差不多后,拿着一把尖刀就要去抹了周氏夫妻的脖子。
张铭:“还好被我发现了,不然又是一宗惨案。”
那一刻,过往碰到的案子浮上他的心头,奸情出人命,赌博出贼星,老话诚不欺人。
“我拦下二子,总觉得这周氏不是单单只算计了二子,所以我招呼了几个兄弟,跟了他们一段日子。”
“果然,他们又物色了一个肥羊,这次是家有悍妻的富商……”
“上大刑审问时我们才知道,他们这扎火囤的局,不单单在琼宁有好多户受害人家,在其他州府也算计过。”
“知府大人下令抄家,别看周家那宅子小,我们抬出两三抬白花花的银子。”
……
“这谢礼你一定得收着。”张铭将行囊放到毛三寸身上。
毛三寸脚矮了矮,不堪重负。
张铭摸了摸毛三寸的驴头,尴尬的笑道,“……哈哈,是重了一点,辛苦三寸了。”
宋延年瞥了一眼没有说话。
他现在不想和他说话。
“三寸走喽。”
……
风和日丽,船行顺风顺水,适宜归家。
飘飘荡荡的乌篷船很快就消失在水天相接的地方。
……
第99章 (捉虫)
乐亭县,小源村。
都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不信你问杯中酒,杯杯先敬富贵人。
这几日,穷乡僻壤的小源村可热闹了,以往十天半个月不见一艘船来,现如今河面往来的船只穿梭不停。
小小的码头满满当当的泊着乌篷船和扁舟,都快没有系绳的地方了。
送走最后一波亲朋好友,宋四丰走路似带风的往家中走。
田间的村民不断和他打招呼:“哟~咱们举人老爹送客回来啦?”
“不和贵客多聊聊?”
另一个村民插嘴,“刚才那是镇上褚家绣坊的掌柜吧,我小闺女出嫁时我上他家绣坊买过红布,那时见过他。”
“他送的礼真厚,一摞摞的绫罗绸缎,要知道当初我扯的红绸布,小半匹就花了一两半的银子,啧啧,四丰这是要发财了。”
“褚家?这我知道,他家生意做得大,安同镇上大半条街都是他家的,可不单单有绣坊。”
“听说新家主年龄不大,眼光却是老道的很,行事又有雷霆之势,前几年老家主过世后,几个倚老卖老的老掌柜看他年纪轻轻处处刁难他,结果被他狠狠修理了一顿。”
“现在各个都老实的很!”
“是个厉害的后生!”
“怎么,延年还和他们家大掌柜认识啊。”
宋四丰摆手,故作不经意道:“嗐,延年当初就是在褚家创办的义塾里开蒙进学的,他常年钻在书里苦读,上哪认识人家大掌柜啊。”
说完这句,他隐秘又得意的炫耀,继续道。
“就是那新家主是我家延年的师兄,两人可亲近了,那可是个大忙人,和咱们不一样。”
“他前段时间出远门谈生意了,这不,见自己实在来不了,还要特意交代家里的掌柜过来,客气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