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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孩子没有夭折,她以为可以将毕生所学,全都给交与厉煊,却发现似乎不是那般的顺遂……
她错了?
第982章 不凡
思及此,她的泪落得更凶了,完全不顾抗拒,双手轻掬着儿子的脸庞,慈爱的眸光噙着一抹温婉的笑意,“其实,我很想听你如同寻常人家的孩子那般,喊我一声娘亲……”
卓苒对立煊那割舍不下的疼惜,她也是知道的,卓苒已经没了命,不能再失去厉煊了……
一切都是她的错,没能好好帮衬儿子,让他一子错满盘皆落索,如若他们之间一定要有一个人去见卓苒,那也是她去,儿子得好好活着!
“你可知你的母妃有多爱你?是她将你交到我手上,我却蹉跎了半辈子,没能在你最好的年岁,教会你正确的待人处事,不过这都没关系,娘也一定会救你的。”萧楠眼眸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从散乱的鬓发里拔下了一只金簪。
原本该是成双成对的凤凰簪,扎了一只不该扎的人身上,另一只就该扎在自己的心尖上来赎罪……
感受到母亲双手的温度,不停狂笑的厉煊眼角氤氲了些许水汽,垂眸霎那似乎寻回了些许神智,却仍无法制止的仰天狂笑。
恨他太过自命不凡,盲目地相信自身判断,更恨他以为承昀在不过是他掌中的玩物,他那师兄看着薄情,实则比任何人都要在意人与人的情谊。
他一直是称职的大师兄,冷漠只不过是为了掩饰心中的在乎,多年来谁不是在他的提携下,度过最难熬的练武之苦?
也因此以为能够顺利取得本次对峙的胜利,未曾想这次他下了狠手,找准了他的弱点,毫不由情地下了重手,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难道真的要赔上母亲的性命来换他一条活路?
不…不…不…
虽然他不喜欢被拘着,想方设法地让母亲无法管他,那也让她陷入昏睡,没有造成实质的伤害,怎么能真要她牺牲性命来救他?
他没有承认错误的能力,也没有摇头阻止自戕的能力没有,更遑论喊上一声娘亲,他想制止,偏偏手脚全都不听指挥,连那恼人的笑声也无法停止,悬在眼眶的泪水也终于潸然落下……
仅能在那讽刺的笑声中,双眸充斥着怒张的血红,看着母亲手里的金簪迅即地没入胸膛。
萧楠染着猩红的葇荑,拉着儿子颤抖的大掌,抚上渐渐冰冷的耳际,气若游丝地提醒道:“粱梦玦一定可以救你的。”
话毕,她再也撑不住逐渐失去生命的身躯,满是不甘心地倒在儿子怀中,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厉煊无法制止一切发生,仅能痛苦地垂眸,看着母亲在那狂妄的笑声离世,却什么也做不了。
待到萧楠的身躯透出凉意,粱梦玦也在此时落在厉煊脚边,在那分不清悲喜的情绪里,拾起染着血迹的物什悬在耳际,那浑身不适的感觉终于缓缓褪去。
唯一无法缓解那笑出来的呃逆,如同笑话般不断地嘲笑他的无知,咬牙切齿地紧紧抱着母亲的身躯,恨他的无知,更恨承昀的不留情……
“承昀——”
哭红的眸光怒视着两人离去的门扉,失去的痛楚如同燎原火般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心中只记得他的失去,无视他赋予的伤害。
……
俩人一走出金凤阁,带着单珩面皮的楚风已等在殿外,看着主子身受重伤也不敢上前搀扶,仅能噙着冷笑将俩人塞进早已备下的囚车里。
车行颠簸屡屡听得主子疼得闷哼,然而事关能否平安离开皇城,他怎么也不敢放慢脚步。
今日之后,东越再也不需要他的存在了,真正的单珩早在半个月前被裴家押回,主子害得萧楠香消玉殒,按着厉煊的性子,必定会闹得两国都下不了台面。
有什么比用敌人的刀,手刃敌人来得更为震慑人心?此时不把真正的单珩带回来当替罪羊更待何时?
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主子会受那么重的伤,以往不都是世子妃受的伤?什么时候这种风水也会轮流转了?
世子妃在囚车里那淡定的模样,也不晓得随了谁,明明交握在云袖底下的双手握得比什么都要来得紧,脸上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泰然。
随着可见的红墙愈来愈少,最后停驻在宫门前等候核实身份出宫,囚车再次移动时,楚风已听得由远而近的叫喊声传来。
朝着护送的几个暗卫使了个眼色,手里揣着的银针旋即扎进马屁股里,受惊的马儿嘶鸣而起,狂乱地强拉着囚车离去。
楚风佯装心急地抓起一旁的戍卫,着急道:“还看什么看?还不快点找人追上去!那可是圣上要的重犯啊!”
被唬得一脸茫然的戍卫,连忙心惊扶正了头盔,役使着身旁的小兵:“还不赶紧派人追上去!”
一脸苦瓜样的小兵嘴角抽了抽,他怎么追得上狂奔的马?连忙瞟向一旁的单珩,心虚说道:“单军师不是有马?”
楚风佯装大梦初醒的惊觉,连忙三步并两步地奔向宫门口不远处的止车门,上马前还在下马碑那儿跌一跤,把马儿吓得差点出逃,好容易跌跌撞撞地上马,飞驰的马车早已跑得没了影。
同时从宫里出来的小内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出来地在门口歪着腰,一句话也没能来得及说出口,手还不停比划着不见影的囚车,等他人好容易缓口气过来,连后出发的楚风也没了影子。
“快!圣上下令,不论生死,去把西尧摄政王世子…与世子妃全抓回来!”小内监喘着粗气,好不容易把话说完,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单军师亲自押送也要插手?”小兵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指着远去的身影,哪还有囚车的影子?这时候不推他人入坑,难道留着给自个儿背锅?
“想活命就快点!圣上要的是现在,现在要见人。”小内监推搡了小兵一把,赶紧把人给推往止车门,“记住圣上说的生死不论!要是抓不住那俩口子就你跟媳妇儿去陪葬!”
“是……”
小兵没搞懂怎么回事,也只能赶紧提着歪斜的头盔,往下马碑去,正当想随手拉一匹可用的马驹,看管的戍卫竟吞吞吐吐地搔头。
“头儿,所有的马匹都在拉稀,最好还是别骑了。”
第983章 国母
“追不上圣上要的人,你就等着当剩下的人!”
从后头传来小内监吵杂的叫喊声,两人吓得脖儿梗一缩,也只能同情地对望了一眼,默默地领了一队人马跃上马背,可怜的马儿只能一面解放,一面追着早已消失不见的背影。
……
囚车一出宫门,引来为数不少的百姓围观,有了第一个人朝着囚车丢菜渣,其余人虽不知所以然,也随手抄起菜贩不要的菜叶往车上丢,不一会儿还有几个手持棍棒的莽汉围着囚车猛打。
待到楚风追上时,主子们早就淹没在菜渣子里,车行来到大理寺前,准备押解人犯时,不光是上车的戍卫吓了一大跳,连随后而来的楚风吓得差点掉下马。
囚车里哪有人?
翻开整车的破烂菜叶后,发现囚车内的人早已不见踪影,仅剩下一堆染了血红的旧衣,连随后追来的戍卫们也傻了眼。
“人呢?”戍卫慌了,真要成了剩下的人了。
押往大理寺一路上全有百姓看着,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见?
看着一众戍卫慌乱的模样,楚风唇瓣勾着几不可见的笑意,果然是他英明神武的主子啊!
连他远远跟着,都没发现囚车里的人什么时候被换掉?主子们怎么办到的?
跟着骂骂咧咧地指责押送的戍卫时,他不经意地嘴角抽了抽……
不对啊,主子们进宫没有任何人知道,怎么会有囚车在外头等着?
一离开人就没了,也太过蹊跷啊!
好在,他脸上挂著单珩的面皮,要不然,恐怕所有人都会发现,他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众人沿路找回,本以为能找到一丁点血渍,未曾想什么痕迹也没有,众人在各个街市绕了一大圈,什么也没找着也只能灰头土脸地回宫禀报……
厉煊没来得及为找不着人动怒,灼人的军报已被八百里加急送回宫中。
本以为萧家铁骑能为他安定南境局势,岂料萧家铁骑于劭县大败,兵败如山倒的消息传到临辉城,曾身为一方之王的厉峥,竟宣告三郡九县开城相迎,南境大军为耗损一兵一卒便拿下临辉城。
随后,大军才踏进晓夷大泽,也是远远就受到夹道欢迎,不费吹灰之力便取得了晓夷城的掌控权。
听闻南境将领谁人,厉耿全然没打算与之抗衡,何况大军未至,厉行的消息已经到了,两兄弟同被两王欺辱多年,怎可能生得出一丝反抗?
尤其知道元奕的真实身份后,他又怎会选择得罪南境之主?
如今的南国打着清君侧的名号,却打到东越来,南国不堪苛政而蠢蠢欲动的私军,早已先下手为强地拿下南境宫廷的控制权,更直接将在东越境内扩充领土的粘屹,直接晋升为一国之君……
粘屹根本没回到南境,在东越打着打着就飞来一件黄袍给裹上,也是受得一脸蒙圈,原本想着闹腾完就能回北雍继续当庸医…喔!不!是御医,这是直接被宣告回不去了?
摸着那件黄袍的质地,还不了解吗?
小姑娘家把他算计得太过明白了,不是说栗色王蛾难以培育吗?不是说金黄蚕丝产量稀少?
身上的黄袍材质出自玢璘锦,那是南国的皇族才能穿上的尊贵之色,这会儿什么能有的,不能有的全在他身上了……
为了不让他回去而将他架在南国的最高处?
因此,厉耿亦是全程不带反抗地迎接大军的到来,期间更与厉峥有默契地省略了呈报的书信。
上头主子换了人,就不该与旧主通气了,各位看官说说,他们有错吗?
是以,粘屹的大军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已经将越城以南的城池全部拿下,再次叩关请战时,大军已在越城不到十里之外。
还没有从失去母亲的痛苦中回过神来的厉煊,在接到那八百里加急的信函后,脸上恼人的笑容终于停下了。
又听得宫门戍卫来报,颜娧与承昀在出宫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终于也意识到什么叫大势已去……
自以为心软的师兄是专程来收拾他的,一无所知的他竟自以为是地搭上了母亲的性命……
神态一瞬间老了几十岁的厉煊,茫然地看着跪在金凤阁外的老臣,顿时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失去卓苒时,他还不懂得那是什么意思,只当母妃在戏秘盒睡下了,今时今日目睹萧楠为他的牺牲,顿时涌上再也没人为他忧心的感伤。
接获南国打算叩关的消息,卓馨不懂为何百官全跪在殿外,跌跌撞撞地来到殿内,乍见萧楠胸臆染着怵目的猩红,上头还插着象征太后的凤簪,吓得跌坐在地,颤抖地捂着唇瓣动也不敢动。
她只担心城外局势,担心她这个皇后还能不能继续当,根本就没想过萧楠怎么着,怎会突然就没了?
厉煊一个冷眼瞟向失态的女子,阴骘的眸光狠戾问道:“这么没用还想霸着皇后的位置不放?”
总以为卓馨好歹是个见过世面的,谁曾想一具尸身也能吓成这样,那还有什么国母的仪态?
“母后这是……”卓馨借着殿门强撑起身子,除去惊吓后的思绪,全是欢喜的居多,少了萧楠日后这个后宫,她的话就是至高无上的懿旨啊!
只不过眼前事态,国丧办不办得成还是两说,眸光落在厉煊耳际的血痕,她陡然明白发生了什么,慌张地凑上前去,双手仓皇地左右审视着,染红的凤眼里全是忧心地问道:“圣上中毒了?”
“已经无妨。”厉煊挥去了突来的关心,不愿与卓馨有过多的碰触,“母亲之事就交给妳处理,朕与诸位大臣有大事商谈。”
“是。”被挥开的卓馨差点没咬碎了银牙,不明白为何厉煊始终这般冷淡,难道身为卓家女还配不上他?
她无法问出心中的疑问,仅能眼睁睁望着那背影决然地离去,不情愿地踢踢萧楠的身躯,确定不再有呼吸后,这才伸手召人来做了粗略的处理。
国难当前,她有足够的理由可以一切从简,尤其见到萧楠钗鬓皆乱地被抬出殿阁,那终于除去障碍的快意,安慰着被冷落的空虚。
第984章 献降
面对南国的请战,东越无法置之不理……
厉煊蓄意在南楚挑起的战争,南国之主被挑没了,现在新君陈兵城下怪谁?
令众人没想到的是,厉峥与厉耿境不战而降?
虽说被削藩,也仍算得上皇亲国戚,怎么想都没想就降了?
两人竟有默契地一声不吭,没有任何消息传回越城,硬是把越城的所有人给吓得够呛,为什么连派驻在当地的官员也没有人传回消息?
落坐在殿外临时搬来的长椅上,厉煊没不地抚着发疼的额际,满心烦躁地问道:“诸位臣工,谁愿意前往交涉?”
两个封地说降就降,影响了越城多数人的思维,说战?谁愿意战?说降?谁敢提出来?
加上多数人已经厌倦厉煊的喜怒无常,深知话多没好事,干脆也就一个比一个安静地跪着不动。
所有人都知道,越城的兵力部属只有几何,就算把城内所有的家丁府兵加起来,都不够给城外大军踩个两下,这时候喊战?
绝不是他们懦弱,敌人都已经来到家门前了,萧家铁骑全折在劭县,眼下没兵、没武器能怎么战?
“圣上,请您一定要为犬子讨个公道啊!”工部倪侍郎看着大家伙儿话都不肯说一句,心里担心着儿子的仇没得报了,只能将脏水泼向城外的大军。
跪在前头那旁的几位尚书不由得嘴角抽了抽,这不是说废话吗?不过谁也不愿出头,有默契地让出了一条路给倪侍郎。
有话?您上前去!
“温家那孩子不见,犬子就遭了难,接着大军一点风声没有就来到越城,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儿?定是城内有奸细啊!”
厉煊烦闷地透过指缝瞥了眼说话的官员,一见又是卓氏的姻戚,脸色又是不由一沉,听着废话中的废话,心里更加郁闷了。
承昀都进到御书房来了,有内奸这种事儿还需要提?
就不能来一些有建树的答案?
与南国一战之后,谁知道还能剩下什么,哪需要在意他们这些姻戚?
“所以,倪侍郎打算前去交涉?”厉煊薄唇上的尽是戏谑的弧度。
倪侍郎闻言一噎,那是他能去的地方吗?
回头一看,是自己大意了!
眼下根本没有人愿意想办法解决城外之事?内心纠结着儿子的委屈,却也忧心城外的重兵包围……
倪家的祖籍在临辉城的小郡县,既然已经不战而降,按理来说他收拾细软连夜回去,才是最好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