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树有点头晕腿软:她是又要跟当年似的,玩起扮演的游戏了?
凭恕跟他想到一块去了,破口大骂:“靠,这也算礼物?!当年是老子没办法,这会儿我绝对不玩了,外头好歹叫我一声凭老板,我他妈回了家跟她汪汪汪算是什么事儿!而且那时候,操,她十来岁的时候就会那么多花样,会折磨人,现在还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呢!”
她这么做是为了表示,她早知道他更当年一样,是怀揣着目的来接近她?
还是单纯说她就是爱戏耍人,折磨人的毛病又犯了?
平树感觉自己脖子到脸都开始发烫。
他坐在床沿呆了一会儿,才拿出来那个项圈。直接买回来好像还不是能戴在他脖子上的尺寸,他调节了一下绳扣,尝试着戴在脖子上……
呃,倒是不算难受,除非她勒的太紧。
“结婚给的那点钱,可不够玩这个的!当时是年轻、人傻,现在又不傻了!”
少来。
他们俩对彼此知根知底,平树太知道这些年纾解的时候,凭恕是怎么毫不掩饰的哼叫出她名字的,甚至是有时候他会在淋浴下面一只手掐自己的脖颈……
宫理忽然撞进门来,手里艰难抱着个毛茸茸的像长毛拖把似的大狗,兴奋道:“平树,你看——”
俩人四目相对。
宫理手一松,白色长毛大狗落在地上,她呆呆道:“……你怎么给自己戴上了?”
平树瞬间如遭雷劈。
她、不是买给他戴的项圈!
这个惊喜不是项圈,而是说她要送他一条狗!是她发现他平时待在家里太无聊了,所以想要狗狗能来陪伴他!那些床边的软垫、止咬器也都是给狗的,根本不是给他的!
在俩人尴尬的沉默中,宫理脚边的长毛大狗恰如其分的开口道:“您好,想要听一个笑话吗?或者我给您二位表演一个后空翻?”
宫理把大狗踹出卧室门,然后合上门,顺手反锁了。
平树手忙脚乱的拽着牵引绳,但半天都没解开,他都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宫理大步走过来,忽然扯住了牵绳的那一端,轻轻一拽:“没这么容易摘下来的。”
平树抬起眼来看她,有点中气不足道:“……我不会再给你当狗的。”
宫理:“再?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是你自己戴上的。我以为你很讨厌这件事的。”
平树找理由都已经找到口不择言的地步:“我就试试这个绳结实不结实、就只是脑子糊涂了……”他说到一半也觉得解释也是没用,垂下头闭嘴不说话了,只是拽着牵引绳另一端,跟宫理拉锯着,不想被她牵着走似的。
“不过,确实没打算让你当狗,小树还是会说话,会跟我着哭,会抱着我的时候,最好了。”
小树。她又叫他小树。
平树还是尝试解开脖子上的项圈:“我不要。我们结婚了。我不想再……”
宫理手从项圈落在他肩膀上,隔着薄薄的毛衣握着他肩膀:“可是,我喜欢呢?”
平树手顿住:“那也……”
她明明站着比他坐着高,却垂头看着他,轻声道:“求求你啦。”
平树心里一抖,抬眼看她,直被她那双浅色的瞳孔盯的手指发软。她什么时候学会这样的办法了?
他明知道这时候不给自己划定底线,之后就要被她吃死了,可他还是忍不住将手从项圈上放下来,有些难为情将手指紧紧抓在一起。
宫理弯起眼睛,也弯下腰来,将唇靠近。
她靠近的动作很缓,平树有些惊讶,几乎要主动凑上去。
但他只是睫毛抖一抖,故作被动的闭上了眼睛。
俩人一碰上,都跟冬天的静电似的彼此抖了一下。时隔这么多年,她吻技并没有变好多少,他也半斤八两,平树感觉自己嘴唇好干,他想湿润一下嘴唇,舌尖的动作却太像是勾人,宫理手指忽然穿过有些空余的项圈内侧,紧紧抓着项圈,指节硌在他跳动的颈动脉上。
她膝盖也压到床沿上来,低下头用力吻他。
俩人嘴唇摩擦的生疼。
平树终于是忍不住抬起胳膊,抱住宫理。她还穿着那件短窄露腰的上衣和工装裤,他的手指按在她的腰窝处。
他只是手一压,宫理整个腰就忽然往下一塌,像是软了,也像是把全部的重量都朝他压过去了,平树连忙撑住她,抱了个满怀,朝后倒在了柔软的床铺上。
宫理在亲吻中渐渐松开了项圈,手指在紧紧勒着的项圈下,轻轻握着他脖颈,感受着他血管的剧烈跳动。
平树只感觉鼻息都能被火一点就着,己鼻腔中发出狼狈的重重呼吸,嘴唇甚至有些不雅的被挤压着,啃食着,他偏着头拧着肩膀,拼命想要仰起头——
宫理也没好到哪儿去,她牙齿很没有轻重,俩人嘴唇粘在一起,空气完全挤出去,只有彼此鼻息用力扑在一起。她像是一只幼狼对着挣扎的鹿,天性杀戮又不知道该如何下口。
她咬了几口抬起头来,俩人的嘴巴从里到外都麻透了、痒极了,近距离呼吸着,仿佛眼瞳上都有了湿热的水雾。宫理摸了摸嘴唇,表情有些茫然恍惚,像多年前什么都不懂时那样:“……不太一样了。”
平树大口吸气着,他怕她说的是时间过去,他变老了或者她变得不喜欢亲吻了。
但宫理只是呆呆的摸着自己嘴唇。
他伸出手指也摸了摸她的唇角:“可能因为你现在嘴唇是热的。”
宫理恍然大悟。
平树感觉鼻腔发酸。从见面以来,他没说真话,她不解释,俩人却像是通感的俩个瞎子,聆听捕捉同一片空气的震动,他轻声道:“宫理变成人类了吗?”
宫理凝视着他,仿佛想要平树给他一个答案:“身体能完全模仿人类,就是变成人类了吗?”
平树也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至少,宫理能知道我跟你亲吻时候的触感了。”
他摸自己嘴唇的这个动作很纯粹,但也极大的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平树觉得项圈都拽得紧了一点,其实没那么难受,但他感觉这种游戏像是博弈,他皱紧眉头有些刻意的发出闷哼。
他总是对她表现出的一点在意与关心,而倍感满足。
如他想要的那样,宫理稍微松开了一点手。
她直勾勾的观察着他,开口道:“平树变高了。”
少年时候,平树发育慢,只比她高了几公分,但现在,他比那时候长高了不少,肩膀也宽了很多。两个胳膊圈着她,能当她的软垫,她的被子。
她伸出两只手摆弄着他的脑袋,抓了抓他头发,摸摸他喉结,平树感觉自己像是她手里一个大摆件似的,忍不住半闭着眼睛涨红了脸,并起了腿。
宫理:“皮肤还那么薄。唔,五官变化不大,不过这——”
平树猛地僵硬。他死死把眼睛闭上了,感觉到宫理用手掂量了一下道:“还是不太安分。好像也有变了。”
平树像是躺尸般一动不动,脸上表情怪怪的,说不上是抗拒还是强忍,宫理喜欢变本加厉。她一只手穿过项圈之下被勒着,另一只手穿过……被勒着。
平树挣扎着也伸出手,她以为他回忆起了他不喜欢的过去,会推开她,但平树手指握住了她的手指,要她更用力了。
宫理:“啊,差点忘了,它是会跳的。而且比你脸还烫。”
她总是这样,说话太直白,平树脸埋在她肩膀上,几乎要紧张到用牙齿去咬她衣领,他还是手指攥着动了动,轻声道:“……只要……的话,宫理就能感受到自己是不是人类了。”
宫理鼻尖对着鼻尖看他:“真的?”
“真的。”但平树不擅长说服别人,他自己已经不自信了,又找补了一句理由,小声道:“五次。这周都快要过半了,再不做、来不及了。”
凭恕不大喜欢这个理由,他表示了不满,平树也有些后悔:这样说,搞得他只是想公事公办一样。
而宫理点点头说“好”,他也觉得宫理好像只是在意婚前协议一样,心里更失落了。
宫理先扯掉他穿的外套,他里头穿的深灰色薄毛衫被她拽皱了,家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冷,平树就跟自己冷了更要从她皮肤上取暖一样,也拽向她衣领。
她好像本来就不太喜欢衣服似的,两三下就只剩那件露腰的短上衣了。啊,外头天是凌晨的蒙蒙亮,但卧室里灯还这么亮,他俩的身影都照在玻璃上,平树开口,用语音关上了灯,屋里一下子被深蓝色笼罩。
宫理却不大高兴:“你不想看我吗?”
平树正使劲拽着自己套头的有些紧的毛衫,他含混的一句“不是”被淹没在衣领,拽下来的时候,细软的头发都因为静电炸起来。
他猜宫理的眼睛不会受黑暗影响,估计是能把他看得一清二楚,连忙用手压了压头发。外头霓虹灯光,公寓大楼本身也有光幕广告,屋里的家具和人都被勾勒彩色的轮廓,宫理也不例外。
特别是她银色的头发和盯着他的眼睛,也镀着一线彩光,平树感觉自己跟做梦似的,忍不住叫了她一声:“宫理?”
宫理:“嗯?”
她坐在床上,朝他伸出手,平树以为她要拽项圈,后仰着乱糟糟脑袋朝她拱起脖颈,而宫理却是用指腹,十分轻柔的摸了摸他的眼皮和眉毛。
他几乎是和凭恕同时发出,心被融化了似的一声无可救药的轻轻哀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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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7章 先婚后爱宇宙历险记(终)
平树朝她扑过去, 用力抱着她的腰,低头用牙咬住上衣的布料,往上拽去。她缩着肩膀呼呼的笑, 两只手抓着平树发烫的耳朵, 就跟玩小狗耳朵似的捏了几下。
睡衣和枕头被踹在了地上, 平树觉得自己视觉听觉和触觉全都搅和到一块去了。他甚至有种错觉,他俩像是年关时家乡重逢的中年男女,在落雪路上没有行人只有炮仗碎屑的时候, 他俩在廉价的招待所里,扯着彼此的衣裳重温旧梦。
平树从青春期遇上她,从此现实生活都像是梦影, 就只有夜里梦见她的时候像是真正的时间流逝,他都不确定自己是否有长大成年。
但能从玻璃的反光中看到, 他的手按在她后背上, 手比他自己想象中更大,更指节分明,她的腰并不会比他张开的手宽多少;但他的手指比想象中更粗糙,更虚弱,他不敢使劲似乎也握不住她。
项圈成了摆设, 她没有太欺负人,平树反而有些不适应。
俩人的沉默里有太多细碎的呼吸、轻笑, 也有一些干巴巴的似乎破坏气氛的话语。
平树只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
“你、你躺着吧。”
“什么?我也不能说不懂……”
“宫理!我不用查资料!你别去拿光脑!我真的不需要看教程——”
“唔。嗯?我没有一直在呼呼喘。你别这么说。”
宫理仰躺在床单的皱褶上,歪着头端详他,皮肤像是月光下的白瓷, 舒展又坦荡。平树有些承受不起她的目不转睛, 忍不住伸手捂住她眼睛, 宫理甩甩脑袋躲开他的手。
她偏要推着他肩膀, 躬身去看,还咂咂嘴评价道:“你确实各个方面都比以前长大了。而且比以前更深的粉色——唔?捂我嘴巴干嘛?”
她不让捂嘴,平树脑袋上都快冒蒸汽了,只能靠亲吻她,让她别盯着看了。
平树想象的有一万种浪漫,但却也充斥着许许多多的尴尬和生涩。
比如他从宫理说什么“一周五次”之后,就……买了好几盒……。放在屋里也不合适,他就收在自己的身体里,果然到用上的时候。
这时候从自己的收容里往外拿很容易,但手汗津津,也因为摸过她而湿漉漉,他想偷偷拆包装半天也没拆开,弄得动静太大,宫理又坐起来,盘着腿看他在那儿拆包装。
然后实在忍不住,一把抢过,用牙咬着边缘给撕开了,然后拎出来递给他。平树抿着嘴唇接过来,尬的手都不知道要放哪里才好,宫理好奇:“好薄哦。这要怎么戴?这样就行?”
他有点急道:“你别看着。”
宫理撇了一下嘴角:“跟什么宝贝似的,还不让人看。我眼睛可以扫描,回头打印出几百根来!”
平树恨不得啊啊啊大叫打断她的胡言乱语。
但她还是拧过腰去没看他,平树紧张的半天搞不好,连这个的使用教程,都是他昨天夜里自己瞎想的时候,鬼使神差找视频学的。
他额头都有点冒汗才戴好,抬起头来才发现宫理已经百无聊赖的开始玩枕套的纫线边角了。
平树到此时此刻也觉得氛围都破坏了。
他忍不住沮丧起来,相比于少年时候,宫理所谓是在“玩”他,但他事后细想来,她总是……带来恰到好处的体验,让他烙在心里忘不了。
……而不是像他这样什么都没做好,表现的这么差。
甚至像是干巴巴的完成任务。
他为什么总是这么被动,他为什么总故作一个等待、受害或被推着走的角色,明明他心里的真实渴望,都已经膨胀到几乎爆炸。
平树忍不住想,脱离当时的环境了,他已经变得不再特殊了,宫理不再需要他。如果还表现这么差,他恐怕真的没机会……
宫理忽然隐约听到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吸鼻子声,她惊奇道:“我都没欺负你,你怎么又哭了。啊,因为说我要打印做出几百根吗?就吓唬吓唬你的——”
平树朝她趴过去,从她背后抱着她,脑袋埋在她肩膀上,不让她看自己的脸。他牙齿磕在她肩胛骨上,半晌才道:“才不是。”
宫理:“那是什么?”
平树垂着脑袋,黑发遮着颤抖的睫毛:“我就是想你。想跟你做。跟什么结婚、什么约定好的几次都没关系……”
他手从她与床单之间挤进去,按在她胸骨之间,那颗人工制造的赛博心脏锤击的地方,吸了吸鼻子道:“其实,宫理对我而言,一直都是人。是对我很重要的人。”
他轻轻地咬着她微微出汗的肩膀,声音通过她的皮囊传导着:“就像是你在那段时间里,给我、给我们拍了一部电影,而我这十几年全都靠一遍遍看那部电影度过的。”
宫理呆呆的不知道如何回应,他就是在这时候挤进来的,她微微蹙起眉头,困惑又难耐,似乎感觉是情感与真实一同挤到她心里来。
平树反应比她大得多,他微微直起身,撑在两侧的手臂都有些抖,被刺激的大口吸气,却也更加哽咽:“宫理,我有时候想,那时候你就应该把我牵走。把我关到哪个小星球上。就把我当个道具、用完之后杀掉吧,我有时候真的害怕……我怕这种感觉,都只是狂信徒能感觉到上帝似的那种错觉,而你根本只是戏谑的看着所有人,只是当这一切是一个小游戏。”
宫理眉头蹙起来,她趴在那儿,脸压在手背上,心脏剧烈跳动,奇妙的生理体验与他剖白的话语凑在一起,她感觉到了这个行为超越她理解范围的复杂。